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母親的坦白

和往常一樣,李勍來到學院和袁婧若一起練習自己的感知能力。

聖人者學院和外界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世界,這裡的天氣是由校長設定的,但是爲了方便感知者的訓練,幾乎都是晴天。今天也一樣,只是偶爾吹來一陣風,輕輕地撫摸着小草的嫩葉片。

李勍和袁婧若一起站在草地上,隔了大約十來米,比劃着戰鬥的姿勢。瞬間的觀察和比試,在兩人眼裡似乎很長。李勍以飛一般的速度衝了上去,袁婧若也不甘示弱,用更靈活的姿態躲閃着。李勍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在袁婧若眼裡,就好像沒什麼用一樣。長時間的進攻和躲閃後,李勍漸漸體力不支,而袁婧若卻絲毫沒有覺得累。終於,袁婧若用手上的木劍刺向李勍的前胸,李勍來不及防備,倒在了地上。

袁婧若走上前去,向李勍遞出手去,李勍拉着袁婧若的手站了起來。袁婧若很高興,笑着對李勍說道:“最近京京進步很大啊!現在的我如果不使用感知能力的話,可就打不贏你了。”李勍聽了沒有什麼反應,只苦擺着一張臉,什麼都不說,也好像沒有聽見一樣。袁婧若看見李勍的臉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默默地看着天,等到李勍回過神來。

李勍正想着父親的死,連袁婧若都無法戰勝的他,又能否真正爲父親報仇?李勍一氣之下猛地站了起來,說道:“怎麼可以,爲什麼我還是這麼弱。”袁婧若突然聽到這些話,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回過神來,對李勍說道:“京京怎麼了?”李勍好像沒聽見,站着一動不動。袁婧若又拍了拍李勍的肩膀,問道:“京京怎麼了嗎?發生什麼事了?”李勍頓了一下,這纔回過神來,臉色暗淡了下來,說道:“沒什麼沒什麼。”袁婧若這時說道:“剛纔京京的臉色看起來很嚇人,真的沒事嗎?”李勍又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那麼一定會被杜良看穿的。於是,憤怒的李勍使勁地捏緊了拳頭,再次現出同樣的表情。袁婧若不想問什麼,她認爲如果李勍想說的話,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與此同時,杜良正在督察團裡查看李勍的監視畫面。對李勍的異常狀態感到很吃驚的杜良本想通過畫面讀透李勍的內心,但是李勍的臉恰好被袁婧若擋住了,杜良也沒辦法,只好再觀察一下了。

李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很快恢復過來,對一旁的袁婧若說道:“抱歉,婧若,剛纔走神了!”袁婧若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一笑。無奈的李勍只好又和袁婧若一起訓練了。

下午回家,李勍順便買了很多菜,一到家便開始做飯,陳影和母親也幫忙切菜之類的。突然,陳影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李勍很是緊張,立即找了一張創可貼給袁婧若貼上,並讓她去休息。看着陳影和母親的笑容,李勍覺得陳影並非壞人,她的內心十分善良,就算她是聖人者派來的臥底,如果和她多相處一段時間的話,她也會走上正道的。回想起和陳影的點滴,李勍也有些不忍心趕陳影離開。

李勍立刻就打斷了自己的念頭,就算陳影從小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但是如果自己不能狠下心來,那麼又該怎樣面對那些殺害父親的人呢?

像往常一樣,李勍把炒好的菜端到桌子上,臉上強露出高興的神色。母親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一個勁兒地往陳影的碗裡夾菜,陳影也不斷地搖手,說道:“本來是應該我給阿姨夾菜的。”說着,臉上露出有些不知所措般的微笑。

深夜,萬籟俱寂,只有陳影的房間裡依稀傳來抽泣聲。不知如何是好的陳影越來越迷茫,從有記憶以來自己就被聖人者的教官訓練,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整天只有打別人和被打,沒有感受過溫暖的她已經真正喜歡上了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家。但是從小接受如此訓練的她卻又被上司的命令束縛着。無法從世界獲取安慰,也只有用自己的眼淚來告訴自己到底應該走什麼路。終於,在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陳影身體靠在了牆角,睡着了。

此時,李勍也正準備來到母親的房間,問問母親關於父親真正的死因。雖然不想讓母親難過地想起父親,可是自己還是忍不住,終於還是邁出了詢問母親的一步。

輕輕地敲了母親的門,然後一個迴應聲過後,李勍推開門,一切都是靜靜的。但是儘管是如此微弱的聲音,陳影還是從迷迷糊糊中睜開了雙眼。爲了防止其他境界感知的探知,陳影用了一半的感知能力來進行進行干擾。雖然只是一半,但是李勍想要破解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以李勍現在的境界感知能力來說,連陳影一成的能力都擋不住。就這樣,陳影悄悄地來到了門前。

