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獨自一個人仰望天空時,常常在想,夏小諾,你是不是應該變的更懂事一些???你做的這些,根本就不夠,雖然在路易莎皇貴族學院追夜哲軒的事進行的還算順利,但每當我想起爸爸時,心裡都會是一陣痛,一陣酸酸的痛。
爸走的時候,明明告訴我說會跟我保持聯繫,可是,這麼久了,爸一直都是杳無音信。不用猜也知道,他是不想讓我爲他擔心,也就是說,離開這裡後,爸的生活越來越窘迫了。
想到這裡,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有些不願意多看這人世間一眼。想要給爸打個電話,又有些猶豫,打了電話又能怎樣,爸的日子依然會很辛苦。看來我要靠自己的雙手爲爸賺些錢了,想到這裡,我輕輕的笑了。人生中,有追求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呢。
從路易莎皇貴族學院放學回來,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銀色的大耳環,正好可以遮住額頭的咖啡色帽子,藍紫色的大墨鏡,有點成熟的味道。我背起很久都沒動用過的檯球杆走進了一家叫做“殘愛斯洛克”的地下臺球場。
說是打斯洛克,其實跟賭場也沒多大區別,勝者王、敗者寇,輸了留下錢後走。我想了想,我這種不太愛說話冷冷的人想賺錢,怕是沒有比斯洛克更適合我的了。
我前面那桌剛剛結束了一局,身後有人問我:“小美女,三百塊一局,敢來嗎???”
我輕輕一笑,放下背上的檯球杆,沒有誰敢不敢,只有你想,還是不想。“玩八百塊的,如何?”我身上只有八百,但我沒有給自己玩輸的餘地。
那人一笑,有些驚訝的打量着我,愣了一會兒纔開口:“好,奉陪。”
我一杆打開了桌上坐落在一起的檯球,三個同一樣式的檯球各自滾入洞裡。
從小,我這人就沒什麼特長,最愛玩的打檯球,有時候也曾幻想着自己家裡能有一個像樣的檯球案子,沒事的時候就打打檯球,只是這個東西到現在爲止,已被我遺忘在記憶裡的某個角落,太久太久了。
我忘不了那次我因爲打檯球和別人大打出手,結果我被打的遍體鱗傷,就連身上也被那些人用菸頭烙下了疤痕。那是我懂事後的第一次,爸打了我,他的巴掌扇在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我知道,那巴掌的背後,是爸對我深沉的愛,我清楚的看到爸打過我後,轉過身去掉下的兩顆眼淚,我皮膚上被煙燙傷的痕跡,一直保留到現在。
那以後我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出去惹事。可是那種感覺,再也不會有了,我再也不會擁有它了。從徐芝雅嫁入沈家的那一刻,從那個黑瘦的男人離開我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再也不配擁有那種感覺了。
“很不巧哦。”我勾脣一笑。對面的那人,在看着桌上的檯球格局發愣。他大概還沒見過,一個女孩子對斯洛克這種東西熟練到這種程度,連打完這一球后白色球會滾到哪裡,都是瞭如指掌,拿捏的分毫不差。
我看了那人一眼,加快了打球的速度,很快,這一局結束了,他的杆一動沒動。
他扔在臺球桌上八百塊錢,然後領着他的手下離去了。
那天我打檯球打到很晚,回到沈家時已是疲憊不堪,我把檯球杆扔到屋裡,沈家上下很安靜,徐芝雅和沈大頭也都已經睡了,她大概還沒不知道我一夜未歸吧。
坐在小宇房間的門口,聽着屋裡他安穩的呼吸聲,我靠在牆上,點燃一根菸,聽了一會我喜歡的那首《Troublr?Is?A?Friend》,卻遲遲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