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張曉仁不需要思考,更不需要衡量,對方無論開出怎樣的條件,也不值得自己去考慮,自己能走到今天,畢書記的力捧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做人首先要懂得感恩。
拋開這一點不說,單純的從利益的角度衡量,這件事也沒有衡量的必要,做人也要有自知之明,張曉仁從來不會把自己想的很重要,何流他們想對畢書記出手,自己只能在畢書記這件事上起到作用,而之後就成爲了沒用的人,一個沒用的人,是得不到任何東西的。況且就算自己站到了畢書記對面的戰線中,一個改旗易幟的人,想要找到存在感是很艱難的。
還有一點就是,畢書記一定會倒下麼,不見得,就算自己站出來,畢書記也不一定能被扳倒,畢書記的能量張曉仁不清楚,只是張曉仁清楚一點,想用這些小手段扳倒畢書記,那是絕無可能的,一個能隱忍多年,最後才發動致命一擊的人,會在乎這些小手段?
所以無論從感情、利益甚至力量對比上,這件事並不難做出選擇,別看這位是中校,退伍了充其量就是縣處級還得是副職,和畢書記之間有無數個級別差,就算在部隊他也算不上什麼隻手遮天的人物,對畢書記下手,他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膽量,那麼只能說明在他的背後,還有人,不知道這位藏在背後的人物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張曉仁猜測,那位躲在幕後的人也非常忌憚畢書記,否則也不會從自己身上找突破口了,如果要是有壓倒性的力量,把畢書記拿掉就完了,還用費這麼多周折。
“你們是想利用我?”
“我曾經聽到過這麼一句話,當有人利用你的時候,你應該覺得慶幸,至少你還有利用價值,當有一天沒有人利用你了,你也就徹底變成了無用的廢柴,在這個社會中生存,誰都避免不了利用和被利用。”
“聽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唄,感謝你們抓了我兄弟,又把我抓到這來,然後告訴我,我不是廢柴,我還有用,對麼?”
“把你帶到這來,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選擇很重要,選對了飛黃騰達,選錯了身敗名裂,J省已經呈現亂局了,姓畢的已經成爲了某些人的阻礙,而這些人,不是畢書記能對抗的,你得明白畢書記的失敗是註定的,而你並不是他失敗的最重要的因素,牆倒衆人推,而你不過是衆人中的一員而已,況且這件事對你百利無一害。”
“哦?我怎麼看不到這所謂的利在哪?”
“你的底細我多少也知道一點,混黑的嗎,只要你這件事做的好,J省龍頭的位子就是你的,而且會有人爲你保駕護航,更主要的是會讓你的商業集團成爲J省最大的集團,讓你擁有一個商業帝國,讓你成爲真正的富豪和地下皇帝,我想這些條件足以讓你做出明智的選擇了吧?”
“呵,J省龍頭?商業帝國?這條件真夠誘人的,我就想問問你現在是什麼級別?”
“你什
麼意思?”
“如果我沒看錯,你現在是中校吧,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達到你今天給我的承諾,退一步說,我也知道這件事你肯定不是最大的那一個,你跟你背後的人年頭一定不短了吧,要不這件事也不會你出面來跟我談,那麼長時間,你得爲他做多少事,現在還是個中校,你覺得我就做這麼一件事就能平步青雲?”張曉仁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他心裡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畢書記的過河卒是沒錯,不過如果自己要是變換陣營,可能連過河卒都不是,只能算是一個被賣掉的棋子。
自己真把畢書記給搬到了,沒有價值了,還知道了不少不該知道的事情,必死無疑,畢書記沒扳倒,畢書記也不會放過自己這背叛者,所以無論這件事成了還是敗了,自己都是那個最悽慘的人。
自己一旦真這麼幹,畢書記在倒下之前,第一個弄死的也是自己,張曉仁從來沒想過畢書記是一個仁慈的人,一個在升遷的道路上沒靠過任何背景,從最底層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人,一個能隱忍多年,對敵人毫不手軟的人,誰如果要說他是一個仁慈的人,那一定是被洗腦了。
“你不相信?”
