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墨時時刻刻守在娃娃身側,娃娃卻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依然那般沉寂,帶着氧氣罩的口鼻呼吸輕淺,好似隨時都會斷氣一般,沐寒墨的心,也跟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結實的胸膛,不停起起伏伏;情緒依然那般高高低低,沒有停住時!
豎日,小辰楓強求着沐天龍與鳳鳶帶他前來醫院,踏進病房;便見沐寒墨緊緊握着娃娃的小手,置於他那點點碎髮散落的額頭之上。
小辰楓鼻尖一算,放慢腳步;躡手躡腳,走到娃娃的病牀邊,伸出他那雙肉嘟嘟的小手,握住娃娃白嫩的手掌“媽咪,寶寶來看你了。”可憐兮兮的語氣,好似祈求牀上之人的憐愛與疼惜;聽的人心底泛起澀澀的味道。
沐寒墨擡起睏倦的臉龐,臉龐之上有着滄桑與懊悔;卻絲毫沒有順壞他的形象與俊美,反而給他增添了另一種魅力,混合在一起,好似一位憂鬱的王子般。
“小辰楓,你不是回家陪爺爺奶奶了嗎?”沐寒墨又扭頭看了看窗外,這才發現,脖子已經僵硬了;擡起一隻手,捏着脖子,窗外大亮的光芒,讓他恍然大悟“爺爺奶奶來了嗎?”
“關你P事。”小辰楓咬牙切齒的說,那張與沐寒墨八分相似的小臉兒之上,厭惡與不屑之氣盡顯。
沐寒墨好似一點也不介意小辰楓的無禮,扭頭,望向病牀之上躺着娃娃;心疼的無以復加,握住她的那白皙小手的大掌,緊了緊,置於脣邊輕輕一吻。
小辰楓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眼中有種某種信息;不禁仔細觀察起來,淡然、從容、憂鬱、哀愁、痛苦……種種的情緒,讓小辰楓輕輕搖頭低嘆!
旋即父子倆又沉默了,他們之間沒有共同話語;一年以來,所有的問題,都是圍繞娃娃而來。
這時,房門被推開,輕微的響動聲;驚動了沐寒墨,沐寒墨擡起眼臉,深沉的鷹眸觸及到進來之人,頓時明瞭,也不再注意他們,默默的垂下頭。
好似懺悔,好似祈求;讓沐天龍與鳳鳶心軟又心疼“兒子,娃娃什麼時候能醒?”鳳鳶溫柔慈愛的嗓音,讓沐寒墨心中一暖,再次擡頭認真的望着鳳鳶;凝視片刻,方纔輕啓性感的薄脣“不知道,醫生說;看娃娃的造化,也許永遠都不會醒了。”
鳳鳶與沐天龍兩人紛紛一怔,管家回來之時;未同他們說這些,難道管家也不知道?
鳳鳶緊走兩步,來到沐寒墨的身側;伸出手抱着她這個唯一兒子的肩膀“兒子,娃娃會醒的;你們的緣分很長,你想想,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是以交易在一起的。可是,你們不是很幸福嗎?現在還有了你們共同兒子,娃娃不會捨得丟下你們的。”
多少年沒有這麼抱過他了?肩膀長的和他父親一樣寬厚;讓人有了安全感和依靠的感覺。
沐寒墨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媽,你和爸回去吧!過兩天娃娃的病情穩定下來了;我會將娃娃轉回中部,你們幫忙查查娃娃的爺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昨天他們遭到了襲擊,而今,錯過了救爺爺的最佳時機;不知爺爺是否已經遭遇不測?
沐天龍也走到鳳鳶身側,伸出手;牽着鳳鳶冰涼的手掌“我們暫時在這裡住下,公司的事情還有奉天譽和林峰;你的公司安插了不少自己人,不會出大亂子。置於爸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他帶了那麼多警衛。”
“爸,現在這個時局雖然穩定了;我們也不知道究竟好誰下的手,不能掉以輕心。”沐寒墨靠在鳳鳶懷裡,享受着久違的母愛;可是小辰楓卻在這時享受不到母親的愛與疼惜。
沐天龍艱難的點點頭“好吧!媳婦現在情況不穩定,你也別把自己累着了;你肩膀上的責任,重!”沐寒墨默默輕點下顎“我明白,爸一切就麻煩你了。”
“說什麼傻話,什麼時候你也跟爸客氣了?”
