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雨老師

默默提議我們先到鐵門那看看,說不定有辦法出去。

果然,那扇鐵門現在已是斜斜的敞開着,二狗興奮的直接從樓梯跳了下去,然後回頭向我們招手,這本來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我看着二狗的樣子,卻覺得如同是二狗在向我們做最後的告別…

出來後,我們把那扇鐵門輕輕的合上,然後並沒有上鎖,因爲我和默默都堅定的認爲,我們還會回來這裡的。由於鑰匙丟了,只能把沒有合上鐵鎖,做一番精緻的掩藏。

透過窗戶,外面的天空已經有些濛濛的光亮,我們關上手電回到了教室,坐在桌子上靜靜的沉默着,誰也沒有說話,肚子這時也向我發出了訊號,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我們都筋疲力盡了,我癱軟無力的在桌子上躺了下來,微微閉上眼睛思索着如何能解開慶德醫院的密碼,找到我想知道的答案!"你們可要小心了",突然我想起了那位年邁鎖匠的話,我爬起身來問老三:"那個鎖匠你們是在哪裡找來的?"

老三和老五正背靠背的歇息,聽到我的問話後老三站了起來說:"你是說給咱們開鎖的那個?那個地方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就是一個菜市場,周圍有些樓房,離這裡很遠,我和老四打車去的,司機師傅說那裡是離我們學校最近的有人氣的地方了。"

"我認爲那個老鎖匠一定知道些什麼事情,還記得他對我們說的那句話吧?"我看着他們緩緩的說。

當時默默並不在場,所以她也不知道鎖匠對我們說了什麼。

"鎖匠對你們說了什麼話啊?"

"他給我們打開鎖之後,說了一句你們可要小心了,之後就轉身走了。"

默默聽完後眼睛一亮:"那我們可以去找他啊,他一定知道慶德醫院的事情。"

"找是肯定要找的,但是我認爲他不會告訴我們的。"我無奈的說道!

老三這時急了:"不肯說?那就用錢砸,本來讓他來開鎖他也是拒絕的,但我掏出兩張老人頭後,他立馬就答應了,這說明這老頭愛財。"

"是啊老大,人只要有弱點,我們就能找到制勝的辦法。"老四也附和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先休息一下吧,快開門了。"

不一會,早操的哨音響起了,教學樓開門的聲音也響起了。

我們等到早操散了之後,偷偷的溜了出來,走向食堂,我們早就已經餓了。

大家沉默的風捲殘雲一番後,打着飽嗝回了宿舍,路上看到我們的同學都奇怪的看着我們,顯然是被我們破爛的衣服和滿臉的塵土雷到了。回到宿舍後大家往牀上一躺就響起了鼾聲,經過一夜緊張刺激的旅程,我也確實累了,洗漱一番躺到牀上,還沒來得及思考些什麼,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我看到老五拿着砍刀一刀刀的割向二狗的脖子,鮮紅的血液順着刀口向外噴灑着,二狗的眼睛哀求的看着老五,可老五沒有意思憐憫的揮舞着砍刀,隨着二狗頭顱的斷落,老五停止了動作,他抓着二狗的頭髮,提起二狗的頭顱跟他四目相接,只見二狗的雙眼瞪得大大的,不斷的流着血水,老五突然回過頭,對我詭秘一笑,然後允吸着二狗的腦漿!

"老大老大,醒醒啊老大。"

我奮力的睜開雙眼坐起身來,把正在喊我的老四嚇了一跳,他接着摸了摸我的額頭說道:"老大你沒事吧?做夢了吧?"

原來是個夢,我轉身看了看正在沉睡的老五後,長長的吹了口氣:"沒事,剛纔做夢了。"

老四回到牀上躺下後看着我說:"那接着睡吧,剛纔你哇哇亂叫的,真嚇人!"

"我剛纔出聲了嗎?"我疑惑的看着老四問道。

"廢話啊,你不出聲我怎麼醒了,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你兩手拍打着牆,然後嘴裡嘰裡嘎啦的說着什麼,然後我就過去喊你了。"

"哦,知道了,沒事啊就是做了個噩夢,現在幾點了?"我看了看窗外的灰濛濛的天對老四說。

"差不多中午了吧,我也不知道!"說着話老四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此時我已完全沒有了睡意,繼續躺下後腦子裡特別的亂,剛纔那個夢還在清晰的在我腦子裡回放,老五那詭秘的一笑對我印象非常深刻,讓我躺在暖和的被窩裡,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躺了一會後卻無法入睡,我突然想起帶回來的那本冊子。

前面幾頁已經被撕掉了,我揉揉雙眼,由於窗外灰濛濛的屋裡也沒有開燈,所以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跡,我下牀後打開電燈,仔細的看了起來。

