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的時候,馬大刀、李旭、王小雨等人已經指揮着衆小弟將剛纔混亂的戰場完全打掃好了,長毛的手下們丟棄的武器都被收集起來藏好,房屋裡面的血跡也被清除了。“森哥,你可算回來了,刀哥就差帶着我們去找你了!”張子豪看見林木森回來,笑着迎上去,當看到林木森是被李芸扶着的時候,嘿嘿的笑了,口哨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來,弄得林木森和李芸的臉都紅紅的。“我受傷了,她扶我一把而已。”林木森解釋說,他畢竟是沒經歷過情感之事的少年,哪裡知道這種事往往越解釋有壞,越描越黑的道理,聽了林木森的解釋,衆人笑得更加大聲,更加肆無忌憚了,就連長毛那邊轉投過來的還拘謹的小弟們,看到林木森發窘的樣子,也忍不住笑起來,一時間氣氛倒比先前融洽了很多。雙方剛纔還是生死仇殺的敵人,雖然現在他們轉投林木森手下,但是和林木森手下原本的兄弟們之間,難免有一點齷齪存在。“天都亮了呢。”林木森看着遙遠天邊的那一抹紅霞,笑着說,黎明的一縷陽光已經驅散了陰暗,衆人看着初升的朝陽,心情都振奮起來,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開始。只要還在活着,他們就會有希望,這些掙扎着活着的孩子,從來就沒有輕易放棄過對自己、對未來的希望。“周淑軍、劉聖雨,你們倆帶幾個人去外面買點早餐回來,多買一點,兄弟們忙了一夜相比也很累、很餓了。”林木森對兩人說,同時抓出一大把零散鈔票交給兩人。“好的。”周淑軍接過錢,隨手叫了幾個人,就要離開。“記得讓賣早餐的送粥和鹹菜。”李芸脆生生的說,周淑軍和劉聖雨都笑起來,衆人也都笑起來,李芸假裝氣呼呼的問:“你們都笑什麼?”“還沒和森哥怎麼樣呢,就開始擺大嫂的派頭了,還會幫着森哥省錢了呢。”王小雨笑嘻嘻的調侃着李芸和林木森,林木森臉上微微的紅了,他只是一個情場菜鳥罷了,反倒是李芸笑着啐了王小雨一句:“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得着啊!”李芸的性格外向,又有一絲潑辣,從她來時候敢對着衆人揮拳頭,就能夠看出來,王小雨剛要反駁,林木森已經開口了:“小雨,你和李旭、阿德帶幾個兄弟把另外兩間房子收拾一下,咱們現在人多了,再住兩間房子就有些擁擠了。”“好吧。”王小雨不甘的應了一聲,李芸對着王小雨做了一個鬼臉,他們到底還只是一羣孩子,沒長大的孩子。“大刀、子豪和陳蠱鑫、阿東,你們帶人到垃圾山上開工,趁天氣還沒完全冷下來之前,多弄點東西賣,給兄弟們買點棉被,最好是每人能再加一件厚衣服。”林木森沉聲說。“好嘞!”馬大……刀痛快的應了一聲,招呼了一羣手下步履輕快的衝上垃圾山,那些手下聽林木森說要給他們買新衣服,高興的大呼着森哥萬歲,幹勁十足的開始工作。“那我們呢?”一個頭上纏着繃帶的原本長毛手下的小弟問,和他一樣的頭上、身上帶傷的有不少人,好在長毛的小屋裡面原本就有酒精、繃帶等物,也是經常打架必備的,所以林木森才能指揮人給他們簡單的處理傷口。“你們是傷員,歇着就行了。”馬大刀笑着說,他性格外向,言語多,也愛開玩笑。“我們不是廢物,我們能幹活。”那個纏着繃帶的小弟執拗的說。“大家跟着我,上去幹活!”那小子招呼了一聲,那些因爲受傷而沒被林木森安排活幹的兄弟們跟着他就衝向了垃圾山。“咱們兩夥倒要比比,看你們那邊撿的東西多還是我們撿的東西多!”那小弟也是性子要強的人,擡頭挑釁的對馬大刀說。“好啊,比就比!”馬大刀笑着說,兩夥人開始各自埋頭猛幹,從垃圾的掩蓋下,翻出玻璃瓶、塑料瓶、廢紙、廢鐵等物。