沐寒墨牽強的笑了笑,未語。
小辰楓看着他們之間的感情,不禁有些嫉妒;爲什麼媽咪就要受這麼多苦,而他卻能享受到他爸媽的愛護?不論在哪一世,他都吃的開,每次都是媽咪受苦。
沐寒墨感覺到一道包含強烈怨念的目光,尋着那道目光望去;便見小辰楓那充滿怨恨與嫉妒的目光,心頭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撞。
心中的苦澀蔓延開來,伸出手,橫過娃娃靜靜躺着的嬌軀;本想摸摸辰楓的小腦袋,卻被辰楓一扭頭躲了過去,沮喪的收回手。擡起鷹眸望着鳳鳶說道“媽,你先回去吧!過兩天我們也回來了;外公和琳琳在家,琳琳的孩子剛生下來不久,需要人照顧。”
鳳鳶微微蹙眉,看了看沐寒墨眉宇間那抹輕愁“可是……”慈愛的目光看着小辰楓,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媽,你們回去吧!人多了,會吵着娃娃休息的,辰楓留下來,我會照顧他。”沐寒墨緊蹙劍眉,心頭的不適於煩躁;讓他的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
鳳鳶見此,也不再說話;拉了拉沐天龍的手,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沐天龍爲難的望着鳳鳶,鳳鳶一記狠戾的目光之後;只能爲難的開口“兒子……。”
“爸,什麼都不用說,小辰楓在這裡對娃娃好;你們回去吧!”沐寒墨也顧不得頂撞父親的不禮貌,將沐天龍未說出口的話,攔截了下來。
沐天龍只得禁了口,拉着滿懷擔憂的鳳鳶走出了病房。
小辰楓學着沐寒墨的動作,將娃娃白嫩的小手拉了起來;置於在他那小嘴兒邊輕輕一吻“媽咪,寶寶想你了;你有沒有想寶寶?寶寶很乖,沒哭沒鬧。”
這樣的小辰楓,不管他的心智多成熟;可是,他依然是個小孩兒,是個缺少母愛的孩子,期盼母親能突然睜開眼看看他。
“娃娃,我們的孩子在這裡,你是不是很想抱抱他?雖然,爲夫不是很喜歡他那副少年老成的摸樣;但是,現在爲夫真的希望,你們睜開眼看看我們,看看我的孩子,多麼聽話,可憐,等待你一個注視的目光。”
沐寒墨此番話,引來小辰楓的怒視;卻沒有多言,瞪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媽咪,寶寶等着你親親抱抱我;你怎麼不醒呢?睡了一夜了,難道不累嗎?你不是說寶寶太胖了,那以後寶寶減肥,你醒過來好不好?”
可憐的話語,讓沐寒墨微微一怔;小辰楓還有與娃娃談條件的資本,他連談條件的資本都沒有,握住娃娃那雙小手的大掌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娃娃此時,做了一夜的夢;從佈滿紅色,喜氣的喜堂至她死去時的蒼涼與絕望。又從鳳鳴被趕出王府,到他成長成一個男子漢,回去給她報仇的場景,一幕幕不停在夢中迴盪。
她也終於知道爲何當時的墨王妃沒有反抗,因爲心死了;死於不死也不過是一念之差,既然有人成全她,她又何必執着呢?
