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事情可以刺激她,難不成讓她去撞頭?就怕她沒醒來,反而把頭撞破了,老爸不會贊成的。?”涼梓立即說。
殘月見她那麼緊張,嘴角抽了一下:“我只是說能夠刺激她的事情,沒說讓她去撞頭,你狗血電視劇看多了吧,這根本就沒有科學根據。”
“能刺激她的事情都說了,結果,沒效果。”涼梓沒轍了。
殘月剛想說什麼,耳邊突然傳來一把稚嫩,生硬的童音:“媽……媽……”她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涼梓也聽到了,正在擺動的手臂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定住,彷彿打擾了那生硬,卻又像天籟之音的童音。
“媽……”那單音節,再次從病牀上傳來。
涼梓再也忍不住,慢動作地回過頭去,只見坐在唐梓韻身邊的涼心,正抓着她的手,一聲聲地喊着:“媽……”不太標準的發音,但是卻讓人感動得眼眶發紅。
“他……他會叫媽了……”涼梓滿臉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是啊,小涼心好棒,他會喊媽了。”
殘月照顧了他那麼久,聽到他這一聲媽,雖然不是叫自己,但是也感動得眼眶發紅了。
“涼心,你真乖。”涼梓伸手摸着他腦袋。
見她們盯着自己,涼心的嘴巴立即就抿着,不吭聲了,擺出一副高冷的神情。
“涼心乖,來,喊媽咪,喊啊……媽咪……”涼梓有點激動地握住他的肩膀,讓他叫,但是這次,不管她怎麼逗他,他就是不肯開尊口了,自動屏蔽外界的一切,徑自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涼心……”這傢伙,要不要那麼高冷啊,涼梓板起臉孔,正想着要怎麼才能讓他再開金口,耳邊卻傳來殘月驚喜的叫聲,“夫人,你看,你媽咪的手在動了。”
“媽咪的手這半個月來不是動了好幾次?”涼梓已經很淡定了。
“不是,她的手擡起來了。”殘月激動地說。
“什麼?”涼梓聞言,再也沒空管涼心了,趕緊轉頭望過去,果然見到唐梓韻的手,正緩慢吃力地擡起來,似乎想摸摸良心,她立即伸手握住她的手,往她的臉上看去,只見她的眼睫毛在晃動着,掙扎着,似乎要睜開眼睛,嘴脣也在艱難地蠕動。
“媽咪,殘月姐,快,快叫醫生來,快點……媽咪,你是不是要醒過來了,努力加油,我和弟弟都在看着你,不要放棄。”涼梓說着,眼睛紅了,迅速泛起了水霧。
殘月忙不迭地跑出去找醫生了。
涼心爬到唐梓韻的面前,喊了一聲:“媽……”
那一聲媽彷彿有石破天驚的力量,唐梓韻已經閉上好久的眸子,突然睜開,刺眼的光線,讓她不得不又閉上眼睛,但是很快又睜開,迫不及待地看着眼前的人。
“媽咪,不要焦急,你的眼睛閉上的時間太久了,得慢慢適應光線,否則會傷眼的。”母女同心,涼梓知道她此刻焦急的心情,她一定是想看清楚他們兩姐弟,她也很激動,不過此刻,她必須冷靜下來。
唐梓韻聽了她的話,激動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努力地眯眼,片刻之後,才慢慢地適應了光線。
“媽咪,你終於醒了,我要打電話告訴老爸,他一定會高興得瘋掉的。”涼梓立即掏出手機,通知涼秋意。
命運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捉弄人。
涼秋意接到涼梓的電話時,他正趕着去機場的路上,在半個小時之前,他收到了素素的短信。
她把他送給她當結婚禮物的公司,歸還給他,告訴他,她到了機場,準備搭下一班機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他虧欠她太多了,怎麼能就這樣讓她離開?
他收到她的信息之後,馬上就開車去機場,他說過的,他要照顧她一輩子的,就算做不成情人,依然還是朋友啊。
她怎麼就那麼傻呢,去到別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個能夠照應的人都沒有,他實在是擔心她。
就在他焦急如焚,擔心追不上的時候,手機的鈴聲響起來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見是涼梓打來的,立即就接聽了,裡面馬上傳來涼梓激動,又興奮的聲音:“老爸,媽咪醒了,她醒過來了,這次真的,她完全清醒過來了。”涼梓已經高興得語無倫次了。
隨着尖銳刺耳的剎車聲,涼秋意的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他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着,他有點艱難地動了動嘴脣,聲音因爲壓抑而變得嘶啞:“丫頭,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媽咪醒來,老爸,你快點來,快點……我們都在這等你。”涼梓說完,見醫生已經幫唐梓韻做完檢查,顧不上跟他說話,趕緊上前去問,“媽咪,你感覺怎麼樣了?”
在手機裡面傳來唐梓韻生澀嘶啞的虛弱聲音:“我沒事,只是覺得很累,好像做了一場,很漫長的夢。”
沒錯,那的確是韻兒的聲音,不管她的聲音變成生麼樣,但是他一聽就聽出來了。
“韻兒,你終於醒了,你可知道,我已經等你等了很久。”涼秋意放下手機,手握住方向盤,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調轉了車頭,向着醫院,狂奔而去。
在機場大廳,最顯眼的地方,素素提着一個旅行袋,戴着墨鏡,不時向着機場的入口張望着。
她看了一眼時間,登機的時間快到了,她明明有提前發信息給他的,軟件上也顯示,他已經閱讀了她的信息,以她對他的瞭解,他看到她發給他的信息,應該馬上就趕來挽留她纔對的。
“難道路上堵車了?”素素不斷地找着藉口。
因爲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如果他來挽留她,她一定會爲了他而留下,她不會再計較名分,只要能夠留在他的身邊就夠了。
她的要求,她的願望,是如此的渺小,微不足道,但是爲什麼老天爺卻不讓她實現呢?
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晶瑩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不斷地從她的眼眶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