歡聲和笑語在這垃圾場瀰漫開來,無論是馬大刀帶着撿拾垃圾的衆人,還是收拾房間的王小雨等人,心情都特別愉快舒暢,林木森讓他們有了和以往不同的生活,也給了他們希望,他們對明天的希望也許只是一個饅頭、一件衣服那麼簡單。因爲簡單,他們才能獲得更多的快樂。俗話說人多力量大,王小雨帶着衆人僅僅幾分鐘,就將原本兩間堆滿了垃圾的房間中的垃圾清理一空,全部堆在了房前的地上,此時周淑軍和劉聖雨也已經帶人回來了,每人提着兩個塑料袋,裡面裝着滿滿的還在散着熱氣的雪白大包子,幹活的衆人看見周淑軍等人提着的塑料袋,眼睛都快直了。昨天晚上折騰半宿的衆人,早餓得前胸貼後腔了。“先過來吃飯了,吃完以後再幹!”周淑軍笑着招呼衆人,劉聖雨則將手裡提着的鐵皮桶放在地上,掀開后里面冒着騰騰的白氣,卻是一桶大米粥,一個小弟也將手裡提着的口袋擺在房屋前面的桌子上,裡面是切得很細的鹹菜絲。“大家趕緊洗把臉,吃飯了。”林木森笑着招呼衆人,簡單的擦洗一把後,衆人開心的笑着開始爭搶包子,狼吞虎嚥的吃起來。“你都不洗手,就吃飯啊!”李芸對王小雨說,王小雨嘿嘿的笑笑,說沒事,我手上不是套着塑料袋呢麼。“那也不行,必須洗手,不然不讓你吃飯!”李芸狠狠的推着王小雨。“靠,報復,純粹是赤果果的報復!我剛纔不就是開開你玩笑麼。”王小雨撇着嘴說。“是赤裸裸,不是赤果果!”李芸聽王小雨將赤裸裸念成赤果果,不由笑得捂着肚子。正吃飯的衆人面面相覷,……他們大多數都不知道什麼是赤果果,也不知道什麼是赤裸裸,這些人有的壓根沒上過學,有的只上了幾天。“女人真麻煩,我以後一定離女人遠遠的!”王小雨喃喃的說,不過卻還是走到水龍頭邊,就着水將手簡單的沖洗了一下。“你們怎麼還不下來吃呢?”林木森向垃圾山上還在幹活的衆人喊,那些人都是原本長毛的手下,而且是那些受了傷的。“算啦,我不和你們比了,快下來吃飯吧!”馬大刀也笑着喊他們。“桌子太小了,坐不下,你們先吃好了,你們吃完了,我們再下去吃就行。”頭上纏着繃帶的人說,林木森笑笑,用眼睛看着陳蠱鑫。陳蠱鑫嘴裡塞滿了包子,看到林木森注視着他,趕緊咀嚼幾下,嚥下一點包子含混不清的說:“他叫李天龍,我們都叫他阿龍。”。當衆人吃過飯以後,王小雨等人繼續收拾房子,灑水、掃地、除塵,將室內完全清掃乾淨;馬大刀等人又衝上了垃圾山,從上面翻找着有價值的東西,阿龍則帶着那羣人退了下來,顧不上清洗自己,每個人抓起幾個包子又衝上了垃圾山,一邊吃一邊撿拾着垃圾,他們是真和馬大刀比開了。“嘿嘿,還真和咱們較上勁了!我說兄弟們,都給我加把勁,要是咱們的收穫不如人家,今天中午都別他媽吃飯了。”馬大刀笑着說,衆人嘿嘿笑着,心想自己要是真的連傷員都幹不過,也真沒臉吃飯了。他們的觀念中就是,你乾的多就應該吃的多,幹不過別人就不該吃的多,很樸素的觀念。兩夥人開始拼命幹起來,相互比着幹。不過垃圾山下堆積的垃圾上,阿龍那夥人的堆看起來明顯比馬大刀等人大了不少。因爲馬大刀等人是自己翻撿出來東西,自己撿拾了送下去堆在一邊,而阿龍等人則是一羣人翻撿東西,只有一個人在後面跟着撿,撿滿了口袋就背下去倒在另一邊的垃圾堆上,效率比馬大刀等人高了不少。“我靠,中午都崩吃飯了,還真幹不過他們。”馬大刀笑着說。“你們是在和阿龍他們較勁,阿龍他們卻是在和自己較勁,幹勁比你們足多了,再說他們原本就在這垃圾堆上幹了那麼久,早熟悉怎麼在最短時間得到最多收穫了,你們剛剛開始幹,當然幹不過他們,和他們學着點吧。”林木森笑着對馬大刀說。“周淑軍和劉聖雨,你們倆帶幾個人,把這些垃圾裝到車上,推到收購站賣掉,再去二手市場買張餐桌、買點碗筷等生活用品回來,反正需要什麼你們看着買好了。”林木森說,周淑軍笑着說好,帶着之前買早餐那幾個人將垃圾裝到手推車上,很快裝滿了兩輛推車,推走了,同時推走的還有衆人的希望和欣喜,垃圾在他們的心裡就等於是鈔票,是吃的,是生活必須用到的東西。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