只是,她想不明白,當時的她爲何沒有反抗;而是靜靜的喝下毒酒,若是反抗,說不定她就不會死了。
只是可憐了鳳鳴,那麼小小的一個孩子;便被趕出王府,驚恐、恨意、怨念、茫然、彷徨的在王府外來來回回徘徊,希望能夠得到他父親的一眼慈愛的目光。
而他等了又等,依然沒有等到他父親的身影;最後,恨意填滿了他的胸腔,決然轉身離去,孤寂的背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之上徘徊。
看着街道兩旁,香氣飄飄的包子與各種食物;可是,他沒有銀子,只能望着,看的娃娃眼中泛淚,好想伸出手抱抱他,卻每一次都從他的身上穿過。
嘴裡,喃喃叫着“鳴兒、鳴兒……”而那個可憐的孩子卻不能看到她。
依稀聽到鳳鳴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卻無計可施;最後,鳳鳴走到街角一個黑暗的角落中蹲了下來,一個孩子從堂堂高貴的小王爺到一個落魄比乞丐還不如,自力更生的能力也沒有。
那雙眼睛中的恨意褪去,留下的事滿臉的饞勁兒;鼻子嗅着對面包子鋪傳來的香氣,不自覺的舔舔脣瓣,肚子再次咕咕叫了起來。
小手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沮喪的垂下頭;站小小的身板兒,繼續走在大街之上,一聲聲肚子餓的叫聲,讓他再也沒有了力氣擡頭。
而他的心頭,蔓延的恨意,也愈加濃重;恨,成了支撐他的支柱與力量,嘴裡也在念唸叨叨“母妃,爲何要丟下鳴兒;你走了,鳴兒也沒有了容身之所,爲何不帶鳴兒一道離開?鳴兒想你了。”
而那腦中迴盪着墨王妃絕望與蒼涼的目光,她死去時的悽慘;死了眼睛也一直望着他,那一幕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母妃,我聽你說過;人死了,還有靈魂,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鳴兒身邊陪着鳴兒。鳴兒不會讓你枉死的,你的絕望我會讓那對狗男女也嚐嚐,你的痛苦,我也會讓他們與他們的後代百倍償還。你的蒼涼,我要讓那個不明是非的男人好好嚐嚐是什麼滋味兒。”
“鳴兒現在這個樣子,母妃,你還會喜歡鳴兒?愛鳴兒嗎?還是心疼鳴兒?不想要鳴兒給您報仇?鳴兒知道;母妃是天底下最善良、最慈愛的母親,可是,母妃,怎麼辦?鳴兒剋制不住自己的恨,怎麼辦?”
一聲聲無助、迷茫的聲音;讓娃娃的心頭蔓延着濃濃的心疼與憐愛,她很想說,母妃在你身邊,不要傷心,不要這麼無助。
可,她說了又有何用?他根本聽不到,現在她明白了,爲何墨王妃那般恨沐寒墨;發下重誓生生世世不願再見他。
也許,她死後看到兒子悽慘的好似一個乞丐般,也有後悔;不該丟下他,可,那已經不及了。
而他的父親,也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讓這麼小的孩子流落街頭;望着滿街的食物,吃不到,聞着香味飄蕩的香氣只能流口水。
娃娃擡頭看了看四周,沒有見到任何反常或者其它不乾不淨的東西;又垂下頭,默默注視着走在街頭,神色沮喪、背景孤寂的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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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小的孩子,徒步走出城外;來到郊外的樹林,沉默的坐了下來,好似累急般,靠在粗壯的樹幹之上閉上雙眸。
娃娃也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而鳳鳴猛然睜開眼;看着娃娃的方向“母妃,是不是你回來了?是不是你來看鳴兒了?”擡起小手,觸碰娃娃所在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態度,讓娃娃心酸不已。
娃娃伸出手,與之碰觸;而那手與鳳鳴的手穿了過去,鳳鳴臉上的異彩瞬間黯淡,緩緩縮回手,仰望萬里蒼穹“母妃死了,死了;再也見不到了,見不到了。”兩行斗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一滴滴落在他那瘦弱的肩頭,而另一滴則落入泥土之中,滴出一個小小的坑窪。
娃娃心頭的痛也蔓延開來,秀美緊蹙,目不轉睛的望着鳳鳴;耳畔傳來鳳鳴飢餓的肚子,傳來咕咕叫聲,看了看四周,一片樹林,卻沒有任何可以充飢的食物。
憐惜的垂首,陪着他;靜靜的,靜靜的,陪着他一起哀悼他的母妃,陪着他一起思念他的母妃。
良久,鳳鳴的眼角掛着晶瑩剔透的淚珠陷入沉睡之中,連在夢中也在喃喃喚着他的‘母妃’;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着,看的娃娃心疼不已。
腦中閃過小辰楓肉嘟嘟的臉蛋兒,心頓時又柔軟了幾分;垂首看着鳳鳴瘦瘦的小臉兒,心疼萬分,若是能看看小傢伙夢裡做了什麼美夢或是噩夢也好啊!
