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情況?”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有點懵,面面相覷之後忍不住出言詢問。
導演也從鏡頭後面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陸君軒身邊,看了眼他懷裡的林子妃,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對所有人揮手吩咐。“今天的拍攝到此結束,該收拾收拾,該回去休息的回去休息。今晚的事情誰要是說出去,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說完臉色嚴肅,眼神冰冷地環視了一圈。
所以和他目光接觸的人都紛紛低頭垂眼,不敢與導演對視。
導演雖然一向嚴厲,可這樣冷厲的表情也只在幾次林子妃出事的時候出現過。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大家都能猜到一定是出了狀況。
誰都不敢多問一句,按部就班地進行收尾工作,也沒有有誰敢朝陸君軒和林子妃的離開的方向多看一眼。
金宇西和幾個保鏢的反應最快,後者動作迅速地去停車場把車子開過來,金宇西迎過去,只看了一眼就大略猜到了緣由,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交給我吧!”他伸手。想從陸君軒的懷裡把林子妃接過去。
卻被陸君軒避開了,微微一錯步就從金宇西的身邊掠過,腳步不停地朝外走,邊走邊低聲交代。“把子妃剛纔吃過的,喝過的東西都一起帶上!”
滿臉莫名所以地追過來的程靖剛好聽到這一句,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子妃姐中毒了?”她問得很小聲。
陸君軒、金宇西卻同時扭頭看向她,嚴厲冷酷的眼神嚇得程靖把嘴裡的問話一骨碌全部嚥了下去,一個字都不敢多說,轉身按照陸君軒的吩咐去拿剛纔林子妃喝過水的水壺去了。
林子妃拍戲的時候一向不吃糧食,卻需要不停喝水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而晚飯是和她和金宇西在房間裡吃的。
他們都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按理來說應該不是晚餐出了問題,可是爲了保險起見,程靖拿了水壺之後還是跑去了山莊的房間,打算把垃圾桶裡吃剩的食物一起打包帶走。
保鏢很快被車子開過來了,陸君軒抱着林子妃上了車,金宇西跟在後面,不忘吩咐剩下的幾個保鏢。“等程靖收集好東西,你們坐後一臺車子把她帶過去!”
保鏢點頭表示明白。
“弄清楚今天能接觸的子妃食物和用水的人員名單!”陸君軒補充了一句。
金宇西臉色陰沉地對保鏢點頭。“照辦!”
說完關上車門,車子一個倒退甩尾,飛快開出了片場。
……
“啪——”
“撲嗵——”
“噹啷——”
幾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張麗娟摔倒在地上,摔倒的過程中撞到了茶几,上面滾燙地咖啡把她澆了半身半臉。
過了幾秒鐘,熱辣辣的燒灼感才從她的臉上傳來,她訥訥擡手,捂住自己腫脹的臉。
擡頭看着面前的齊思,她憤怒扭曲的表情把原本姣好的外貌變得極其猙獰。
張麗娟的這嘴脣蠕動了一下,開口想說話,可齊思接下來踢向她臉面的一腳,讓她幾乎着
側身閃躲。
這一腳最終沒能踢到她的臉,卻狠狠踹在她的肩膀上,把她踹得整個人趴在地上。
張麗娟還沒來得及重新爬起來,就把不停砸在身上的東西嚇得蜷縮起來,抱住了自己的頭臉躲避。
抱枕、座機、手機、裝飾品……齊思把手邊能夠找到的所有東西都一股腦兒地往張麗娟的身上砸,直到再也找不到可砸的物件,才氣喘吁吁停了手。
“誰讓你這麼幹的?誰讓你這麼幹的?你是豬嗎?還是人頭豬腦?”
齊思好不容易喘勻氣,難聽的斥罵聲源源不斷從她嘴裡噴出來。
張麗娟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惹着這個大小姐了,以至於讓她不顧形象地對自己大打出手。
怎麼了?
剛纔不是還好好的麼?齊思剛纔還說只要她用心辦事,將來只要找到翻身的機會,一定不會虧待她的麼?
她看齊思心情好,帶着邀功的心理把自己今天做得事情給她說了,沒想到沒得到半句話的誇獎,反而落到了被打被罵的境地。
張麗娟認真回想自己是不是有哪句話說錯了,刺到了齊思的痛處,才激得她那麼大反應。
可是她想得腦髓都幹了,而想不清所以然。
“齊思姐,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告訴我,我也好改啊!”
這番話,張麗娟是忍住心裡的滴血在說的。
明明被打被罵的人是她,卻偏偏把姿態擺得低到塵埃的人也是她!
憑什麼?不就因爲齊思的出身比她好,背景比她厲害,人脈比她廣……她要藉着齊思翻身的機會順便幫自己重新打開一條生路麼?