“我憑什麼相信,給我畫一張餅,然後就讓我跟着你們幹,拿我當三歲孩子忽悠呢,哥,這件事不是不能做,不過你們至少得表現出一點誠意和實力吧?先我什麼都沒得到,其次是你一箇中校,退伍之後頂多是個縣處級還得是副職,就這個級別,來見我都得是我手下的人接待,你覺得你自己的分量夠麼?”張曉仁看着這個男人,眼神中帶着輕視。
“你……”
“我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知道現在有多少縣級領導到我這求着我去他們那投資麼,你知道他們想找我吃飯得提前跟我預約麼,你知道麼,就在前幾天,一個少將和我手下見面談業務麼,你,不過是一箇中校而已,別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咱倆身份不對等,不是我對不上你,而是你對不上我。”張曉仁站起身,走到桌前,雙手撐在桌子上,眼睛就盯着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一開始還能和張曉仁對視,當張曉仁把這話說完之後,男人的目光開始躲閃。
此刻他有些後悔了,之前他來和張曉仁談的時候,有人告訴他讓他仔細的看一下張曉仁的資料,而他卻認爲,一個混社會的,還能有什麼了不起的,所以他把張曉仁的資料給扔到了一旁,到現在,他才發現,他根本不瞭解張曉仁。
不瞭解張曉仁的實力,更不瞭解張曉仁的霸氣,他總覺得張曉仁受制於自己,而且自己是部隊的官員,自己可以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和張曉仁對話,現在他知道了,自己錯了,一開始就是錯的,因爲自己並沒有將自己的姿態擺正。
“我不是善良的人,也不會什麼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可以跟你們合作,但有兩點,一個是找和我對等的人來,我這人比較欺軟怕硬,所以找一個我欺負不了
的人,第二點是給我拿出點實際東西,別給我開口頭支票,我不吃這套,所以請回吧,對了謝謝你的煙,還有以後你小心點,別拿我兄弟說事,要不下次我偷的就不是你的煙。”說着張曉仁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你也知道我是混黑的,我殺過的人不多,可也不少,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雖然你是部隊的人,可你不能一輩子都在部隊呆着吧,你總得走出去吧,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況且你也有家人,老婆孩子,對不對?”張曉仁說着舔了舔嘴脣,拿起男人面前的那包煙,點了一根,坐回到了牀上。
這個男人雖然在部隊工作,但畢竟是搞政治工作的,本身他也不是什麼硬漢,聽張曉仁這麼說,這個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也出現了汗珠。
“張曉仁,你少嚇唬我,老子好歹是個兵,是個戰士,你以爲就憑你幾句話就,就能把老子給嚇到麼,我告訴你,你小看我了,想當年,我也是帶過兵的人。”男人停頓了一會兒,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別說他拍這下還真挺突然,把張曉仁嚇了一跳。
“拍那麼響幹什麼,你不嫌手疼,我還嫌震耳朵呢,就你這身板,還帶過兵,行,就算你帶過,不過你也應該聽過這句話吧,好漢不提當年勇,何況你是不是好漢,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麼?”張曉仁撇了撇嘴。
“我告訴你張曉仁,我不吃你那套,你面前是一個軍人,是有血性的軍人,實話告訴你,今天你必須給我個結果,要麼合作,把你跟畢書記那些事交代出來,要麼就等着吞苦果吧。”男人一改之前溫和的模樣,變成了一個怒火沖天的莽夫,他容忍不了張曉仁對自己的藐視,在之前,他一直都沒看得起張曉仁,一個混社會的,一個地痞流氓而已。
可是他恰恰就被這個地痞流氓給奚落了,而且自己在氣勢上還處在下風了,這是他無法接受的,張曉仁要的就是激怒這個男人,只有在這個男人憤怒的時候,失去理智的時候,才能瞭解到更多的東西。
“你還有血性的軍人,行,我姑且信了你這句話,我其實特想問你一句,你主子給你多少錢,讓你這麼拼命,把老婆孩子身家性命都押上跟我賭,還有就是我想知道,你有這個權利決定今天就得把這事了結了?”
張曉仁的問話,讓男人一陣語塞,“行了啊,別在那硬撐着了,有意思麼,自己幾斤幾兩自己還不清楚麼,非要硬出來裝大頭。”
“給你上面的人傳個話,讓何流那孫子好好對我兄弟,好吃好喝好娘們供着,要是有點什麼颳了碰了的,那就算他是天皇老子,小爺我也跟他沒完,行了,你也甭在這廢話了,回去傳話吧。”
“好,張曉仁,我記住你今天的話了,你厲害,你最好做出一個明智的選擇,否則,你今天說過的話就會成爲你的催命符。”男人臨走還不忘扔給張曉仁一句威脅,不過對於張曉仁這種膽子長毛的主,他的威脅也不過就是一句廢話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