相對之前的危險與迷宮一樣的外圍森林地形來說,這裡倒相對平靜很多,高大危聳的古樹,一根根青綠的藤條從樹枝上垂下來,偶爾樹幹上還會緩緩繞過一手臂粗的大蛇。
沼澤地裡的氤氳霧氣很大,整個林子進入後完全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籠罩着,遠處還會聽咕嚕咕嚕的鳥鳴聲,也同樣有着不知名的荒獸叫聲。
劍大在前面的一個岔口忽然停下來,“你們沿着右邊的路口往前面走,再走兩個小時左右應該就能走出沼澤森林了。”
樸戈看了看右邊一片蒼茫霧氣的路口,什麼都看不清楚。
牙皺了皺頭也沒說話,樸戈對劍大點點頭,劍大轉過頭朝着左邊的路口往裡面走進去了,而結巴老三則是有些依依不捨的邊走邊回過頭看着樸戈,最後被揹着狙擊步槍的啞巴老二更是有些生氣的擡手拍了他一巴掌,這個傢伙纔跟着一瘸一瘸的啞巴老二消失在氤氳的霧氣裡。
“走吧。”樸戈揹着身後昏迷的衛餘朝着右邊的路口走進去。
兩人大概又走了十來分鐘這樣,前面漸漸開闊起來,樹木漸漸稀少了,不過,樸戈還是被眼前的這些怪異的景象所震撼了。
一片森林之外,這裡生長出來的並不是高大粗壯的樹木,而是蘑菇,一朵朵長的比沼澤森林的古樹還要高大的傘狀蘑菇,它們的背面更是熒熒亮着紅光,就象是燈泡一樣散發出奇異的亮光。
滿眼放去,蘑菇長的遍地皆是,不管大小高低,繞着一條簡單的小溪蜿蜒佔據了這片谷地,而蘑菇下更是有人搭建着簡易的茅草木屋。
天空隆隆下起了雨,零星的雨線從天空飄散下來,平靜的小溪水面緩緩點漾開波紋,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有點象世外桃源,更多的是一種奇異的東西讓人很寧靜。
兩人朝着前面密集的傘狀蘑菇唯一的一個村子走進去。
這個村子很奇怪,看見樸戈與牙兩人一進村子有的人立即就回到木屋裡關門閉窗,一副象瘟神進村的景象。
“怎麼會這樣?”樸戈想不明白,本想有個村子落腳歇息,現在倒是人見人怕,人見人躲。
牙皺了皺頭還是朝旁邊一間屋子走過去,敲了敲門,沒有反應,索性她也不再敲門詢問。
正當樸戈朝前面前進的時候,前面一間木屋傳來咣啷的一聲瓷器砸碎的聲音,一個年輕女孩跪倒在地上扯住一個肥胖的女人裙子哭求道:“波林太太,求求你,把那巖菇苓還給我吧,我奶奶生病了,求求你……”說完,那女子不斷搖頭哀求着。
那個胖女人完全沒理會這個年輕女孩,而且還是撩起裙子直接一腳把她踹出去,“死遠點,沒錢你就偷!你們家那個老太婆早就該死了!”說着直接把那籃子的巖菇苓搶過去。然後頭也不迴轉身就走。
可是那個年輕女孩卻並沒有讓她馬上就走,反倒是一把抱住這個胖女人的大腿。
“鬆手!你這個該死的賤種!”說着就擡起那條粗如大象的腿不斷的朝着抱住她大腿的年輕女子一陣亂踩。
年輕女子被踩的趴在地上,雙手依然死死的摟住這個胖女人的大腿,更甚者邊哭邊哀求着:“求求你,波林太太……我不想讓我奶奶死,求求你了。”
那胖女人更是咬牙切齒一副極爲惱火的神情,拿起那籃子就象朝地上那女子砸過去。
這時,樸戈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喊了聲:“喂!”
