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心神 心靈 靈魂
萬星劍宗。
確切的說，是造化門赤炎峽谷分院。
此時，在赤炎峽谷這片充滿着裂谷風格景觀的區域，一座建立在數百米高懸崖上的院內，正有五人談笑風生。
五人中以坐在主位上的古今來爲首，另四個，赫然是長生閣的天青子、丹塵子，玄元劍宗的洛九霄，以及，以化身形態自仙國而來的仙國之主趙羲。
而他們五人商談的話題，赫然圍繞着十八重天、寂滅圖、玄牝之門這些煉神法進行。
儘管幾人中以古今來、洛九霄修爲最高，但天青子、丹塵子出身的長生閣本身就是一個專門研究功法、丹藥的勢力，當年玄元劍宗時代，都聘請長生閣爲丹堂堂主，可見他們對這些方面的專業性。
剩下的趙羲，那是長生界中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驕。
不止在長生界開闢了洞天一脈修行體系，更成爲長生界有史以來第一位天仙，而他創造的十八重天煉神法，更是直指巔峰玄仙。
能在只有極少數資料的情況下就能在心神一道上有這等成就，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他的天賦何等驚豔。
五人不斷交流，再加上古今來從謝羽升手上得到了上萬冊記載着藍星神話傳說的典籍，兩相對校，幾人對接下來心神境界的修行之路皆是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根據玄黃大世界流傳言語，心神境界需歷經九重天，一重一脫變，直到突破九次後，心神境界纔算真正入道，擁有能夠承載大道之力，這個時候若將九道合一，衝擊大道金仙才稱的上有希望，而心神不入道……縱然僥倖熔鍊大道，也是機緣巧合，成事在天不說，更是以生命作爲賭注，可一不可再。”
此時說話的是丹塵子。
這位長生閣老仙主看上去名聲不顯，可心神境界卻高到驚人，儼然到了八重天小成的地步。
相較於洛九霄這位頂尖玄仙亦是不遑多讓。
而和他們相比，七重天的天青子和趙羲無疑差了一截。
“承載不同的大道對心神負荷亦不相同，像毀滅大道，蘊含熾烈、狂暴的毀滅之威，即便入道，也未必能夠抗住，恐怕得邁入第二道方有希望。”
洛九霄說着，神色中頗有感慨唏噓。
“人道、地道、天道、神道、永生、寂滅，六道……”
天青子唸叨着玄黃大世界的說法：“這六道修行倒是和趙仙主六界中人界、煉獄界、仙界、神界、冥界、虛無界頗爲雷同，只是，相較於玄黃大世界的修行循序漸進，你這邊，六界修行、歷練居然不分先後，甚至可以同時進行。”
趙羲聽了，連連擺手：“我對六界的劃分只是設想，甚至根本沒有完整的修行功法，所說的修行不分先後亦是胡亂之語，當不得真。”
說着，他連忙將一冊古今來書寫的典籍拿了出來：“六界的靈感，便來自於此處，在這處世界的神話傳說中，不止一次提到過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概念，儼然是一種大逍遙、大自在，無拘無束之境界，所以我在心中猜測，世間若有真正的大能者、無上者，他們的心神層次，怕也是得了這種大自在罷。”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古今來來自藍星，對這種說法自然耳熟能詳。
這是道家傳說中大羅金仙的境界。
玄黃大世界也有金仙的說法，但卻是大道金仙、不朽金仙。
至於那些盤踞於大道源頭的道祖叫什麼，沒有人知道。
道祖的傳聞，乃是玄黃大世界很久以前三皇五帝流傳下來的，而在他之後，再沒人修成不朽金仙，功比三皇五帝。
“這些神話傳說是真是假暫且不提，我們此番相會主要目的是要儘可能的將六道，或者六界體系完善，若能推衍到典籍記載的三聖之境，再好不過。”
古今來道。
“我們盡力而爲。”
天青子、丹塵子、洛九霄等人同時拱了拱手。
而看到兩位仙主，一尊玄仙對古今來這種態度……
再加上他收到的有關於古今來以一己之力覆滅墨家這尊霸主級勢力的輝煌戰績，趙羲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幾年前的古今來已經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強大。
再加上先天神聖之路的特殊，最終他選擇了信任古今來，讓古今來潛入玄仙界。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古今來在玄仙界，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讓他潛入萬星劍宗進行牽制……
他不止直接將萬星劍宗給滅了，連帶着將萬星劍宗上級霸主勢力墨家也給滅了。
眼下更是連玄仙界都徹底打服。
這簡直是……
哪怕趙羲一輩子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看着向古今來行禮的幾位大人物，他心中仍有種夢幻之感。
太不真實了。