場景一轉,看到鳳鳴手中拿着一個紙鳶,跑到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跟前;只是女子身着盛裝,衣飾華貴。
“母妃、母妃;父王給鳴兒做了紙鳶,好漂亮,母妃,我們一起出去放紙鳶好不好?”鳳鳴奔直墨王妃身前,將紙鳶放在她的膝蓋之上;揚起愉悅的臉蛋兒,央求着。
只見墨王妃粉嫩紅潤的臉頰泛起幸福與寵溺的笑,擡起手摸摸鳳鳴那滿頭大汗的額頭;掏出手絹給他擦拭乾淨“鳴兒自己去玩吧!或者你去找弟弟陪你玩,母妃要給鳴兒做衣裳;到時候鳴兒穿着母妃做的衣裳,一定和你父王一樣迷人。”
滿目慈愛與疼惜,這一幕讓娃娃嘴角微勾;這時的鳳鳴多幸福。
鳳鳴嘟嘟小嘴兒,嘀嘀咕咕的說道“那個兇女人的生的兒子,沒什麼好種;鳴兒纔不要和他一起玩,他們都是壞蛋。”
墨王妃無奈的笑着,顯得那般溫柔可人“鳴兒,不可以這麼說他們;他們也是你父王的妻子,是我們的家人,不可以這麼心胸狹隘,懂嗎?”
“好吧!母妃都這麼說了,那鳴兒自然是聽母妃的。”鳳鳴揚起小臉兒,笑了;能從他的眼睛裡看着墨王妃的臉,而他也那麼幸福、滿足。
墨王妃欣慰帶着笑“這纔是母妃的乖孩子,既然你不願鳳慶陪你玩;那等母妃一下可以嗎?母妃將這裡完工,就陪着鳴兒去放紙鳶。”說着,將那一折衣角放在鳳鳴面前。
鳳鳴歪着小腦袋,看着那袖口僅剩的幾針;爽快的點頭答應“好,鳴兒陪着母妃。”說完,將手中的紙鳶放於桌上,在墨王妃腿邊蹲了下來,將小腦袋置於墨王妃腿上。
而就是這時,場景轉向了陌林側妃陷害墨王妃的場景,原本安靜、溫柔、溫婉的墨王妃;臉上寫滿驚恐與不可置信,看着陌林側妃那得意於幸災樂禍的臉。
再看到鳳寒墨就站在門外,一臉悲痛欲絕,混着憤怒的臉,頓時;心往下沉,又看了看鳳寒墨身側的鳳鳴,鳳鳴眼中寫滿信任,讓墨王妃心底微微一暖,嘴角微勾。
“王爺,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信不信由你。”墨王妃簡單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便等待鳳寒墨的下文。
鳳寒墨走入房中,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賤人,你還有臉說沒做;那這是怎麼回事?”手指指着凌亂的牀榻,空氣之中泛着淫靡的氣息。
墨王妃默默搖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何事!”僅着單衣的身子,顯得那麼單薄。
“墨姐姐,你這樣做對得起王爺嗎?王爺這般疼愛你。”陌林臉上的幸災樂禍不見了,又的只是悲切的表情;鳳寒墨一甩衣袖,朝着房間外走去“將墨王妃關起來,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將其放出來。”
鳳鳴拉住鳳寒墨的衣袖“父王,母妃不會做的;一定是哪個女人陷害母妃的,以前鳴兒說那個女人不是壞蛋,母妃都爲他們說好話。母妃怎麼可能做對不起父王的事兒?”
雖然只有六歲,可是,生在王室,一切東西;還是懂的。
鳳寒墨冷哼一聲,甩開鳳鳴的手;怒氣衝衝的走出了依然瀰漫着淫靡氣息的房間,鳳鳴被他推到在地,墨王妃走上前,臉色溫柔的將他扶了起來“鳴兒沒摔疼吧?”
