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人,這哪裡還是人類,分明就是惡鬼!
整個大廳一片肅靜,靜得瘮人,天凌孤零零站在大廳的入口,感受着所有人望來的目光,有一種全世界都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他的視線無從安放,有心想要擡起腿往前走幾步,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就是擡不起來。
“該死的,走啊,走起來啊!”
天凌心中暗罵自己不爭氣,要是剛一見面就被對方嚇的步子都邁不開,那可就丟人了,自己倒是無所謂,要是給師傅蒙羞怎麼辦。
這麼想着,天凌手掌稍稍向大腿根靠近,兩根手指掐住一塊皮肉,正想狠狠掐自己一把!
就在這時,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炸雞吃掉!軟妹鮮肉吃掉!單身吃掉!大片……”
一陣奇葩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大廳的肅靜,也將天凌驚醒,他趕忙從兜中拿出在車上充滿電的手機,點開一看,是柳隨風打來的。
這柳學長,該不會是知道了我今天要赴這鴻門宴,想要幫幫忙吧,還真是個熱心人。
天凌搖了搖頭,將手機關機。
如果說之前他還幻想着有人能幫自己的話,今天見識了對方這般排場,才發現之前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
奇葩的手機鈴聲讓得厲言堂的衆人戲噱不止,許多人看向他時的眼神也古怪起來。
但天凌反而不那麼緊張了,因爲他知道還有人在背後默默關心着他,這讓他的心頭暖暖的,莫名升起一股豪氣。
而且……還有人等着我爲她報仇呢。
麻木的四肢如同又一次被血液滋養,他昂着頭向前走去,儘量讓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充滿了譏諷與不屑的目光,每一步都走的沉重而艱澀。
終於,他走到了大廳的中心,暗自清了清嗓子,天凌張開口,用略有些打顫的聲音說道:
“你……你找我什麼事?”
此話一出,大廳中的所有人鬨堂大笑,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在天凌右側的第一張矮桌前,一名男子捧腹大笑,他的笑聲是所有人中最大聲的,男子一邊用手用力拍打着桌子,一邊笑着說道:
“哈哈哈,天凌,你可別逗我們了,因爲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天凌轉頭看去,那男子青衫長髮,相貌生得儒雅,眸子裡卻滿是陰邪之氣,手邊放着一把摺扇,在桌面上被他拍得上下顛簸。
“魔童!”
天凌牙齒磨的吱吱作響,早知道這陰人是劉厲手下的,卻沒想到他在厲言堂的地位這麼高,居然就坐在右側的第一張矮桌前。
單是他們倆之間的仇怨,這次的事就不可能善了了。
“少辰,別嚇到他,你看他現在的樣子,身體抖得跟篩子似的,我對他倒是印象不錯,不想他一會兒尿了褲子。”
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從左側第一張矮桌處響起,引得其他人更加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聽着聲音有點耳熟,天凌疑惑的往左邊看去,待得看清楚那人,天凌的心猛地一跳,竟然是他!
看相人很滿足天凌那驚異的眼神,此刻的他身着黑麪紅裡的絲綢唐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下巴上的一小撮山羊鬍都被精心修剪,哪裡還有半點昨天的邋遢模樣!
見到看相人出現在這裡,又回想起昨天早上和小雅一起去找他算命的事,再加上小雅走後一直沒有回自己的信息,一切的一切串聯在一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天凌死死盯着看相人問道:“小雅,你把小雅怎麼了!”
看相人只是笑着沒有回話,一直盤腿坐在上方的劉厲突然開口說道:
“小雅……安然,你還真是喜歡搶別人的女朋友。”
上方的劉厲一開口,整個大廳瞬間再次安靜下來,劉厲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眼屎,很是隨意的接着說道:
“你搶了我的女友,害死了我表弟,還殺了我厲言堂的一位兄弟,這些事,你認嗎?”
“我認。”
天凌毫不猶豫的承認下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退路可走了,一時間熱血衝頭,他接着補充道:
“但是,安然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你的!而且咱們倆這筆帳還沒算呢!”
這番話剛一說完,天凌就後悔了,心中暗罵自己白癡,被別人刺激兩句就熱血上涌,把之前森哥叮囑的話都扔到一邊去了,如此坦白的說出自己的仇恨,簡直和上門找死沒有區別。
“哦?”
臺上的劉厲饒有興趣地看了天凌一眼,有些意外的說道:“好膽量,你的女朋友……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搶了你的女人,還說要爲她報仇,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說完,劉厲揮了揮手,身側立刻有兩名西裝男子飛身上樓,不多時,兩名男子架着一名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的赤身女人走了下來。
女人此刻披頭散髮雙目無神,雪白的肌膚將數道血紅的鞭印映襯得清晰無比,四肢無力向下垂着,顯然是虛弱到了極點。
天凌看清中間架着的女子後瞬間紅了眼睛,不顧一切地快步衝向那女子,口中慘呼道:
“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