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尚熙身上只包裹着一條白色浴巾,毫不吝嗇展示着自己與冷帝珏之間發生了什麼。“辛苦了。”她走近沈落雨,眼睛裡帶着一絲鄙睨。今天堅持邀約冷帝珏,就是因爲早晨她在報紙上看到他們同宿溫泉旅社的消息。她尹尚熙的男人怎麼能容忍別的女人染指,她只是一個替身該懂得規矩,如果不懂,她很樂意教她。
沈落雨掃她一眼沒有吭聲,眸光又回到畢加索的抽象畫上。她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是想展示她女主人的身份,可惜並不適用於她,她和冷帝珏之間只是一個交易,她並不是受僱於他。
“喂!”尹尚熙雙眸溢滿怒氣,伸手扳過她的身子。目光卻倏然停在她完美的頸部,那裡正靜靜躺着一顆璀璨的湛藍色鑽石吊墜。“海洋之星?”她驚叫,伸手粗魯得將吊墜連同項鍊一起拽下來,不顧尖細的指甲在沈落雨嬌嫩的肌膚上劃出一道血痕。
“這麼高貴的東西你怎麼配戴!你個賤人、小偷!”這是冷帝珏要送給她的,這個出身卑賤的女人卻搶先戴到脖子上。這對她簡直是莫大的侮辱!氣急攻心,塗滿鮮紅蔻丹的手便揮了出去,啪一聲打在沈落雨嬌嫩的臉頰上。
一切來得太突然,沈落雨還沒弄懂怎麼回事就捱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地疼。但是再短暫地茫然後,她的火氣也被這巴掌激起來。壓根想都沒想,她就筆直擡起手狠狠摑了回去。
“這是還你的。”沈落雨冷冷盯着她。“還有那條鏈子是冷帝珏拿來,逼我戴上的,我不是小偷!”
以爲她很好欺負?那她徹底錯了!如若不是冷帝珏有着與彥相似的容貌讓她迷惑,她根本就不屑做她的替身!
臉上的一掌,再加上沈落雨眼中明顯的不屑,讓一向養尊處優的尹尚熙無法忍受。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出手打我?”她咬牙切齒瞪着沈落雨。
沈落雨瞪了回去,不屑中又添了幾分不耐。她根本不想降低自己的水準與這女人一般見識。
她的表情卻徹底激怒了尹尚熙,她憤怒地失去理智。倏地就
朝沈落雨撲過去,伸手想揪住她的頭髮。沈落雨見狀迅速往後一退,敏捷避開了她的攻擊。
可是尹尚熙卻因爲用力過猛,身子一時間止不住踉踉蹌蹌跌撞道前面的玉石茶几上。啪一隻高腳杯生生被她壓碎,白藕似的胳膊立刻被劃出血口。
“啊……”總統套房裡立刻響起尖銳的慘叫。
冷帝珏推開門走出來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尹尚熙一見到他,嘴一扁,眼眶一熱,準確地朝他的懷抱撲過來。
“嗚嗚……珏……嗚嗚……你要爲我做主……嗚……”
深幽的黑眸掃過凌亂的桌面,冷帝珏擡手撫上她的背。“怎麼了?”眸光卻落在沈落雨的身上,好似也在詢問着她。
沈落雨咬脣別過臉去,若不是他,他們又怎麼會發生這場爭執。
“我不管啦,你一定要幫我教訓她啦,我不管啦……”尹尚熙哭鬧着活像一個剛上幼兒園的大孩子一樣。
冷帝珏瞪視着她的頭頂,不自覺擰起俊眉。
“珏……”見他久久沒有回聲,尹尚熙不覺心中怒火燒得更狂。
“我在這裡?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不是她!”尹尚熙狠狠瞪了沈落雨一眼。“她根本不配做我的替身,我要你立即換掉她!”
“換掉?”桀驁的眉微微一簇,她認爲這是在過家家嗎?不過低沉的嗓音依舊迷人。“她做了什麼?”
“她……我只是說這顆海洋之星是你答應送給我的,她就惡毒地把我推到茶几上。你看那個酒杯的碎玻璃全刺到我的身上……”尹尚熙可憐兮兮地惡人先告狀。“好痛哦,好痛……而且她還說那條項鍊還是你親自爲她戴上的……”
哀哀切切,尹尚熙仰起臉,恰好讓他看到她哭紅的眼眸。
“是嗎?你受傷了?”修長手指握住她的手擡起她的胳膊。
“珏,那女人……”
“傷口得趕快處理一下。”深諱的眸光定在她的手臂,他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開口。
“珏…
…”
“不然會留下傷疤的,跟我來。”不容抗拒,他將她帶向臥室的方向,黑眸再沒看其他地方一眼。
哼,待會再收拾你!尹尚熙回頭狠狠瞪了沈落雨一眼。
沈落雨卻沒有理會,眼神恍惚,腦中充滿這樣的畫面——
“令彥,今天我們去看電影吧,聽說這部片子很好看呢。”
嬌俏的少女攔在俊朗男孩的前面,邊走邊退,笑得如絢麗的花朵。
“好……小心!”男孩疾呼,卻爲時已晚。“哎呀!”女孩踩到一顆滾圓的石子摔到石灰花池上,白嫩的手臂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
“怎麼這麼不小心。”男孩嗔怪地拉起她。“疼嗎?”滿眼的柔情。
“沒事。”女孩搖頭,笑得依然燦爛如花。
“不行,傷口得趕快處理一下,不然會留下傷疤的,跟我來。”溫暖的大手握上女孩的,他將她帶向醫務室的方向……
又是和彥一樣的話,只是這次對象不是她。
深深嘆口氣,沈落雨收回思緒卻發現自己居然正站在臥房門口。不由苦笑一下,她真是魔怔了。
“哎喲,輕一點,好疼啦。”
“外面那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辦嘛,她可囂張地騎到我的頭上了。”
門內忽然傳來尹尚熙的聲音,沈落雨下意識停下腳步。
“她只是你的替身,你何必與她一般見識。”冷帝珏低沉的聲音傳來,沒有一絲溫度。
“你還打算用她,她傷了我!”
“你已經打算站出來和我一起面對了嗎?”
“什麼?”
“除非你願意出來,否則我們只有用她。所以她只是一個頂替你替你擋槍子的人,你完全沒必要和她較勁。”
“真的?”尹尚熙的聲音帶着一絲欣喜。沈落雨卻被徹底推入冰窟中,從頭到腳的寒意讓她不自由攥緊雙拳。身子還在顫抖,她已轉身衝向套房的大門。原來她只是一個替別人擋槍子的人!這個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