“母妃,父王居然不相信母妃,父王是壞蛋。”鳳鳴皺着眉,伏在墨王妃懷裡;母妃身上好香,香香的,根本沒有房間之中那股怪怪的味道。
“來人啊!還不將房間關起來。”陌林冷笑一聲,走出房間;一擡手臂,便有人上前,將鳳鳴從墨王妃懷裡拉了出來“小雜種,走吧!等本王妃將你娘收拾了,再來收拾你。”
墨王妃神色緊張看着陌林“陌林側妃,你不要太過分;什麼小雜種?他可是王爺的親生骨肉。”
“親生骨肉?還不知道是誰的雜種呢?”陌林不屑的說完,拂袖而去。
“你……”
鳳鳴皺着眉頭,掙扎;想要掙扎出壓制着他的下人手中,可是,都是無濟於事,便拉開嗓門便喊“母妃,母妃讓鳴兒陪在你的身邊;鳴兒不要離開母妃。”
墨王妃莫可奈何的望着掙扎的鳳鳴“鳴兒乖,聽父王的話;父王會好好待你的,母妃現在只能呆在這個房間裡。”依照王爺的脾氣,若是別人恐怕早已殺了他;雖然她是被冤枉的,可見王爺心裡有她的位置。
很快她就能自由,王爺遲早會知道真相。
“不,不要;鳴兒要陪着母妃,鳴兒不讓壞女人欺負母妃。”鳳鳴激動的掙扎着,向墨王妃撲去;墨王妃含淚走了幾步,可是鳳鳴已經被下人拉了出去。
繼而,便聽見落鎖的聲音,鳳鳴哭泣的叫聲繚繞於耳;而她也垂首沉思起來,陌林的手段可真高,她的房間內沒有男人,而那牀榻確實凌亂不堪,還有那股淫靡的味道是做不了假的。
無人對證,姦夫也找不到;她這個罪名也就背了個十足,恐怕這一次真的在劫難逃。
而當晚,鳳寒墨來到房內,見墨娃娃坐在桌前;縫製着衣裳,那恬靜的摸樣,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背叛他。
墨娃娃擡起頭,見到鳳寒墨;不禁展顏一笑“王爺來了。”
“哼!賤人;明天你的族人便會處斬,接下來便是你。”鳳寒墨冷酷以及憤恨的嗓音,讓墨娃娃一怔,旋即激動的站起身,朝着沐寒墨走去“我沒有做過那種事,你怎麼可以牽連到我的族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鳳寒墨不發一言,直接甩窗而去;墨娃娃頓時跌坐在地,這可如何是好,本以爲他對她有感情,沒想到只是爲了讓她內疚,讓她知道她的族人因她而死。
淚水滑落臉頰,就那麼坐着落了一夜的淚;眼眶紅腫,雙眸之中也佈滿血絲。
豎日,墨氏一族真的被處斬了,消息很快傳遍整座王府;墨娃娃幾度昏睡過去,也沒有人發現。
直到第五日,陌林方纔帶着人來到她的房間,灌她喝下毒酒;這時的墨王妃已經精神瀕臨崩潰,絕望、蒼涼佈滿臉龐,毫不猶豫的喝下毒酒。
繼而便是陌林囂張大笑着離去,陌林來到門前時,見鳳鳴的背影;眼神一暗,閃過陰霾“去將那個小雜種給我丟出王府,看着他就心煩。”
“是,側妃娘娘。”侍衛們恭敬的說完,快速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幸福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個好好的家,就像一陣風般吹過,消失無痕……
娃娃將鳳鳴夢中的畫面一一看過之後,心底感慨;也不甚明白,當時的王爺爲何那般絕情,連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墨王妃,便讓她喊冤而去。
當娃娃再次看見沉睡的鳳鳴時,一位全身上下泛着凌冽氣勢的男人;在鳳鳴跟前打量他,而鳳鳴可能是因爲太累,而沒有防備。
只見男子點了鳳鳴的睡穴,嘆息一聲;彎身將鳳鳴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腳尖一點,飛躍上枝頭,急速離去。
娃娃看着那離去的背影,便知那是魔教教主;可他如何得知鳳鳴落難?他那一聲飽含滄桑的嘆息聲,不像是第一次見到鳳鳴。
而娃娃也來到了鳳鳴仍然在沉睡的房間,而這個房間充滿死人的氣息;沒有一丁點光彩,那名男子守在鳳鳴的牀前,伸出手點開他的睡穴。
鳳鳴悠悠轉醒,便見牀邊的男子;全身乏力的癱軟在牀上“你是誰?”除了鎮定還是鎮定,沒有絲毫懼怕;現在的他還有什麼好懼怕的?
