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有些尷尬的接話:“林會長大駕光臨,是我們的榮幸,怎麼會不歡迎呢?”
“既然歡迎,寶兒理事是不是應該請我喝點東西啊?”
林澤軒明目張膽的無視了一邊的安七炫,搞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啊,安理事先上去吧,我請林會長去喝一杯。”
“嗯。”
寶兒領着林澤軒出了公司,進了拐角處的一家咖啡廳。
“林會長怎麼有空到我們公司來參觀了?”
沒有了另一個渣男在場,林澤軒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整個人都謙遜了不少:“不是參觀是來找人的,前輩您可以叫我澤軒的。”
寶兒也發現了這個轉變,聯繫到公司裡關於他和宋倩的流言,她大概猜到了剛纔林澤軒是在針對安七炫。
“那好吧……澤軒,你剛纔在大廳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是做給七炫歐巴看的吧,目的就是爲了警告他離宋倩遠一點?”
“我不僅希望他離倩倩遠一點,他最好離你們公司的女生都遠一點。你們兩個這麼熟悉,難道沒聽說過他私底下的作風?”
寶兒苦笑一聲:“七炫歐巴確實私生活有些亂,但他絕對不是什麼壞人,你沒必要這麼懟他。有一句話我不知道我方不方便說。”
“但說無妨。”
“男人不是有權有錢了都這樣嘛?你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員嘛?你這樣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
林澤軒非常大度的沒有生氣她這種說法:“權理事這是在幫他說話?”
雖說表面上沒有生氣,可這稱呼變得特別快。
“不算幫他說話吧,只是我覺得你也沒有強到哪裡去,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林澤軒不氣也不惱,反而很平靜的舉起一根手指:“我給你講個故事,當然我不是爲了讓你認同我的觀點才說的。”
喝了口奶茶,組織一下措辭,林澤軒才緩緩說到:“以前哈,有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他沒錢買東西吃,可他又餓,於是他準備去超市偷了麪包吃。第一次偷東西,他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東瞧瞧西看看,沒有人,他趕緊把麪包塞進褲子裡,偷偷摸摸的走出去了。其實啊,超市老闆早就看到了,這個孩子這幾天每天都盯着超市裡面的吃的流口水,所以他進來的時候超市老闆就留意了,但他沒有聲張,想着這個孩子這麼餓,吃點東西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他積德了。”
寶兒聽的一頭霧水:“這都哪跟哪啊?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聯繫啊?”
林澤軒擺了擺手:“你別打斷我,聽我說完。後來這個孩子膽子越發大了,他不僅偷這個超市,還去偷了別的超市,當然也不是一帆風順,有時候會被抓起來打一頓,有時候也會遇見第一個超市老闆那樣心善的人,放他一馬,當作看不見。可漸漸的,這個孩子就開始想,自己去洗盤子,洗幾天幾夜也不一定能賺到足夠吃飯的錢,偷東西被抓到也不過就是挨頓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不僅沒有改善偷盜技術,反而憑藉逐漸強壯的體魄開始了明搶。當他拿着一把刀走進一家便利店,並收穫了滿滿一袋鈔票的時候,他覺得無比的滿足,原來賺錢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難。”
寶兒漸漸被勾出了興趣,這故事有點意思哈。
“那後來呢?”
“後來他加入了一個社團組織,以收保護費爲生。終於有一天,這個社團和另一個社團火拼,他作爲從小混跡社會的人表現出了強大的力量,打倒對面好幾個人,他被社團老大看中了,選他成爲一個任務的核心成員。”
寶兒的好奇心促使她充當了一個合格的捧哏:“什麼任務?”
“搶銀行。”
“不是可以收保護費嘛?爲什麼還搶銀行?”
“因爲在這次火拼當中社團受損嚴重,需要大筆資金維持運作。”
“這個孩子同意了?”
“同意了,而且他也順利搶到了。可在他們回程的路上,一個同夥突然發難,把他們幾個都殺了,自己獨吞了這筆錢。”
“啊?那他們老大不得滿世界追殺他?”
“不,這個獨吞的人最後成了新的老大。”
“……”
寶兒瞬間就安靜下來,她在思考林澤軒講這個故事的意圖。
林澤軒慢慢悠悠的接着說:“不管你是怎麼看待這個故事的,我想表達的有三個意思。第一,人總是會被周邊人的看法所影響,這個孩子天性就是壞的嘛?不一定,但是周邊環境對他的善意被他當成了放縱,所以他一步錯,步步錯,最後橫死街頭;可這個第一個釋放善意的老闆有錯嘛?他只是想照顧一下這個沒飯吃的孩子,沒想到他卻成了這個悲劇的開始;第二,人都是有無窮野心的,可在野心背後也需要能力的支撐。最後當上這個頭的背叛者他又有野心又有能力,他才能獨吞這筆錢;而這個孩子他既沒有能力又沒有野心,他只是跟着本能走,那他一定沒有好下場;第三,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有些人爲了一頓飯都可以出賣自己的尊嚴,更何況是白花花的銀子,所以最後這個背叛者當上頭纔是符合社會規律的。”
“你的意思是,社會環境的默許讓你成了一個渣男?你這推卸責任的手段也太高明瞭一點吧。”
“難道不是嘛?你第一句話問的就是男人不是有錢了都這樣嘛,你潛意識裡都認爲這是正常的,爲什麼還要質問我。”
“那你爲什麼對七炫歐巴那麼大敵意?”
“我說的後兩點已經告訴了你答案。他的野心不夠大,實力也不夠,錢也不夠多。他混到三十多歲才區區一個理事,我這麼說吧,我想讓他今天從s-m滾出去,一定不會拖到明天。所以簡單點來說,他不配當一個渣男!”
寶兒笑了起來,她不是被林澤軒的幽默打動了,而是被氣笑了。
笑完之後,她又默不作聲了。
雖然有些部分以她的三觀是不敢苟同,可林澤軒最後說想讓他滾就讓他滾的話卻一點錯都沒有。
他們終究是一顆棋子,任人擺佈,可林澤軒是下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