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陳影的坦白

袁婧若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李勍最近的行爲很不正常,好像心裡有很多事沒有告訴自己,於是,袁婧若決定,趁着自己空閒時好好地去問問李勍,爲他分憂。換好衣服,袁婧若來到了學校附近,正準備去找李勍,卻又想到:白天訓練時李勍肯定有什麼話要說,可是卻沒有說出來,也許他心裡有什麼解不開的結吧!現在去問他真的好嗎?想着想着,袁婧若走到一根長凳旁,躺在上面,靜靜地看着天。

李勍洗了碗,便叫上陳影,說道:媽,我就先帶着小影去學校了,現在主任應該還在,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讓小影早些去上學的好。”母親說道:“也好,就和小影一起去學校吧。倒是你身上有錢沒有?應該需要錢吧。”李勍應道:“不用了,前一久打工的工資才發,應該夠了。”說完,便叫上一旁的陳影出了門。

兩人來到街上,李勍讓陳影等着自己去取錢,可是陳影還是跟了上去,李勍無奈,帶上陳影來到了ATM機前。短暫的密碼輸入後,李勍取出了錢,這時,陳影不經意間看見了機器上的顯示,餘額:5.80元。陳影突然像是被炙熱的鐵圈燙在了胸口上,一陣疼痛。李勍取完錢,看見陳影一臉呆然的表情,說道:“小影,怎麼了?走了。”說着,李勍用手在陳影面前揮了揮,陳影這纔回過神來。

走出銀行,李勍越走越快,陳影也很快地跟了上來。李勍也許正在暗想陳影的強大,此時,沉寂被打破。陳影停下了腳步,有些緊張地說道:“哥哥,剛剛我看見你的信用卡里面已經沒有錢了,你本來就不寬裕,爲什麼還要讓我上學呢?我們不去學校了吧!”此時的陳影,已經下定決心要幫助李勍了,即使與聖人者作對,即使要獻出自己的生命,不,自從自己成爲殺手的那天起,陳影便早已失去了生命,現在的她,不過是有着大腦和身體的軀殼。李勍轉過身來,簡單地回答說:“錢還可以再掙嘛,過兩天我再去找一份工作,很快就可以存很多錢了。所以小影,你就不要太擔心了。”李勍知道自己並不是這樣想的,他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想讓母親擺脫陳影的監視罷了。然而,當自己提出讓小影去上學時,她竟然絲毫沒有反對,而是一言不發,或許她已經慢慢抓住了自己的思想,不是作爲殺手,而是一個普通人的思想。

兩人繼續走着,四周偶爾發出汽車行走的聲音,乾燥的地面與汽車的輪胎摩擦,發出“呲呲”的聲音。李勍逐漸減慢了步伐,轉身向後面喊到:“小影,怎麼被我落在了後面,快點跟上來,我在這兒等着你。”陳影應聲加快了腳步,此刻,她決定,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自己的哥哥——李勍。

李勍的聲音稍微有些響亮,正躺在椅子上的袁婧若聽到後,心裡似乎有些難受。都已經晚上了,李勍卻還和陳影出來,是有什麼事嗎?袁婧若不禁想到,想出去看看的她頓時癱了下來,決定先看看兩人要做什麼。

陳影走上來,走到李勍跟前。李勍正要轉身走着,陳影抓住他的衣角說道:“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吧?一直都是吧?以後也是吧?”李勍頓時欣喜若狂,看來小影已經下定決心了。但是站在一個職業殺手的立場來說,如果李勍回答“當然了”後,或許陳影就會衝上來殺掉他,反過來說“那你就一直當我的哥哥吧,就算我殺了你也沒有什麼吧”!但是現在李勍必須下定決心做出一個艱難的選擇。正當他要回答時,陳影又說道:“哥哥一定會當我的哥哥的吧。不然又怎麼會用你全部的積蓄來供我上學呢?不然又怎麼會就我呢?就算哥哥要拋棄我,我也一直要當哥哥的妹妹,因爲哥哥讓我知道我不僅僅是個工具,而且還可以當一個普通人。”李勍立刻抱住陳影的頭,另一隻手拍打着陳影的背,說道:“當然了,小影當然是我的妹妹了。我一直都把你當作我的妹妹,所以以後有什麼想說的話,都告訴哥哥好不好?”陳影輕輕推開李勍的身體,說道:“哥哥,雖然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你沒有揭穿我,反而一直用平常的微笑看着我,你不知道我的目的,卻甘願冒着死亡的風險,沒有把我趕出家門,可是我,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向你坦白過我的身份。雖然哥哥對聖人者恨之入骨,但是哥哥卻沒有對我恨之入骨……”李勍再次抱住陳影,邊拍打着陳影的背脊邊說:“我都知道的,小影雖然一直作爲一個殺手,但是內心一直很孤獨。自從看見你開心時的眼神,我就知道了。小影從小就忍受孤獨,從小就被嚴格地訓練成殺手,被當成殺人工具,可現在你已經不再是工具了,你是我的妹妹,有自己的心,你就是你,不是別人。”陳影緊緊地依偎在李勍的懷裡,雙眸流下了不止的眼淚。

袁婧若霎時間驚呆了,爲什麼李勍會對聖人者恨之入骨?爲什麼陳影又是聖人者派來的臥底?這一切的一切,李勍一清二楚,自己又毫不知情。難道李勍一直在利用自己?難道自己只是李勍的一枚棋子?難道李勍對自己也恨之入骨?難道李勍對聖人者早就一清二楚了?能清楚感知一切的袁婧若頓時感到那麼無力,周圍一片黑暗,似乎自己正處在一個被黑暗吞噬的黑洞之中。袁婧若站了起來,準備回到學院。

突然,陳影感受到一絲異動,立刻警覺起來,鑽出李勍的懷抱,瞬間來到了袁婧若身旁,夜幕覆蓋了兩人的臉龐,當陳影正要使用感知能力看清袁婧若的臉時,袁婧若也使用了感知能力。於是,雙方的能力起了衝突,使得互相都看不見對方的面容。陳影無法,只好大打出手,袁婧若不想打,只稍微擋了幾下,就準備回到學校,可是陳影的速度太快,袁婧若幾乎就要擋不下來了。這時,陳影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光,幻化爲一把劍,然後一劍刺去,袁婧若準備擋住,可光劍的速度太快,一下子被刺中了手臂。陳影立刻收劍,準備抓住袁婧若,卻不料袁婧若立刻回到了聖人者。陳影正想回到聖人者抓住袁婧若,李勍突然抓住她的肩膀,說道:“先別追了,現在如果你去了,可能就會被發現,也許出來都不容易了。現在只好破釜沉舟,我們先回去安頓好母親。或許我們剛纔的話並沒有被聽到也說不定,因爲事先也沒有察覺這個人使用了感知能力。如果是聖人者派來監督你的,就憑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所以這也不可能,因此,這應該是個偶然。”陳影十分緊張地說道:“不行,如果他聽到了怎麼辦,況且這難道只是意外嗎?如果學院知道了這件事怎麼辦?”李勍拍了拍陳影的頭,說道:“不是還有小影保護我嗎?”陳影聽了有些高興,卻又十分害怕。

袁婧若握住受傷的手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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