“以後,你叫本宮師傅吧!本宮傳授你武藝。”男子臉上的表情未變,依然那般冷冽。
“爲什麼?”他不記得認識此人,現在的好人滿街都是?
“你的筋骨極佳。”簡單的回答,似乎無法說服鳳鳴;鳳鳴以懷疑的目光,打量着他,見男子沒有要說的意思,也就不再問了“不管你爲何救我,我都感激你;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說着,鳳鳴艱難的坐了起來,跪在牀上;朝着男子磕了三個響頭。
“嗯,餓了,就過來就吃飯。”男子不以爲意的點頭,起身,邁到桌邊坐了下來;鳳鳴拖着虛弱的身體下牀,走到桌前,執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你的事,本宮略知一二;墨王妃的人品本宮也甚是瞭解,只有你父王不相信她。”男子一邊吃,一邊說;鳳鳴的筷子突然停了下來,一滴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落入飯碗之中“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哽咽而堅定,充滿恨意的聲音,讓男子默默點頭。
“吃吧!等你及併之日,便是你報仇之時。”男子的神色之間突然變得溫柔了許多,鳳鳴默默點頭;出了王府的第一頓飯,便是在這淚水之中下嚥。
旋即,娃娃便陷入了黑暗,再想看看鳳鳴,已是不可能的事。
病房內小辰楓已經陷入沉睡,沐寒墨鬆開娃娃的小手;走到小辰楓身側,彎下腰身,小心翼翼的將小辰楓納入懷中,將他抱了起來,放在一側的病牀之上,爲他蓋上被子。
不知何時,娃娃再次見到鳳鳴,卻正在受他師傅的鞭打;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鞭痕“鳴兒,怎麼會這樣!”
“師傅,是徒兒不好;徒兒不會再在練功之時想着母妃。”鳳鳴眼也不眨,說完此番話;男子方纔停住便打的手“本宮帶你回來,是想你爲你母妃報仇;你連功夫都練不好,如何替你母妃報那血海深仇。”男子冷冽的訓斥聲在荒蕪的平原之上響起。
“師傅,徒兒知道錯了,徒兒一定會用功;練好師傅教授的武藝。”
“希望你說的出,做的到。”男子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忍,旋即丟掉鞭子,輕點腳尖;在荒蕪的平原之上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而鳳鳴強撐起佈滿鞭痕的小小身軀,撿起地上的樹枝;閉上雙眸,回憶着他師傅教的一招一式,繼而,那凝神靜氣的招式,鳳鳴開始按照老套的練武方式,揮舞手中的樹枝。
那滿身的傷痕,在他身上;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
一遍又一遍的練習,漸漸的鳳鳴的招式越來越熟練,也一遍比一遍得心應手……娃娃看着鳳鳴小小的身子,不禁開始怨恨起鳳寒墨和陌林;心疼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一個尊貴的小王爺,卻落得如此境地;而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導致,讓小孩子來承受大人犯下的罪過。
正在娃娃淚眼模糊的時候,又看到陌林春風得意的在王府散步;一個丫鬟不小心頂撞了她,便讓人扇了她五十個耳光。
她的身邊,跟着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兒;而那男孩兒一臉快意的看着被處罰的小丫鬟“母妃,以後孩兒便是這王府中唯一的小王爺了;孩兒好高興,以前那個小孩兒在的時候,人人都叫他小王爺,沒有人叫過孩兒小王爺。”
陌林蹲下身,心疼的撫着男孩兒的額頭“那個賤人跟小雜種,母妃都爲你除去了;以後慶兒便是這王府中唯一的小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謝謝母妃。”男孩兒笑嘻嘻的說着,陌林笑的慈祥,笑的陰沉。
“側妃娘娘,您爲小王爺定製的衣裳已經送來了。”管家一臉嚴肅,面無表情;眼底有着對陌林的厭惡,卻不敢表現出來。
陌林看着管家,嘴角一勾;牽起鳳慶的手“慶兒,走,看看母妃給你定製的衣裳。”鳳慶歡喜的跟着陌林,前往大廳。
大廳之中,送衣裳來的宮人;將衣裳雙手呈上“請側妃娘娘過目。”
陌林牽着鳳慶走上前,伸出那帶着指甲套的手中;翹着蘭花指,將那衣裳拿了起來,只能以奢華以及耀目來形容。拿到鳳慶的身上比劃了一下,滿意的笑了“謝謝公公親自跑一趟,很合身;管家送這位公公出府,記得多打賞些銀兩。”
“是,側妃娘娘。”管家故意將側妃兒子咬得特別重,陌林似乎太過興奮,而沒有察覺;管家對着廳堂門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公請!”
