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樓上。”
周伯的笑容尷尬在臉上,接過結果天真手中的東西指了指二樓。
天真扶着樓梯,向二樓走上去。
這麼大的房子,如今,就剩她一個人住了,肯定也會不習慣的吧。
走到她的門前,“扣扣扣——”
天真輕輕叩動着門,等待着迴應。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孔靜姝一臉憔悴的站在門裡。
她的下巴變得更尖了,雙目空洞,眼下一片青紫,彷彿生活已經沒有什麼可期盼的了。
可,就算是這個樣子,她見了天真也不忘記冷笑了一聲,將手抵在門上,眼底盡是惡意。
“怎麼,你這是來看我笑話的麼。我孔靜姝還輪不到你嘲笑。”
嘲諷的衝着天真翻了一個白眼,說着就想要將門關上。天真伸出一隻腳,用手撐着門。
“孔靜姝,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孔靜姝回過身,疑惑地看着天真,猶豫了片刻,抓着門的手慢慢鬆開,身子向一旁讓了讓。
天真走進門去,坐在靠近牀邊的椅子上。
孔靜姝扶着腰,慢吞吞地將門關上,走向牀邊,笨拙地坐了下去。
“你這腿……”
天真看着孔靜姝的雙腿,腫的嚴重,而且有些發青。
孔靜姝根本不領她的情,眼神看向門口,一隻手撐着牀,不耐道:“別繞彎子,有屁快放,沒事趕緊走。”
天真一氣,站起身子就要離開,自己可不想要管她的破事,若不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面子上……
天真咬着牙,步子卻始終都沒有邁出去。
“我都已經跟你說了,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報了一個孕婦班?”
“怎麼?你段天真能去的地方,我就不能去麼?”
孔靜姝拿起牀頭櫃上的一顆糖,放到最終,咂吧咂吧嘴。
天真明明是來幫她的,可是她口氣裡卻處處都帶着刺。就像是全世界都要害她一般。
“今天下課的時候,我被一個男人強行壓上了車,但是,他似乎認錯人了。還跟我提到了錢的問題。”
“你說什麼?他找上你了。”
一句話,將孔靜姝激得站了起來。
難道陸正淳已經跟段天真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孔靜姝的心裡直打着鼓。
“你放心,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跟我提起錢的事情,兩天後,在我們上課的地方,交錢。”
孔靜姝鬆了一口氣,重新坐回了牀上。
“你到底惹了什麼人,一千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天真轉過頭,皺着眉頭,口氣有些生硬。
孔靜姝那種事不關己的神情,真的是讓她無法理解。明明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了,她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孔靜姝冷笑着,然後將口中的糖吐掉,拍了拍手:“和你段天真無關,我自己會想辦法。”
“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霍殷權已經知道了,雖然他答應我不會插手,可是你信麼?你現在說,還來得急,也許我還能幫你。”
天真一本正經的說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要幫眼前的女人。
孔靜姝的情緒在聽到霍殷權的時候,開始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擡起頭,看向天真,眼底終於閃過一絲狼狽,看樣子,她已經願意鬆口了。
天真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想要聽她講,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段天真,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這件事情,你只需聽過就好。”
相處的這些日子,孔靜姝早就已經將天真的性情拿捏的很準。她越是這麼說,這個女人的同情心就會越氾濫,這樣就越有利於事情的進展。
她正愁着該如何應對陸正淳的威脅,沒有想到,她就送上了門,讓自己重新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這件事情還要從幾個月前說起,那個男人叫陸正淳。”
天真的心裡一驚,那個不就是指使自己的哥哥去偷隆安和孔氏的協議書嗎?若是沒有他,後來的一切事情可能都不會發生。
“原來是他。”天真輕聲地嘀咕一聲。
孔靜姝擡起頭:“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接着說。”
聽着孔靜姝的**,原來陸正淳在外邊前來一筆不小的賭債,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得到了霍殷權母親出軌的底片。
他不敢在正面上要挾霍殷權,只好背地裡耍手段,於是他便找上了孔靜姝,想從她的手裡得到錢。
只不過,那時候他開口是一百萬。
當時孔氏又瀕臨破產,而後孔國輝自殺,無奈之下的孔靜姝,只能在口頭上先拖着他。
“他爲什麼要拿那張照片要挾你,那張照片根本就不是針對你的啊。”
天真一臉的疑惑,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孔靜姝看她的樣子,這是已經聽進去了,於是繼續說着自己的故事。
原來,孔靜姝當初能夠留在霍殷權的身旁,就是因爲這照片的威脅。這張照片裡暗藏着十幾年前的秘密,也是霍殷權最不想揭開的傷疤。陸正淳聽說了之後,就威脅她,如果她不準備好錢給他,他就會將那秘密說出來。
而在霍殷權的心裡,肯定會認定是孔靜姝自己不要命,將秘密公之於衆。
到那個時候,不僅保不住自己的命,就連肚子裡的孩子能否安全出生都還是個問題。
“段天真,我本想再拖四個月,等到孩子生下來,我在和他來個了斷。卻沒想到,他竟然誤把你當成了我……剛剛我還想着我自己想辦法,但是現在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就算是看在我未出世的孩子,你如果能幫我,請幫幫我吧。”
孔靜姝說着手就拉着天真,一臉的無奈。
看樣子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天真猶豫着,可是自己的手頭也沒有那麼多的錢,況且,自己的家庭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
“跟他說實話吧,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現在,天真能夠想到的就是霍殷權。
“不、不,天真我求求你,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告訴霍殷權。算我求你最後的一件事情。你放心,等到孩子一出生,我就徹底離開。”
看着她懇求的樣子,天真的心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