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無歡?
女主話音還沒落下,身旁的歹徒見已有人死了,紛紛前赴後繼想要上前直接給女主一個了結,哪曾想,那眼前的男人,手中拿着兵刃,三兩步走到自己身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手起刀落幾個箭步下去,便已踢開了兩個歹徒。
將女主推入旁邊的巷子中,而後便和幾個歹徒搏鬥起來。
女主機靈聰慧,便立刻藏進小巷的深處一處小棚子裡,倒是也能隱蔽一二。
那男人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剩餘的歹徒,還有幾個沒有死掉的,見他如此武功高強,便也知難而退。
那男人眸色深重,觀察了一下附近,沒發現異常之處,便大步流星地朝女主的方向走過去。
“怎麼,四小姐今日怎麼被嚇成這樣?聽說您不是囂張跋扈的緊嗎?”無歡一張臉普普通通,在黑夜中更看不清醜美,眸光卻微微閃動。
女主笑了笑,看見這是個茶棚子,便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小二,上茶。”
女主沒有直接回答無歡的問題,而是先上了茶,打算和這個小侍從聊聊天,看能不能套出來些什麼東西。
“四小姐不必如此客氣,我也只是一介武夫,小姐千金之軀,哪兒與我能平起平坐。”無歡十分知道分寸,也是進入角色十分快了。
小二將倒好的茶水放在桌子上:“二位客官請慢用。”
“坐下吧,客氣什麼呀?怕我再說你醜?放心吧,今日你救我一命,我定不會再說你了。”女主笑了笑,端起茶碗便喝了一大口,灑脫之態和從前的女主盡不相同,卻仍然十分優雅颯爽。
“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無歡笑了笑,臉上有些不太舒服,卻還是坐下了。
“你還別說,你這長相呀,真的是普通,若是俊俏一點,我今天也不會拿你開涮了。”女主看了看男主,還是覺得十分好笑。
無歡的眸中閃動,深邃的瞳孔微縮,不知在想些什麼,脣角的微笑卻時時刻刻掛在臉上。
“四小姐別打趣我了,我就是因爲被你說長得醜,這就被將軍府給轟出來了,不然也沒那個福分救下您。”無歡把手中的刀帶上了套子,放在桌子上,神色好似十分黯然。
女主此刻心中的柔軟,不知爲何突然蹦出來了:“顧將軍怎的如此殘忍?就因爲你的長相將你轟出去了,好一個名門貴族。”
女主想了想,覺得十分蹊蹺,印象中,顧深薄情寡義,冷血無情,卻有着愛兵如子的好名聲,對待自己的侍從,也是十分寬厚的,並不是苛待下人的那種黑心官僚。
但是如今自己拒絕了他,也不免得生出一些壞心思,一氣之下將他轟出去了,也是情有可原。
“四小姐不必爲我打抱不平,今天也是緣分,這頓茶錢就當我請你了。”說着,無歡便要從腰包中拿出銅錢放在桌子上,卻被女主給制止了。
“不用,因爲我的一句話讓你丟了差事,又怎麼能讓你再請我茶水?你要是並無差事,以後幫我做事也是可以的,我可以付你報酬。”女主想了想,自己手底下也並無半個兵卒,留下他在自己身邊也應該是個明智之舉,最起碼能夠防身。
“如此甚好呀,能得四小姐賞識,是無歡的福分。”說着無歡便拿起桌上的刀,半跪在地上,向女主表忠心。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說起來也是蹊蹺,這一波歹徒又怎麼會跟着我想要殺我?究竟是誰幹的呢?”女主雖問出這話,心中卻早有了答案。
“這誰能清楚?待無歡去查一查,回頭稟報四小姐便是了。”無歡舉起手中的茶碗,仰頭一飲而盡便離開了。
女主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多出幾分矜持與瀟灑,竟覺得,與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沒有什麼關係,女主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錯覺,不過還是很快將自己的思緒,從已經消失掉在巷子口的無歡身上拉了回來。
夜空中的星星閃閃爍爍,女主哼着歌,轉頭消失在了黑夜裡。
畢竟今天的事情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還是買些點心回去,和母親說一下,否則又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情來,本來知道原主生性懦弱,卻不知道因爲這些懦弱和任性,忽略了母親和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女主拿着點心盒子,回到家中,卻發現母親憂心忡忡的看着自己。
“你又去哪兒了?大晚上的,一個姑娘家,女扮男裝跑出去,真當別人都是瞎子,都覺得你是個俊俏書生呢?”孃親嘮叨的聲音,此刻聽在女主的耳朵裡總是多了幾分溫情。
上一世覺得煩躁不堪,還經常和母親頂嘴,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當年身在福中不知福罷了。
女主心頭一暖,三兩步走過去,臉上的笑容笑的動情:“孃親,女兒知道啦,今天也是去的濃酥齋,給您買的蓮花酥,熱騰騰的果子,您看看。”
說着,女主將手中的小匣子打開,精緻噴香的果子便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果然,母親的目光就流轉到女主手中的果子上面了。
“臭丫頭,又拿果子來塞我的嘴,我看你哪天出事了,你不呼天搶地的找孃親!”母親笑的慈祥,而後便拿起蓮花酥,輕輕掩住口鼻,咬了一口,蓮花酥千層酥,層層酥脆,在口中炸開,十分精彩的口感,讓母親的味蕾得到了一場盛宴。
“嗯!櫻兒,濃酥齋的師父手藝越來越好了!你快嚐嚐。”母親十分驚喜,看來是對蓮花酥非常滿意了。
要知道這蓮花酥也不是什麼尋常果子鋪,那是前朝便有的一家老字號,從前做的桃酥,也是京城一絕,後來有荷葉糖,龍鬚酥,各式的蜜餞,都曾在京城風靡一時,前些日子剛剛新出的蓮花酥,成了京城各大宴席和貴婦人喝茶聊天的新寵了。
“你喜歡就好,話說回來,母親,近日沒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吧?”墨櫻看着母親,想要聽聽上一世自己死活不肯聽孃親說,就已經被自己毀掉了的計劃。
“最近,周員外家的女兒要議親了,才過了及笄之年,周夫人便已經託我給她辦個席面,說是明天去郊外開個馬球會,其實就是把家裡的孩子們都拉出來相看一番,若是有中意的,那便是好的,沒有中意的,也算是一團子和氣,樂呵樂呵。”柳氏將手中的蓮花酥放在桌子上的碟子裡,而後拿手絹擦了擦嘴巴。
上一世,就是因爲自己不願意去這個馬球會,硬要去找顧深,才導致那林清和跟着自己過去,沒能進宮去選秀,最後嫁了顧深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林清和再如此囂張得逞。
“好吧。”墨櫻笑了笑,將手中的匣子也放在了桌子上,手指攪着手中的絹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正想着,突然被一旁吃蓮花酥的柳氏打斷:“說呢,聽着沒,明天記得帶着晴兒一起過來,不許任性,知道了嘛,你也老大不小了,過了及笄都多久了,還不着急。”柳氏索性不吃了,站起身來走向牀邊。
“嚇死我了孃親,我知道啦,明天我去,你放心吧。”墨櫻嚇得捂住胸口,吐了口氣,拉住旁邊過來護自己的晴兒。
“真的?”柳氏有些驚訝,轉過頭來看着墨櫻。
之前不是對那個顧深耿耿於懷,現在怎麼這麼容易就鬆口了?不過也好,確實應該想想這件事了。
“嗯,真的,我先回去挑選衣裙了,孃親您早點休息啊。”說着,墨櫻站起身來,將手中的絹子拉了拉,塞回了袖子裡,而後給柳氏請了安,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