那胖女人擡起頭瞪了樸戈與牙一眼,隨後轉過身提起腳一把掙脫地上那女子雙手,然後提着那籃子大搖大擺朝村子另外一間木房子走進去,接着重重摔上門。
小纖給這個胖女人的形象評價是:裝逼強橫,很欠抽!
樸戈揹着衛餘朝着那年輕女子走過去,關心的詢問道:“喂,你沒事吧?”
那女孩從地上坐起來,反起手抹掉臉上的眼淚,搖搖頭,也沒打算跟樸戈多說話,然後就欲轉身回屋。
“喂!”樸戈急忙喊住她。
那女孩回過頭看着他,一臉什麼事的表情,更多是哀傷與無奈。
“能給我們個歇腳的地方嗎?就我們三個。”樸戈看了看牙與身後昏迷的衛餘說道。
“我可以給你錢。”樸戈從口袋裡掏出木林城帶出來的歐卡貨幣。
那女子看見樸戈手上綠色的紙幣,完全一臉不明白,一點欣喜都沒有。
樸戈見這女孩子不爲所動,不由的有些急了,然後揮揮手說道:“好吧,我可以幫你奶奶看病,我聽你剛纔說她病了……可能我會治好她也說不定呢。”
這回那女孩子聽了這話倒有些欣喜了,不過她還是抱着懷疑的態度問了句:“真的?你們真的能治好我奶奶的病嗎?”
“試試看吧。”樸戈心裡其實也沒底,不過他還是靠小纖,至少怎麼也得跟這小丫頭混熟了好有個地方落腳,好歹自己背了衛餘一整天了,早就身心疲憊腿發軟了。
“你們進來吧。”那女孩子拉開門。
樸戈揹負着衛餘走進去,回過頭又對着外面站着不動的牙喊了句:“喂。”
牙皺了皺頭,有些無奈的跟着進去,其實她真的比較很怕麻煩,不過她現在身上還有傷,所以也只能聽樸戈的了。
年輕女孩子家的房子不算大,十幾平方的木質屋,牆壁更是掛着外面那些蘑菇的熒火石閃爍着微微紅光,傢俱只有簡單的一張四方桌子與幾張木頭椅子,角落裡倒是一張木頭牀,裡面病怏怏的躺着一個人,若不是劇烈的咳嗽聲,樸戈還以爲那個老太婆已經是個死人了。
樸戈把背在身後的衛餘放到房間的牆邊一個角落,衛餘昏迷中又迷糊着嚷嚷要喝水,樸戈又給他灌了幾口水。
“你奶奶得的是什麼病?”樸戈站起來問那女孩。
“巖菇流感……”
“巖菇流感?”樸戈聽未聽聞過這樣的病。
“她已經有一年沒吃過巖菇苓了。”女孩說完又掩面哭泣,顯得很焦急,又極爲誠懇的哀求樸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我真的不想她死,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求求你們。”女孩子說完就要下跪。
“別這樣,我幫你看看就是了!”樸戈扶起她,然後走到她奶奶的牀前。
牀上的老太太那雙眼睛很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嘴裡還喃喃的嚷嚷着什麼字節,樸戈湊近那老太太的嘴邊,完全聽不清楚她在呢喃碎念着什麼。
“給她把八脈,我來看看。”小纖意識跳出來告訴樸戈道。
樸戈照做,掀開棉被拿起那隻手,可是……他完全驚住了,那隻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上,對,那皮膚上……竟然長滿了紅色蘑菇斑紋,不單單是手臂,就連身體,到脖子處,都是……看的樸戈一臉惡寒,有些頭皮發麻。
“這就是所謂的巖菇流感?”樸戈自語了句。
牙坐在桌子旁邊,同樣也看見了這病死老太太的症狀,除了微微驚訝外,倒也沒多大的情緒波動,完全是一副不相干自己事情的樣子。
“先問問那女孩子,什麼是巖菇流感……”小纖給出樸戈的下一步驟。
樸戈轉過身,問那女孩子:“你……能給我講講什麼是巖菇流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