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第二天,任丹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牀。
“中午和青青吃個飯,晚上回A市,怎麼樣?”退了房,任丹丹邊走邊問肖墨。
“好!”肖墨自是沒有異議,從來任丹丹說什麼便是什麼,只是,想到要分別那麼長時間,心裡就一陣不捨,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任丹丹的柔荑。
“小墨!”突然,右前方傳來一道驚喜的女聲,肖墨停下步子,轉頭望向聲源,頓時瞠目結舌。
“小墨,我可找到你了!呦,這就是丹丹吧?”
“呃……”任丹丹尷尬地陪笑,任由女人拉着自己的手,扭頭看向肖墨。
肖墨嘆氣,揉了揉眉心,無奈地介紹:“丹丹,這是我媽。”
媽?
任丹丹嚇得差點沒跳起來。
肖墨的母親不是上海的貴婦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嗯,真漂亮,怪不得讓我們小墨牽腸掛肚的!”肖母蔣卿一邊打量任丹丹一邊誇,滿意地合不攏嘴。
“嘿嘿!”任丹丹傻笑,咬了咬後牙根,勉強憋出幾個字:“媽,你好!”
“好好好,看到你們,媽別提多好了!”
捨不得任丹丹假意陪笑,肖墨適時地開口解圍:“媽,您怎麼來了!”
“來接你們回家過年唄,哼~,你個沒良心的,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說,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要不是小帥說漏了嘴,我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呢!”
肖墨汗,他這個婚結的驚心動魄,如果讓家裡知道,指不定怎麼鬧呢,他敢說嗎?
等等,回家過年?
肖墨擰眉,上前一步把任丹丹擋在身後,“媽,我們……”
突然,手臂被拉住,肖墨回頭,看到任丹丹對自己搖頭使眼色。
“你們怎麼了?”蔣卿不解地看着二人。
“沒事兒媽,我們跟你回家!”任丹丹笑着答說,是她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卻忽略了肖墨。
如今,她已經是肖家的媳婦,不登門拜見公婆不說,如果到這個時候還執意回A市,那麼,就太不懂事了。
肖墨卻不這樣認爲,他不想因爲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委屈任丹丹。
於是,他把任丹丹拉到一旁,眸色認真地說道:“丹丹,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不用勉強,我送你回A市!”
任丹丹搖頭,只問了肖墨一句話:“你希望我去哪裡?”
肖墨不言,家對他來說一直是個陌生的存在,如果讓他選,他想帶任丹丹去一個沒人打擾、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可如果非要二選一,他當然希望任丹丹能和他回上海,畢竟,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開。
看着肖墨豐富的表情變化,任丹丹輕輕一笑,又問:“你認爲我應該去哪?”
應該?
“丹丹……”肖墨嘆氣,“我跟你說過我的情況,你不需要用旁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上海那個家,他從來都是想回就回,不想回就躲,他老婆又有什麼義務非得回呢?
“肖墨!”任丹丹拉起肖墨的手,語重長言地勸道:“子欲養而親不待,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既然你有,我們爲什麼不好好珍惜呢,我想做個好兒媳,想再有一對可以孝敬的父母!”
肖墨不言,緊抿着脣,用力握緊任丹丹的雙手,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蔣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兩人的表情,對於肖墨,她虧欠太多,所以她爲對這個兒子從未有過要求,但是現在,她真的希望能一家人團圓幾日。
“小墨?”蔣卿試探性地叫道。
肖墨側頭,揚起嘴角,拉着任丹丹來到母親面前,“媽,我們跟您回去!”
“哎,好孩子!”蔣卿激動得熱淚盈眶,伸手抹了抹眼角。
就這樣,任丹丹臨時改變計劃,和肖墨蔣卿一起飛往上海。
“丹丹姐,哦不,我該改口叫嫂子了,嫂子!”肖帥猴蹦亂跳等在接機口,身後還有一位面容沉穩,氣場十足的中年男子。
“爸!”肖墨低頭,拉着任丹丹上前,“這是丹丹!”
“爸您好,我是丹丹!”
“嗯!”肖若昌輕輕點了點頭,轉眼向蔣卿伸出手。
當着孩子的面,蔣卿不好意思地攏了攏衣服,快步走到肖若昌身邊,握上肖若昌的手。
任丹丹羨慕地看着二人,不知道幾十年後,肖墨對她是否還能這般貼心?
據肖墨說,肖氏一族的成員多的驚人,十雙手都數不過來,但她來上海到現在,除了肖墨的弟弟和父母,就再沒見過其他肖家人。
都說豪門媳婦難當,可任丹丹卻沒有這種感覺,肖若昌雖然話不多,但每次看到她都是笑臉相對。蔣卿有着所有媽媽共同的毛病——嘮叨,所以,總是拉着她講肖墨小時候的事情。
可惜,肖墨從小不在她身邊長大,可講的事翻來覆去就那麼幾件,常常講着講着就講到了肖帥身上。
日子雖然無聊,過得卻也飛快,轉眼,年過了,元宵節也近了。
任丹丹以爲她快解放了,可……
噩耗隨之而來,她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丹丹,我們走!”
蔣卿之前,肖若昌曾有過一段不愉快的官商聯姻,其實,在官商聯姻之前,肖若昌便已和蔣卿私定終身,只是蔣卿出身寒門,不被肖家承認。
不得已,肖若昌只得將蔣卿養在外面,後來有了肖墨,爲了肖墨的絕對安全,二人不得已將肖墨寄養在蔣卿的哥哥家中,這一寄養便是十二年。
其實後來,他們是有能力接回肖墨的,只是已懂人事的肖墨主意太大,咬定了他們是不想要他才丟棄他的。
所以,從初中開始,肖墨便去了美國,半工半讀,把上海的家當成陌生的旅店,只是偶爾歇歇腳。
所以,當得知母親廣發請帖,要把她任丹丹介紹給肖家的一衆親友認識時,肖墨怒了,“丹丹,我們走!”
他都是不被承認的那一個,任丹丹又怎麼可能被接受,發生在他身上的嫌棄和鄙視,他絕不容忍在任丹丹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