那位公公朝着陌林抱拳,拱了拱手“那就多謝王妃娘娘的賞賜。”墨王妃死了,這個側妃娘娘遲早是要扶正的;現在先巴結上,以後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公公請!”陌林也對着那位公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公朝着陌林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那位送衣服的公公被管家送出去後,陌林便將那些衣裳遞給跟隨而來的下人;重新執起鳳慶的手“慶兒,走,我們回房試試這些衣裳如何。”
“母妃,你對慶兒真好。”鳳慶緊緊拉着陌林的手,笑着說道。
管家將公公送出府,便回到府中繼續做夥計;而心頭卻爲墨王妃抱屈,墨王妃從來沒對下人大吼大叫,也從來不會處罰下人。
而且,又是那麼溫柔恬靜的人,怎麼會偷人?王爺氣糊塗了,若是那一日王爺知曉墨王妃是被冤枉的,不知會成什麼樣兒。
娃娃心酸的看着那對母子離去,難怪,難怪;現在她更加能夠體會墨王妃當時的心情和恨,鳳寒墨不讓人記恨都難,兒子是無辜的,也沒有派人去找過。
鳳寒墨出現在大廳內,娃娃跟隨他的腳步;回到書房,管家隨即便走了進去“王爺,小王爺被側妃娘娘趕出王府了。”鳳寒墨面無表情“趕出去便趕出去了,有什麼好稟報的?”充滿怒氣的嗓音,讓管家一怔“王爺,小王爺是無辜的;即使王妃娘娘做過那種事,可小王爺依然是王爺的骨肉啊!”
“滾。”
一聲怒吼,嚇的管家兩肩一抖“是,老奴告退。”繼而,便靜靜的推出了書房。
娃娃眯了眯星眸,不禁咒罵鳳寒墨“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讓自己的兒子在外面;也不派人找找,連兒子被趕出去了,也才知道,活該後悔。”
鳳寒墨順了一口氣,拿起一側的奏摺看了起來;好似墨娃娃與鳳鳴的事兒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影響般。
娃娃還在憤怒之時,又看到了陌林側妃滿目慈愛的喂着兒子吃香甜飽滿的水果;腦中閃過滿身鞭痕的鳳鳴,心中的怨氣愈加濃重。
“可惡的死男人,這對母子在享福;另一個孩子卻在吃苦,活該被寶寶記恨。”星眸之中閃過陰霾。
好一對慈母兒乖的畫面,鳳寒墨真是人渣,男人中大人人渣。
鳳鳴練完功,在他師傅的帶領下回到居所“徒兒,吃了飯;淨身後,將這瓶藥擦在傷口上,明天便會結疤。”說完,將手中的藥瓶扔到鳳鳴手中“謝謝師傅。”
男子‘嗯’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鳳鳴吃了飯,褪下衣衫;那滿身血淋淋的鞭痕,還在往溢出點點血珠,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邁入浴桶之中後,方纔輕輕蹙了簇眉頭。
小心翼翼的將全身血跡洗淨,披頭散髮的邁出浴桶;先將髮絲擦乾,用一根布條綁了起來,方纔開始爲那小身板兒上的傷口上藥。
娃娃看着那傷口,心一陣陣抽搐;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那傷口,卻不敢再使力。一來根本摸不到,只能直接穿透他的身體,一晃而過;二來,她也心疼,不敢使勁兒。
艱難的上了藥,鳳鳴將棉被整理好;攤在牀上,這才爬上牀,躺在牀上閉上雙眸,進入沉睡之中。
這時,娃娃緩緩睜開雙眸,便感覺小手被大掌緊緊握在手中;扭頭望去,便見沐寒墨枕着她的手臂睡着了,不禁發出幽幽的嘆息聲,全身好似僵硬了一般。
擡起小手,將氧氣罩取去,丟在一旁。
扭頭,又見另一張病牀之上,小小的突起;一攥黝黑的短髮映入眼簾,星眸頓時變得柔和又心疼起來。
正在她出聲之際,一道激動的嗓音;將她拉回神“娃娃你醒了!”
