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把我怎麼樣,是我覺得你這樣沒有意義,不就不小心撞破你被打麼,我就當沒看見,這幾天你也見到了,我要說我早就說出去了。”
“我不喜歡你也不討厭你,只是請你別再來插足我的生活了,我不想再看到……”天真冷淡道。
“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你!”蔚池有些暴躁地打斷她,“打一開始我就不怕你說,無所謂!你當我在乎?”
“這麼多人都以爲我是好學生,就該做榜樣,怎麼我做一次自己的權利都沒有?”蔚池吼道,“這狗屁的三好學生,狗屁的省級榮譽,大爺我半點都不在意!”
他大聲說完,見天真仍然沒有什麼表情,頓時有了一絲頹敗的感覺。
他扯出一個苦笑:“呵,你不在意,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懂了,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
最後深深看了天真一眼,蔚池扭頭離開。
天真看着他走向樓梯口的落寞孤寂的背影,耳畔還回蕩着他剛剛有些歇斯底里的聲音。
回到教室的時候,班裡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的女生看到天真後,又開始新一輪的竊竊私語,聒噪地簡直不像高三生。
陳萌看了她一眼,有些擔心地問:“怎麼樣,你還好嗎?搞定了沒有?”
天真“嗯”了一聲,過了兩秒又道:“他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
“啊?你是不是很嚴肅很殘忍的打擊了人家?雖然他不討我們女王大人的喜歡,但女王大人如此冷酷如此無情,我們蔚小受的玻璃心會碎成一片片噠。”
陳萌無辜地瞧着天真,兩隻眼睛眨啊眨的。
“你幹嘛突然又抽風。”天真哭笑不得。
“嘿嘿,笑了就好,”陳萌彎起了脣,“這不是今天一天都沒怎麼見你笑嘛,雖然讀書很要緊沒錯啦,但是也不能把自己讀成傻子了是吧?”
“你看咱們班的學霸冰,不是向來下課都要唱唱歌看看閒書嘛……喂,你有沒有在聽啊?你又自己做題不理我了……”
“嗯?你這道題怎麼選的b啊?難道不是選d麼?你怎麼做的你跟我講一下……”
因爲霍殷權還沒回國,她天真晚不用去霍宅,所以放完學就直接回家了。
到家的時候客廳裡沒見到她媽,天真衝着廁所叫了一句:“媽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答。媽沒在家?但是燈開着呀。
天真疑惑地走到廁所,門半掩着,她推門一看,媽媽正倒在廁所的地上,眉頭緊鎖,神情痛苦,邊上還放着一桶沒洗完的衣服。
“媽!”她猛地驚叫出聲,帶着哭腔,連忙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急救車閃着藍燈呼嘯而來,帶上人又疾馳而去。
天真坐在車裡,直盼望車能開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她看着媽媽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到了醫院,天真坐在走廊冰冷的座椅上,看着急診室的燈一直亮着,她慢慢搓着手,覺得說不出的冷,不由得將手臂交疊,抱在一起。
爸已經住院了,如果媽這個時候也查出個什麼,她可怎麼辦。
哥哥還在上大學,前面幾次爲了給爸湊手術費,盡做一些讓人揪心的事,現在如果媽也病倒了,她這個家何以爲繼?
燈滅了。
醫生將人推出來,天真忙迎上去。
“小姑娘,你家只有你一個人來了嗎?”醫生見天真還穿着件校服,問道。
“是的,請問我媽她怎麼了?現在身體要緊嗎?”天真急切問道。
“她是操勞過度,心臟一時供血沒上來,心肌梗阻。她的心臟不大好,偶爾會有心絞痛的現象,平時要多注意休息和心情放鬆,情緒不要起伏太大。”
心絞痛?她從來不知道她媽媽會有心絞痛的毛病。
她的目光落在她媽媽此時安詳的睡顏上,胸口悶悶的。
她一定是不想讓馬上考試的她分心,所以一直瞞着自己的不適。
心肌梗阻,這分明是富貴病,她媽媽現在根本沒有條件安心養病,她爸還在醫院需要照顧,還有一家的開銷、學費……
怎麼辦,她將臉埋進手掌裡。
“你媽媽的這個問題有大半年了,這次爆發牽扯出了一些併發症,所以要留院觀察,這是繳費單,你看看你有什麼親戚讓他們來一下,把費用交了。”
醫生同情地看着她。
她接過繳費單,盯着上面五位數的費用發愁。她家沒有什麼親戚,她要怎麼交?
“請問,能不能晚點交?”天真攥着單子,懇切地看着醫生。
“哎,看你只有一個人來,我也大概猜得出你家的條件,這樣吧,我幫你申請推遲交費,最晚一個月內要把錢交上。”
“謝謝醫生。”天真感激道。
一個月,怎麼辦?她必須要做點什麼來湊錢,還不能讓哥哥知道,哥哥如果知道了,恐怕又要亂來。
段母還沒有醒,被醫生推到病房去了,天真走出醫院,在街上慢慢走着。
她茫然地擡眼去看一家家店鋪,賣衣服的、賣包包的、賣零食的,電影院、咖啡館、網吧……
哪個才能夠讓她一個月內籌到那麼多錢?
一個個選擇都被篩過,最後什麼都不剩。
她心頭空落落的,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正慢慢往前走着,前方是一個高大的建築,外牆鋪滿了霓虹燈管,此時正不斷變化地閃爍着彩燈。
錦煌ktv幾個大字的招牌掛在上面,這是本市最大的娛樂會所,卻打着k歌廳的旗號。
裡面的什麼職業可以讓她拿到高薪呢?
她定定地看着,眼底暗流涌動,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邁開腿離開了。
錦煌三樓的至尊包廂裡,霍殷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那個小小的人影。
邊上湊過來一個俊秀男人,一雙眼睛像是浸在水中的水晶般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
薄薄的脣,色淡如水。
這男人看了看霍殷權冷峻的面容,好奇道:“這就是你盯上的那個小東西?看她的表情,似乎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嗯……是什麼麻煩呢?不會是你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