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問個問題，老孫頭拿出的那疊鈔票上真的有他指紋？”夏白問。
“有指紋，不過，不是他的，是我的……我打開摸了一下，誰還能指望十八年前的指紋保留下來？”魚頭賊賊一笑，他的自信又回來了。
“什麼？”焦炭不解。
“還沒明白？”魚頭狡黠地笑笑。
“你真夠狡猾。”夏白嘆道，“不過……”
“沒有不過，我也沒想到這個會讓老孫頭遇難，再說，他也是罪有應得……”
“不明白，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
“要不是害怕老孫頭這個人證和指紋，你說，馮老大爲什麼要派人除了老孫頭，心虛之下自己露出了馬腳？”夏白對焦炭說。
“啊……那，豈不是說有人通風報信？”焦炭這次聰明瞭，指了指身後的大樓裡。
“這，咱可沒說，忙乎一天了，明天應該還是一個大晴天！”他舒展了一下身子，“回去吧。”
翌日，太陽升起的時候，魚頭信心滿滿地來到局裡，人手不足。伍大隊把一隊的兄弟們都吆喝了進來，柳暗花明的時候即將到了。
市局、安全局都證實了一點，這把傘，百分百地是一把克格勃當年製造的毒雨傘，和傳說地一模一樣，也和當年出現在保加利亞的傳聞一致。
也就是意味着，如果馮老大的這把傘來自吳明那，說明當年吳明的確帶着刺殺520計劃核心成員的目標而來……
這，已經超出了刑事案件的範疇，不是一般的領導再能指手劃腳……
伍大隊和魚頭親自提審馮老大。
這傢伙也失去了昨天那種指手劃腳頤使天下的神氣樣。
“這一夜過得怎麼樣？有點不習慣吧，沒事，慢慢就習慣了，毛老大這不都住了十八年了……說說唄，這回你總不會還指望能走着出去吧？”魚頭譏笑道。
……
“呵呵，關我什麼事，老孫頭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都不認識這人……”
……
“沒錯，薛大膽是我的人，薛大膽弄死了人？……雨傘還能弄出人命？還有這種邪乎的事？就算有，也是薛大膽的事，和我有什麼關？公司，我們公司都是納稅人，合法經營……”
“合法經營，那當年高老大怎麼就自取滅亡了？”
“高老大，是誰，我快記不得了……”
“高老大葬在將軍山？選的地方可真好，將軍山埋骨，好地方，難怪你每年都要去朝拜！”魚頭突然說。
馮老大狐疑地看了一會，然後呵呵一笑，“套我的話呢，小夥子，你還嫩着呢！咱在道上叱吒風雲的時候，你小子還穿着開襠褲呢！”
“昨天晚上不是你自己在大門口說的？”魚頭追問。
“是嗎？我怎麼不
知道……”馮老大蔑視地看了一眼，多說無益，不如閉目養神。
……
“你……”魚頭給氣歪了嘴。
伍大隊皺起了眉頭，壓了壓魚頭的肩膀，示意冷靜。
隔壁審訊的夏白過來，輕聲說，“薛大膽嘴很硬，死不承認有人指使和故意殺人，只承認無意中碰到了人，更不承認知道這把傘的用處……”
“喔，”魚頭吸了一口冷氣。
“這兩人沒關在一起啊，怎麼口徑一致？有人通風報信了！”魚頭的心沉了下去。
”或者事先就商量好了口徑……“
“夏白，你們帶隊，把馮老大手下骨幹都抓來問話，不信他親信會不知道毒雨傘的作用，由不得他不認……”伍大隊說。
“可你手下都指證這把傘一直是你珍藏的？”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馮老大很自信，“離間計也太幼稚點了吧，也沒關係，反正無聊，我倒想看看你們有什麼證據，法庭是要講究證據的。”
操，黑社會老大跟我們講證據……
“不好意思，這次估計不行了，這牢底估計您是要坐穿了……也好啊，毛老大在監獄裡關了十八年了，寂寞的很，就缺個伴，怎麼樣，把你到時送到他那怎麼樣？他可是一直惦記着是誰把他給坑了進去……”
“呵呵，沒關係。”嘴上很硬，但心裡的一絲恐懼還是反映到了他的眼睛一縮裡。