李勍走進屋子,母親還沒睡,一個人正呆呆地看着窗外,兩眼的淚痕已經風乾了,但是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一旁的父親照片亂七八糟。李勍似乎明白了,但是還是走到了母親牀前。母親轉過頭來,看着李勍,李勍也不知所措。好久好久,母親終於說道:“小勍啊,想聽聽你爸爸的故事嗎?”李勍頓了頓,稍微點了點頭。

“說起你父親啊,真是個只會考慮別人的傻瓜,每天都想着幫助別人,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周圍的人幾乎都接受過他的幫助。還記得有一次,他啊,說要出遠門,過了好久纔回來,回來時買了很多東西,給你我還有其他鄰居們都買了很多,可是偏偏忘了買他一直想買的東西。他還一頭霧水,後來啊,還是我去給他買的呢!其實吧,你爸爸經常一個人外出,可是有次回家後,就總是一個人悶着,後來他又出門了,可是,可是,他一走,就,就…………”說到這裡,母親早已兩眼縱橫,眼淚從眼角滑落,形成了一股水流一般無窮無盡。李勍也是十分悲傷,可是,他不得不問父親真正的死因。終於,李勍還是說道:“媽,父親是怎麼去世的呢?”母親聽了李勍的問題,立刻驚訝地停止了哭泣,然後說道:“你父親自從那次出門,就沒能自己回來過,後來他同事說他出了車禍,由於聯繫不到我,所以後來只能抱着他的骨灰盒回來。”李勍聽了,很激動,大聲地說道:“媽,不,父親真正的死因不是這樣的,你就告訴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吧!”母親當即停止了一切動作,似乎心臟也頓時停止了跳動。門外,陳影也是十分驚訝。

陳影的上司告訴陳影,李勍的父親爲了奪取異世界的入口,也就是維持聖人者存在的強大神器,殺害了很多人,後來被聖人者追殺,最終被判死刑。

難道李勍已經知道了真相?陳影這樣想到。

這時,李勍對母親說道:“不,父親是被人害死的,爲了找出真相,曾和他的好朋友袁煥一起對抗聖人者,但是聖人者抓住了你來威脅父親,父親才被聖人者抓住了,後來就被殺死了。是吧,是吧,母親,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李勍心情十分激動,滿腔的憤怒已經無法抑制。母親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小勍,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不要衝動啊!”李勍說道:“媽,其實前一久,我就進了聖人者,後來看見一個叫做袁煥的人,這一切都是他告訴我的。爲了揭發校長的真正面目,袁煥叔叔被捕了,父親則自殺了。”母親並不驚訝,說道:“其實你父親死前,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後來我們就被抓了,當你父親死後,我就遵照他的話,搬到了這裡。他不讓我告訴你這件事,不讓我們給他報仇,因爲他說聖人者的實力太強大,當時袁煥已經被抓了,他打算一個人前往聖人者。現在我只想和小勍你一起快樂地生活下去,並沒有什麼其他的願望了。”李勍卻十分激動,說道:“媽,不可以,袁煥叔叔說了,我們家族一直保存着一件神物,叫做御物盒,但是父親還沒來得及告訴我,而聖人者卻一直對這件神物虎視眈眈。如果御物盒真的這麼厲害的話,我們一定可以報仇的。”母親看着李勍一臉的憤怒,心裡很害怕,如果李勍再死去,那麼偌大的世界裡就只剩下一個母親一人。母親雖然很想阻止李勍,可是卻怎麼也無法開口。

李勍看着母親,知道母親正在爲自己擔心,只好說道:“如果母親和我一樣依然還想念着父親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吧,就算我現在還很弱,但是總有一天,我會達到父親的境界,超過他,爲他報仇,並保護母親。”母親很是激動,可是自己心裡很明白,如果讓聖人者發現的話,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和李勍。

李勍問道:“母親是否知道御物盒的所在呢?”母親只好如實說道:“你父親從未向我提過御物盒的事,剛纔你說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件事。”李勍很是驚訝,自己如果得不到御物盒,又怎麼能夠報仇雪恨。既然如此,也只有讓母親先忘記這一切,然後再做打算。李勍對母親說道:“那母親就先把這件事忘記了吧,可千萬不要告訴陳影,我懷疑她是聖人者派來的奸細。”母親很驚訝,門外的陳影也很驚訝。

陳影想到,根據上司的資料,李勍本來是速度感知者,但是分析力卻異常出衆,比那些高級的分析型感知者稍厲害一些。然而自己如今從未回過聖人者,更沒有使用過感知能力來做過其他的什麼事,可是卻被李勍發現了。正在此時,母親說道:“就算小影是聖人者派來的,可是和她相處的這段時間,我們都很高興,如果可以的話,小勍,我們就不要與她爲敵,讓她離開就行了。”李勍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陳影很驚訝,儘管和聖人者有着如此深的仇恨,爲什麼又要這樣爲自己着想呢?陳影很是激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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