可齊思實在是欺人太甚了。簡直把她當成了家裡的傭人?不……比傭人還不如,現在有哪個僱主敢動手打傭人的?誰敢冒這鉅額賠償和被告上法庭的威脅去做這種人人喊打的事?
即使是對待家裡的傭人,齊思也不敢非打即罵。
對她呢?是因爲知道她離不開她,所以齊思纔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吧?根本沒考慮過她的感受,而根本不擔心她會告她!
這一刻,張麗娟的心裡有點悲哀。
如果可以,誰願意在一個同齡的女人面前卑微得比狗還不如?
被打了還要衝着打她的人搖搖尾巴?
張麗娟也不想這樣,她也想過上有尊嚴的生活。可是一步錯步步錯,除了巴住齊思,她根本沒有辦法!
“你還敢問我?”齊思幾步走過來,一指頭戳在張麗娟的腦門上,把剛剛坐直身體的張麗娟錯得身子一歪,差點又趴回到地上。“誰讓你給林子妃下藥的?你有沒有腦子?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問問我?”
原來……居然是因爲這個嗎?
張麗娟想不明白,就因爲想不明白,所以覺得委屈。
“可是……可是不是齊思姐你說要讓林子妃好看,要弄得她身敗名裂的麼?”她只不過按照齊思的心意來辦事,爲什麼居然成了她被打被罵的理由?
齊思自己對付起林子妃來,手段比她還要狠上千倍萬倍。齊思想要林子妃的命,想讓她去死,而她不過是給林子妃的水裡下了點藥,想要林子妃當衆出醜而已
……比起齊思來,她的辦法溫和多了,也有效多了,還不容易被人發現!
以爲自己做了這一切,總會得到齊思的讚賞和表揚,沒想到卻招來了這樣的後果。
張麗娟想不明白。
搜腸刮肚地去給齊思的這些行爲找理由,好不容易纔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關鍵。“齊思姐,不是我親自去做的,我讓別人去做的……我雖然被趕出了劇組,可是也算是在同一個團隊裡混了好幾年,有幾個關係不錯的姐妹,我買了個和林子妃用得一模一樣的水壺,讓那個姐妹找機會把水壺換了。……齊思姐,我很小心,不會被人發現的……就算被發現,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對不會連累你……”
“不會連累我?”齊思冷笑。
張麗娟保證般用力點頭。“你放心,我說到做到,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齊思用力踢了一腳。
這一腳來的太突然,張麗娟躲避不及,被狠狠踢在腰側,一陣錐心似的疼,讓她額頭和鼻尖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齊思並不把張麗娟痛苦的模樣看在眼裡,慢悠悠起身,居高臨下看着地上蜷作一團的女人。“你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麼?”
張麗娟忍着痛,咬着嘴脣,緩緩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爲……”
“你以爲?”齊思慢慢彎腰,嘲諷一笑,近距離逼視着張麗娟。“你知道你最不招人喜歡的是哪一點麼?就是你的自以爲是!……你以爲,你的以爲值幾個錢,有幾斤幾兩重?誰讓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出手的?……出手也就罷了,對付林子妃也就罷了……爲什麼要連累陸君軒?你以爲林子妃出醜了,陸君軒就能撇得乾乾淨淨?”
啊?
張麗娟真的沒想過這些!
她只是給林子妃下藥而已,和陸君軒能搭上什麼關係?林子妃出醜了,爲什麼會連累陸君軒?
張麗娟的腦子有點亂,想不明白。
“你根本連劇組的情況都沒弄清楚,就貿貿然出手,我說你沒腦子你還不承認?你何止是沒腦子,簡直就是一肚子草包混着屎!”齊思用力在張麗娟的腦門上戳了幾下,剛做的水晶指甲在她的皮膚上戳出來個紅印來,最深的地方隱隱透出血絲。
張麗娟痛也不敢叫出來,只能咬牙忍着。
“你知道這兩天劇組在排什麼戲麼?”齊思一看張麗娟這副委委屈屈小媳婦的樣子就覺得生氣。“是男女主的‘洞房花燭夜’!和林子妃拍對手戲的人是陸君軒,這樣的親密戲……”
說道這裡,齊思頓了頓,忍下心裡不甘,用力從鼻孔裡噴了口氣,才繼續說道:“這樣的親密戲,本來陸君軒就吃虧,你還給林子妃下藥?你是怕她不會藉機佔陸君軒的便宜是不是?你是怕她沒有機會湊到陸君軒身邊,急不可待給她製造幾乎是不是?你這是讓她出醜麼?我證明覺得你是在幫她呢?……說實話,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林子妃派到我身邊,來跟我玩兒什麼‘無間道’的!”
“不是,絕對不是。我只是沒想那麼多!純粹只是想讓林子妃出醜而已,真的沒有要連累陸君軒的意思。……齊思姐,我和陸君軒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以前在劇組的時候還挺照顧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