“馮老大，我們就不說這個雨傘的事情，這個傘，你知我知，裝傻也沒有用，後面審你應該是國安的事情……我們來聊一聊另外一個話題。”伍大隊的眼睛似發出射光一樣。
馮老大聞言臉色變了。
“你手下的兄弟說，很久以前，你開一輛黃色的麪包車，是不是。”伍大隊突然冒出一句。
“這您都知道，了不起，警察同志果然厲害！”馮老大嘲笑着說。
“一九九零年的四月三十日，你可記得？”伍大隊握緊了拳頭，人都在顫抖，似乎壓抑着身體的激動。
這是什麼日子？魚頭納悶，案卷裡沒有記錄啊，這麼多天來，案卷裡的每一個細節都經常在腦子裡盤旋。
“一九九零，誰還記得？”馮老大這次真是在回想。
“再提醒一下，一九九零年的四月三十日，一個明朗的晚上，你想一想？”伍大隊盯着馮老大的眼睛。
“不記得，要不，要不您再提醒一下，說不定就記起來了。”這傢伙嘴上還不饒人。
“一九九零年的四月三十日，一個明朗的晚上，月色很好，莫愁路上，你駕駛一輛黃色麪包車，撞死了路邊一個散步的中年婦女，另外一個同行的婦女也被撞傷，你，可記得？”說到最後，伍大隊聲音嘶啞，似乎整個人都在顫抖。
空氣裡凝固了。
魚頭瞬間想到了伍大隊問的什麼。
沉默，馮老大盯着伍大隊，吐出了三個字，“沒這事！”但他眼睛裡的悸動沒逃地過伍大隊的火眼金睛。
“我操你娘！”伍大隊的怒火瞬間燃燒了整個審訊室。
“爲什麼？爲什麼？”
在審訊室外面，魚頭給伍大隊點上一支菸，讓過度激動的他平靜一下。
“意外，還是故意？”
“不可能，世上那有那麼多巧的事，爲什麼會牽到我可憐的母親……爲什麼啊？”伍大隊握緊了拳頭。
“我一直記得那一天，慈祥的母親突然離我而去……天，就這麼塌了下來，那麼多年了，我居然一直還以爲是個意外，虧自己還是個警察……”
“……快了，我有一種感覺，水落石出的日子快了！”
但是，審訊並沒有預期的收穫，薛大膽承認他碰了人，但不是故意的，更不知道這個雨傘有什麼特別之處，一口咬死是自己的無意過失。
老奸巨猾的馮老大則一言不發或瞎攪蠻纏。
專案小組的工作並沒有停歇，開始對馮老大團夥和外圍進行全方面的調查。
“那些文物店偷稅漏稅的問題不少，但洗錢的規模不大，不構成太大的經濟犯罪……”
“天堂人間，馮老大公司沒有直接參股，但我們發現，海外那家避稅地的控股公司，資金來源是從馮老大文物公司匯出去的……但還有另外兩家公司，一家是金城地產，還有一家是省裡領導的一個子女，來頭都不小，不好動，問題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着！不過……”
“那個牽連太大，不要輕易碰它。”伍大隊頭腦很清醒，“問題是，有沒有發現那個女人和馮老大的經濟聯繫？”
“這個還沒有直接證據……”魚頭搖搖頭，“但從外圍了解的情況看，已經可以斷定，喬曼莉纔是這個團伙的真正老大，只是一直隱身幕後遙控指揮……這幾天我們也一直盯着她的行蹤，對方後臺很硬……”
“魚頭，要不你直接接觸一下，摸摸對方虛實。”
“可以，沒問題。”
“現在我們基本可以斷定當年上官文是遇害了，屍首和文物當晚被門衛錢大爺看到的那輛麪包車帶走，方向往南？會拋屍在哪裡？不清楚的就是吳明究竟去了哪？”伍大隊指着小黑板上的分局周邊尤其是南部一片的示意圖。
“夏白，你和小李查一查歷年金陵這一片有沒有發現二十年左右的一具無名屍骨，特別是分局以南，將軍山一帶……雖然是大海撈針，可也得試一試。”
這個喬曼莉的生活很有規律，出門不多，要麼待在紫金山裡的別墅，要麼到高檔場所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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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