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聞言，面色依然平靜，慢慢地站了起來，看着他回道：“我就是！”
龍震回完話，靜靜地看着慕容長空，後者也靜靜地回望着他，兩人的神態，一個平淡，一個溫和。
屋裡除了已經沒有聲息的人，還有昏過去的杜學志，就剩下癱軟在椅子上的程坤了，和門口的那十來個混混。
當然還有冷血，他已經還劍入鞘，他的黑色皮帶外觀上看是皮帶，其實可以兩用，不是皮製的，而是兩層精心打造的薄鐵，作爲軟劍的刀鞘，而小巧的劍柄正好做了皮帶扣。由於做工精細，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一把整劍。
“前幾天聽說西貢有個人物，勇猛難敵，智計雙全，有大將風範！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慕容長空望着他，悠悠說道。
“那隻不過是道上的兄弟們擡愛，當不得真。”龍震淡淡地回道。
“呵呵！”慕容長空微微一笑，接着說道：“龍震不愧爲龍震！有氣度！不過，請聽我把上面的話說全，我還聽說，人們都爲你惋惜，說你跟錯了主子，在區區一個小青幫，把大好才華埋沒了。混了幾年，還是隻能窩在這一隅之地，而且，這西貢還不是你們一家獨大。若是你在洪興和仁義堂，任何一家門下，恐怕也早已經是一個繁華大區的扛把子了。”
“這是外面人謬論了，我的本事也就到這種程度了，在西貢能混出名堂我就滿足了。”龍震神色不變，說道。
“是嗎？”慕容長空眼睛裡浮了濃濃的玩味兒，“恐怕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吧？不過嘛，我倒也不認同那些市井之言，我覺得你選擇小青幫，是個明智且有遠見的選擇，不過，像你這麼義氣的人，如果跟着像杜學志這樣的老大，就永遠沒出頭之日了。”
“奧？”龍震眼睛裡終於有了波動，“何以見得？”
“呵呵，”慕容長空悠悠一笑，目光看着他，陡然變得犀利，像是要直接射進他的心裡，就聽慕容長空凝聲說道：“那是因爲，你沒有野心！”
“哈哈！”龍震聞言笑了起來，回道：“這話說的好，野心？我沒有野心麼，我們做古惑仔的，誰沒有做老大的夢想，誰又不想在港島，九龍橫着走，開跑車，泡明星呢？你說錯了，我甚至想稱霸香港！”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大起來。
慕容長空一直仔細注視着他，等他說完，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聽說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你說的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可惜，你不是那種人，這點上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夢想，誰都有，但那不是野心。那是志向！”
“你的感覺，有時候，不一定準吧？”龍震表情平淡，絲毫沒有懼意。
“也許，但我或許是個異數，我的感覺一向很準！即使在不確定準不準的情況下，且相信自己的直覺，把它當作一種賭博，這世上的事情，本來就都是一種賭博。賭對了，我就贏！”慕容長空也淡淡地回道。
“那如果，賭輸了呢？”龍震再次問道，眼睛直直地盯了過去。
慕容長空聞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地來回走動起來，過了有一分鐘，他突然擡頭看向對方，右手卻幾無徵兆地向後擡起。
就聽他沉聲說道：“我相信自己，不會輸！”那聲音果敢，夾雜着攝人的氣勢，襲進了龍震的耳朵。
慕容長空話音落下的一刻，“啪！”一聲震耳的脆響再次響起會議室。
“啊！”緊接着又是一聲慘叫。衆人看去，只見程坤已經歪着腦袋倒在了椅子上，鮮血從他的太陽穴處流了下來，‘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聲音不大，但卻叫人的心震驚。
“坤哥！坤哥！”程坤的幾個手下大喊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們看着慕容長空的眼睛裡，充滿着憤恨，還有驚懼，他們看着那隻黑乎乎的槍，怎能不膽戰。
“草你MD！”沉寂了一會兒，就見其中一人罵了一聲向他衝來，手拿出了短刃，剩下的幾個人見有人帶頭，他們的憤恨也蓋過了驚恐，齊抽出了刀，快步衝了過來。
慕容長空淡淡一笑，手裡的槍突然舉起，朝着屋頂放了一槍，就在那幾人身形明顯一楞兒的時候，他衝了過去，手裡拿着槍，狠狠地砸向當頭一人的臉。
由於距離太近，那人被剛纔一槍又驚了一下，正凝神呢。
當他醒過勁兒的時候，慕容長空手裡那把槍，也狠狠地落在他左眼角上，金屬的硬度，加上巨大的力道，他怎麼能承受點了，頓時血流如注，他啊啊大叫着捂向了眼睛，手裡的刀也脫落了，他拿的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慕容長空快速接住，把槍換了個手，身子再度欺近，就在那人要痛得彎下腰去時。
慕容長空拽住他的體恤，往前一拉，手裡的匕首，也撲哧一聲紮了進來，深至柄處，那人痛呼着，猛地掙扎起來。
前者把匕首拔了出來，冷冷說道：“給你結束眼睛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