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沒有哪個姑娘會喜歡這種名字,燕三也不喜歡。但是考慮到自己的名字排在所有人的前面,那種自得也是不錯的。
對於後來的孩子,大姐已經不親自傳授武功,而是由燕三代勞,有時候,用數字做名字的幾個姑娘都會承擔師父的責任。
除了那個令人討厭的燕五。
燕五似乎不喜歡任何人,除了和她一起被帶來的燕七,她幾乎不主動和任何人說話。
但是在燕七看似天真無邪的眼睛裡,燕三卻看到了暴戾、殘忍。
說不定有一天,燕五會死在這唯一的朋友手裡也說不定,燕三心中這樣暗暗詛咒。
大姐慢慢的很少在燕子塢出現,燕三曾經偷偷推算過,得出的結論是大姐的年齡至少有四十歲,但是由於被蒙面巾遮住面目,燕三也沒辦法推斷更準確的年齡。有時候她也會想,大姐這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誰?
爲什麼要弄來一堆女孩子,教她們武功,然後讓她們不擇手段的生存下去,並且隨心所欲的做喜歡做的事,不管那些事是對是錯,是否傷天害理。
也許有一天,大姐會說出要求,或者說,是下達命令,因爲燕三不相信有誰會沒有目的的做這麼多事。
但是大姐一直都沒有什麼指示,於是這些曾經身世悽慘的女子們,在學得了一身武功之後,不知怎的就變成了惡棍一般。
也許是從小被灌輸肆意而爲的思想,也許是童年的陰影太深,總之她們變得沒有慈悲心,變得嗜殺,變成了一羣狼。
弱者一旦擁有力量,也許會更容易膨脹,更容易變得驕橫,更容易變得肆無忌憚,更容易使用暴力。
大姐對她們的變化視而不見,對她們的做法也不加干涉,於是在燕三的帶領下,燕子堂的名號越來越響。
她們不是沒有失過手,這些年燕子堂死於非命的人也有不少,但是燕三嚴格堅持了大姐的做法,不斷的讓新血加入。而且,燕子堂對於仇人的報復可以說得上是瘋狂的,即使燕子堂只折損一人,也要讓對方全家陪葬。
這樣的例子一
共有兩個,面對這些嗜血成性的女魔頭,白道中人自然不能視而不見,幾個名門正派曾經號召討伐,只是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扶持正義的人們似乎都沒了心情,任由燕子堂胡作非爲。
就連少林這等號稱除魔衛道的領袖都對此選擇了沉默,於是人們紛紛猜測,這個燕子堂到底有着怎樣的背景。
闖出了名氣,也掠奪積攢了財富,但燕三還是不滿足,因爲有一個她討厭的人還活在這個世上。
雖然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爲什麼如此的憎惡燕五,也許是因爲燕五的漂亮?燕五的資質?或者是她那拒人千里的性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除掉這顆眼中釘。
燕三不是沒想過從背後一刀砍過去的辦法,只是,她永遠會清楚的記得,在一個夜晚,在昏暗的油燈下,大姐以查看她武功進境的藉口,卻差點要了她的命的事實,在那一刻,她覺得大姐簡直強大的如高高在上的神佛。
那次,大姐對毫無還手之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說了一句話:你們七個的命是我的,也只有我可以結束它。
燕三無話可說,自己眼中對燕五的仇恨實在很難逃過大姐的眼睛,這次只是給她一個警告,讓她明白,不管心裡怎麼想,可是如果對燕五下手,那麼大姐絕不會放過她。
所以燕三隻能忍着,等待着,尋找可以做掉燕五的機會。
燕七的死應該算是一次機會,她完全可以說是身負接應之責的燕五沒有盡到責任,所以纔會讓燕七孤身奮戰而身死。
事實上,燕三也的確是這樣說的,在大堂上,她聲色俱厲的責罵燕五,在場的人無不噤若寒蟬,但是燕五卻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任她辱罵。
其實燕三希望燕五會因爲羞憤而和自己動手,以燕五的性格,完全有可能做出這種事。那樣就正中燕三下懷,她就可以用自衛失手殺掉燕五的藉口矇騙大姐。
可惜燕五雖然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但卻絕不是一個笨蛋,她早就察覺燕三意圖致自己於死地的企圖,
從她剛來到燕子塢的時候,燕三的眼神就給了她不好的感覺,她們兩個,也許天生就是冤家對頭。
燕三隻能罵一罵過過嘴癮,大姐不在,而燕五又沒有犯上的舉動,她還真不敢把燕五怎麼樣。
於是在痛罵一頓之後,她只有遣燕五繼續去搶回天書,並且還要幹掉殺死燕七的仇人,如此而已。
燕五一聲不響,聽話的走了,然後又一聲不響的回來了。
燕七是鐵蛋殺的,而鐵蛋現在活着,也就是說燕五又失敗了。
並且,面的燕三的責問,她連一個解釋都沒有,在她那沒有表情的臉上,燕三卻看到了輕蔑,在她冷冷的眼神中,燕三看到了不屑。
然後氣炸了的燕三依然不能怎麼樣,她可以隨意殺掉燕子堂中的任何一個人,除了,名字中帶有數字的七個人,-----如果不包括她自己的話,應該是六個。
只有這七個人的名字是大姐取的,這七個人的命,也只有大姐可以拿走,燕三,還沒那個膽量和本事。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燕三對燕五說,“前些日子南宮家殺了我們幾個弟子,你知道該怎麼做。”
這當然不是最後一次機會,即使燕五說老孃不去,燕三也是無可奈何。其他人都畏懼自己,恭謹的執行自己的命令,除了這個該死的燕五。
燕五沒有拒絕,她接受了命令。
其實所謂南宮世家殺了燕子堂的人,是因爲南宮家的鏢車在運輸途中被幾個燕子堂的人攔住了去路。
南宮世家的鏢車幾十年來都不曾被劫過了,只要掛着上書南宮二字的大旗,就沒有哪路好漢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但是例外總是會出現的。
燕子堂的幾個女人本來是受命採辦一些胭脂水粉,畢竟燕子塢中都是女人,若是要女人不愛美打扮,那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即便是這些女魔頭,也要用這些俗物的,而且她們用的還是絕對上等的那一種。
結果兩夥人相遇了,南宮家的人自然不願惹麻煩,大家各走各路,平安無事豈不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