“邪神的存在方式和我們預料中的完全不同，從數以千計大道金仙聯手以諸多大道、仙器，演繹出三千大道，構建出一方世界，威力比之不朽金仙出手亦不遜色，可仍然被那尊邪神摧枯拉朽般擊潰可以看出，或許，物質、能量相關的手段根本奈何不得了這種怪物，所以，我們只能在非物質、非能量方面的力量下手，也就是心神之力。”
古今來說着，語氣微微一頓：“或者說心靈之力、靈魂之力。”
“心神、心靈、靈魂……”
天青子、丹塵子兩人若是有悟：“判斷靈界生命強弱的標準就是體積……不過體積的顯化方式實際上就是靈性，它們沒有實體，以靈性存在，就像如果在沒有色澤形狀的情況下去感受一團火焰，我們會以它的溫度核心判斷它的具體大小，靈界生命就是如此，靈性能量構成了它們的身軀，真靈則屬於衍生靈性的核心，但形成真靈的源頭，還是靈魂，作爲生命存在意義的靈魂。”
“不錯，心神、靈性、心靈、真靈，最終都指向了靈魂。”
洛九霄亦是點了點頭。
“藍星有個說法，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這一說法，已經明確指出四個大境界，即精、氣、神、虛，我將其歸納理解成物質、能量、精神，以及空間。”
說到這，古今來語氣一頓：“空間，也可以是世界，即一切物質、能量、精神存在的基礎。”
“我也聽說過這個說法，精神繼續深入研究，是心靈，是靈魂……而邪神吞噬的本質，同樣是心靈、是靈魂……”
趙羲說到這，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還缺了點什麼。
“是心靈、靈魂存在的基礎。”
古今來彷彿看出了他的想法，慎重補充道：“是虛！是空！是世界！”
丹塵子頓時明白了什麼，眼瞳猛然一縮：“用你的說法，邪神……屬於煉神返虛級生物？祂不止吞噬心靈、靈魂，還吞噬心靈、靈魂存在的基礎……也就是……世界！？”
洛九霄腦海中更是猶如閃過一道靈光，他聯想到不久前“看”到過的那尊邪神虛影……
世界！
當時的他，脫口而出——祂是世界！
竟然……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世界、世界。”
洛九霄不斷重複着。
古今來、趙羲、丹塵子等人的目光頓時落到了他身上。
洛九霄見狀，直接道：“我和你們共享一番我看到的‘邪神’真身吧。”
當下，一道神念波動逸散，被四人紛紛吸收。
一時間，哪怕他們無法身臨其境的感受邪神真身帶來的心靈層面衝擊，可這等生命的瑰麗和偉大，仍然不斷的震撼着四人的心神。
“這……這就是隱藏在我們真實靈界深處的那尊恐怖存在？造就了造物主的偉大生命！？”
“世間……竟有這等存在！？”
“邪神真身！”
衆人深陷震動，久久不語。
哪怕古今來亦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第一次，他心中生出了懷疑。
面對這種幾乎就相當於“世界”本身的概念，究竟要用何種方式去摧毀！？
就像普通人，可以摧毀花草樹木，可以爆破高樓大廈，可如果要讓他摧毀空氣呢？
這怎麼毀！？
“不對！能毀！”
古今來眼神漸漸變得凌厲：“爲什麼不能毀！？”
爲什麼不能摧毀空氣！？
人之所以在面對這個問題時感到無力是因爲他自身的力量還不夠。
如果這個人強大到能夠一擊摧毀星辰……
當星辰都不存在了，大氣層不也會消亡於星空之中？
而世界無法毀滅，同樣是因爲他的境界層次不夠。
只要他的境界層次繼續提升下去，達到道君，乃至道祖級……
煉虛合道的最後一步是追溯起源。
道祖，同樣代表着某一種源頭。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道祖屬於起源生物！？
或者說，擁有某種起源生物的性質。
如果他這個猜測是真的，成就道祖，他必然能滅殺這尊邪神。
“我召集他們商討六界功法的完善，不就是爲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從而在未來某一天能解決邪神的威脅麼。”
至於不朽金仙都戰勝不了邪神……
不朽金仙不行就道祖。
至於要如何熬過道祖對依附於大道上的不朽金仙肅清，成長到那等層次……
古今來目光落到趙羲根據神話典籍推衍出來的三重理論性境界。
大赤太清聖境。
餘禹上清聖境。
清微玉清聖境。
玄黃大世界的典籍中也有過猜測，一些最古老的不朽金仙心神境界強大晉至某個無上領域後，就連掌握着那條大道的道祖也無法隨意磨滅。
只是，這些典籍僅僅稍稍提了一句，更像是三皇五帝那等古老存在不甘的幻想，毫無根據……
但，藍星典籍上提到的這三重境界，卻讓他產生了類似的聯想。
或許……
真的有能抗住道祖肅清的不朽金仙。
否則，解釋不了爲什麼有些不朽金仙能活幾十億年、上百億年。
再仁和的道祖，也不會如此漫長的道路都不對大道進行肅清吧？
這就像一個人，再怎麼懶惰，也不至於幾年都不洗一次澡。
而能抗住道祖的肅清，離成就道祖還遠嗎？
想到這，古今來冷靜下來：“繼續商議如何修行六界、六道之法吧。”
丹塵子、天青子、洛九霄等人對視一眼，亦是很快恢復了冷靜。
就在此時，趙羲心神一動，皺了皺眉頭。
緊接着，他這具化身看了古今來一眼：“魔界新開啓的魔淵所在之地，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