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憶說完後,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包括何偉宏在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多數考生還在爲及格而發愁,誰能想到,他竟然連優秀的標準都不放在眼裡,自己和他是處於同一個世界麼?
爲什麼自己覺得這個世界,在瞬間變得瘋狂起來?
何偉宏的老臉也有些掛不住,其實考覈優秀就已經超出絕大多數考生的水準,現在他刻意給自己增加難度,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何偉宏有些想不通,他忽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少年。
但他也沒有立即答應,因爲他心中清楚,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京影,更別說還有那麼多手機在拍攝,如非必要,他不會輕易的下決定。
“董憶,你知不知道,滿分的標準是何等的苛刻?實話告訴你,京影自從成立這上百年來,能全項滿分通過考覈的,不過十指之數!”
在場的考生們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上百年纔不到十人!
董憶會是那前十之中的一位麼?
他們覺得也有可能,但機率不超過百分之零點一。
換句話說,就是董憶如果挑戰完美,被刷下的可能高達九成九。
所有考生們都看向那個依舊一臉平靜的少年,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難言的敬佩之意。
“我想試試。”
輕飄飄的四個字,在衆人的耳旁響起。
但在衆人心中,這句話的分量不亞於一顆重磅**。
這得對自己有多大的信心,纔會說出這句話?
當然,也有考生認爲董憶這是在裝X,可能他明知道自己過不了考覈,所以纔會設定這麼遠大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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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自己的勸說無效,何偉宏也沒有繼續規勸,既然他想試試,那就試試吧。
“好,我答應你的要求,在場的諸位都是見證人,而且爲了公平公正起見,你要露天考試,接受大家的審閱,這個條件你答應麼?”
“我正有此意!”
看到自己終於能夠進行考覈,董憶心中也不由輕舒了一口氣。
其實在來京影的路上,他想過無數種參加考覈的方式,例如,強闖考場、對考官胡攪蠻纏、甚至是發動輿論施壓等等等等。
但好在這些都沒有派上用場,能正大光明的進行考覈,遠比那些旁門左道更容易得民心。
至於露天考覈,董憶也沒有放在心上。
對於剛初出茅廬的藝人來說,可能還會緊張,惶恐,不過對於董憶這類老油條來說。
舞臺,就是他的主場!
而且他有信心,京影的成材班,必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一個還沒入學的少年,挑戰完美考覈的消息,在京影的校園中不脛而走。
無論是今年剛入學的新生,還是那些已經入學兩三年的師哥師姐,都被這個消息雷的外焦裡嫩。
因爲他們已經經歷過考覈的殘酷,沒有人敢保證,如果自己再來一次,會不會被錄取。
更何況是評分完美的考覈?
是以,不管是在自習室學習的學霸,還是在劇場演話劇的演員,都想親眼目睹這一場盛世。
看到越來越多的學生聚集在小廣場上,有的甚至已經爬到牆頭樹梢上,何偉宏不得已,將考覈的地點設在了校內的操場之上。
爲了絕對的考覈透明,信服,何偉宏將各系的主任也全部請來。
並且,還在操場上搭建了一個簡易的舞臺。
他如果不這麼做,上千人的人羣根本看不見人羣中央發生了什麼。
原本還要繼續進行考覈的考生,此時也混在人流之中,殷殷期盼的看着不遠處,依舊一臉從容的少年。
不是他們並不想考覈,而是考覈的老師們也加入了吃瓜的隊列。
望着聲勢愈發浩大的場面,有些人心中不禁發出一聲感慨。
哪怕董憶挑戰失敗,能有這麼多人見證這一刻,向別人炫耀時,也可以理直氣壯了。
半個多小時後,一切都準備就緒。
而原本雜亂無章的人羣,也被何偉宏按照各系各班的劃分,井然有序的在操場中就坐。
全場之中,只有兩個人依然沒有落座,一個是何偉宏,而另一個則是董憶。
調試了一下話筒後,何偉宏便健步如飛的登上舞臺。
“大家好,我是京影表演系的教導主任,何偉宏,今天,本該是成材班成立的日子,這件事想必大家也有所耳聞,但在剛剛,有一位少年告訴我,他想完成考覈評分完美的挑戰。”
“距離上一次考覈完美入學的學生,已經整整過去九年的時間,而現在,又有人發起對它的挑戰,我覺得,不論這位董憶少年是否挑戰成功,大家都應該報以熱烈的掌聲鼓勵!”
臺下也即時響起如潮水一般的掌聲,連綿不絕。
站在舞臺一側的董憶有些錯愕,這貨搞什麼鬼?
爲什麼不把自己遲到的事說出來?
難道……是爲了照顧自己的自尊心麼?
董憶心中輕笑一聲,原本這件事還可以作爲一個黑點,沒想到京影的主任還是挺有愛護之心的。
不過,你不黑我,難道我就不可以自黑麼?
現場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在董憶看來,這都是無數個屬性點。
“這次對董憶的考覈,與其他進入成材班的考生一樣,都需要進行五大考覈,聲樂、臺詞、形體、表演、綜合,每項考覈必須達到完美無缺,沒有任何瑕疵,他才能進入成材班。”
臺下登時響起一片驚呼,雖然已經知道有位少年要挑戰它。
但聽別人瞎傳,和聽教導主任證實,這完全是兩個不一樣的概念。
“爲了保證這次考覈的嚴謹性,評委有:聲樂系主任,王欣雨,文學系主任,盧嵩生,舞蹈系主任,曹小卉,表演系主任,何偉宏,導演系主任,劉國峰。”
“表演考覈開始時,我本人並不參與評分,而是把投票權交給在場的諸位,由你們決定,董憶該項考覈是否過關。”
“下面有請董憶上臺,開始第一項考覈,聲樂!”
何偉宏說完後,便看向臺下的那位少年,他想從董憶的臉上看到一絲慌張,甚至是緊張。
但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因爲董憶還是那麼自信,陽光,彷彿要接受考覈並不是他。
董憶來到何偉宏的面前,接過他手中的話筒,看向臺下道。
“其實,今天是因爲我睡過頭遲到了,沒辦法參加考覈,所以便放出大話,想要挑戰滿分考覈,所以我在此對何老師表達一下歉意。”
全場聞言一片譁然,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麼,這麼重要的考試還敢遲到?
還不待衆人反應過來,董憶的聲音又傳遍整個操場。
“那個……我沒帶吉他,有哪位好心的小哥哥或者小姐姐幫個忙麼?”
臺下鬨笑一聲,很快就有人送上去一把純黑色的吉他。
看到董憶還會彈吉他,何偉宏心中稍安,看來董憶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將話筒放上麥架,董憶又調整好坐姿後,臺下的評委便宣佈聲樂考覈開始。
董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今天,我帶給大家一首《橋邊姑娘》,希望大家能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