娃娃扭頭,看了看他,淡淡點頭“嗯,你將小辰楓抱過來吧!我想和小辰楓一起睡。”沐寒墨眼中閃過一抹受傷,卻還是聽從的站起身,走到另一張病牀前,將小辰楓抱了起來;放到娃娃懷中“老婆,爲夫也一天一夜沒休息了,爲夫也想和你一起睡。”
“你都多大的人了,寶寶還小;讓寶寶和我一起睡,哪兒不是還有一張牀!”娃娃淡淡說着,小辰楓擡起迷濛的雙眸,看着娃娃列開嘴笑了“媽咪,寶寶夢到你了。”
“傻孩子,媽咪醒了。”娃娃溫柔的撫摸着他的小腦袋,輕聲說道;小辰楓猛然來了精神,翻身做了起來,小手在娃娃身上上上下下,來來回回遊動。觸碰到娃娃的體溫,方纔驚喜的叫道“真的耶!媽咪,你真的醒了,寶寶好擔心你。”
娃娃溫柔的笑了,擡起手,輕輕撫摸着小辰楓肉嘟嘟的小臉兒“讓寶寶擔心了,困了吧!媽咪抱着你,睡吧!”小辰楓乖巧的重新窩到娃娃懷中,蹭了蹭,甜甜的笑着,閉上雙眸。
鼻息間嗅着她獨有的體香,滿足的陷入沉睡之中;沐寒墨則悲傷又委屈的望着娃娃,娃娃沒有再看他,抱着小辰楓再次睡了過去。
沐寒墨將氧氣罩拿到鐵櫃上,放好;方纔依依不捨的瞧着娃娃看了半響,走到另一張病牀之上躺了下來。
而閉上鷹眸,便會閃過娃娃醒來之後;顯然對他冷淡許多的態度,心開始彷徨不安,煩躁的翻了一個身,看着那病牀之上沉睡的母子。
一道靈光閃過,難道娃娃記起了前世的事,想到此;沐寒墨不禁猛然坐起身,全身出了冷汗,鷹眸閃爍着害怕。
娃娃在夢中,又看到了鳳寒墨中年時期的摸樣;他躺在雕花大牀上,不停咳嗽,手中拿着墨王妃未繡完的小衣服,鷹眸之中滿是悲傷、悔恨的看着那件小衣服“娃娃,很快本王就要來陪你了;讓你含冤受屈二十餘年,是本王不對……咳咳咳……”猛烈的咳嗽聲一起,便難以停止。
只見鳳寒墨猛然咳嗽的起身,全身顫抖;伏在牀邊‘哇’一聲出吐一口淤血,又無力的倒了回去“娃娃,本王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希望在黃泉路上能夠見到你。”虛弱的說完,便閉上那雙沉痛的鷹眸;眼角滑落淚痕,靜寂無聲的悲傷,在房間內蔓延。
娃娃看了看房間,是墨王妃原來所住的地方;看來鳳鳴已經報仇了。
“王爺,該用午膳了!”管家蒼老的聲音傳來,鳳寒墨復而睜開雙眸,虛弱無力的輕啓薄脣“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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