1957年6月8日午時,5號病房5牀病人突發腦溢血,經搶救無效後死亡,亡時6月8日下午14點14分,

記錄護士苗曉玲。

1957年6月12日傍晚,7號病房3牀病人心跳無徵兆加快,經主治醫生的搶救無效後宣佈死亡,亡時6月12日19點整,記錄護士曹惠。

原來這是一本死亡記錄,我不禁有些失望,但還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前幾頁記錄的都是幾病房幾號牀的病人由於什麼病因死亡,還有死亡時間和做記錄護士的簽名。這段死亡記錄在第七頁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繼續寫下去,而換成的是一段段的文字,像是日記一樣。

1954年7月1日,天氣晴,來到這裡已經半年了,隨着年齡和經歷的增長我發現自己的心靈也漸漸的走向成熟,這是我將要變成女人的前兆,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工作,不辜負全家人對我的期望,還有我真心的感謝院長大人,謝謝他給我的幫助。

遺憾的是,日誌裡並沒有署名,我繼續的一段段的看着,時間靜悄悄的流逝着。

1954年7月6日,天氣晴,今天我犯錯誤了,給病人扎針的時候不小心扎穿了血管,病人疼的哇哇亂叫,護士長把我批評了一番,今天天氣不錯,可我的心情卻如此的灰暗,爸媽對不起,我會努力的,我一定要爭取得到這份讓人羨慕的工作,哥哥今天來看我了,還給我帶了我最愛吃的板栗,看着哥哥傻傻的笑着,我哭了,爸媽我好想家啊,我想你們!

看來寫日誌的人是個實習的小護士,我津津有味的看着,雖然偷看別人的日誌是不道德的,也屬於違法行爲,但是爲了能多瞭解點真相,我只能暫時的放下道德了。

1954年11月28日,天氣陰,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親愛的爸爸媽媽,經過我的不懈努力我終於在年終考覈取得了良好的成績,我成爲醫院的正式員工了,開心死了,今天院長在全體員工大會的時候,點名表揚了我的進步,還誇我是祖國未來的棟樑,然他們都向我學習呢。我在這裡很好,我用我最大的熱情去幫助病人,協助同事,並且私下偷偷的練習扎針的技巧,我終於成功了,爸媽請你們安息!

安息?他的父母已經死了?怪不得總感覺這開心的語言裡總帶有一絲悲傷。

"砰砰砰"我靠誰啊,我朝門外大聲的喝問!

"我,老班讓你們宿舍的人到辦公室裡去趟,快點!"門口傳來了體育委員的聲音。

去辦公室?難道是昨晚的事情敗露了?不會吧,就算他們發現了沒有鎖上的門,那也不能來找我啊,何況還讓我們全體宿舍的人都去,那還有什麼事情呢?我們最近沒犯錯誤啊!我納悶的把他們一個個的喊了起來,然後就催促他們穿衣服,一邊穿我一邊說着情況。

老五迷迷糊糊的趴起來,顯然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嘟嘟囔囔的罵着:"你們幹嘛啊,睡得好好的,吃飯你們自己去吧,我不餓!"老五還以爲我們叫他去吃飯呢。

老三這時把正要躺下的老五拉了起來:"趕緊走吧,出事了,還有心情睡呢!"

"什麼事啊,這大白天的也鬧鬼了?"老五迷茫的睜開眼睛問道。

"軍體剛纔敲門說老班找我們,而且是讓我們一起去!"我把老五的衣服扔給他然後說!

"老班找我們?能有什麼事情啊,這幾天咱們也犯錯誤,"

顯然老五也不認爲老班找我們是因爲昨晚的事情。我催促道:"快點吧,去晚了會捱罵的!"

雖然總校把我們分到了這裡,但是原來的班主任和老師都沒有跟過來,我們來到這裡後,就被這裡的老師接收了!我們的老班是個比我們大上兩三歲的實習教師,我們一般都叫她小雨,很時尚很漂亮,基本全校的男同學都暗戀她!

我們來到辦公室門口,向裡面看了看,偌大的辦公室只有我們班主任自己,只見她倚着窗口胳膊交叉放在胸前,窈窕的身材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進來吧,站在門口乾嘛?"小雨邊說邊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我們走進辦公室後關上了門,然後整齊的排列在小雨的面前,等待着她的下一句問話!

"你們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小雨清澈動人的大眼睛盯着我們問道。

說道昨天晚上,我們都有點緊張了,她不會知道了吧?我們沒有人回答!

"說話啊,怎麼了一個個的,敢做不敢當了?"小雨繼續的逼問着。

這幫孫子顯然是等着我先開口呢,我只好低着頭向前走了一步,試探性的說:"老師我們什麼都沒幹啊,在宿舍玩牌的!一直玩到熄燈,然後就睡覺了。"

"撒謊,你們宿舍昨晚的燈根本沒有亮,難道你們是躲在衛生間大牌的?"小雨站起身來有些生氣了!

"

老師您真聰明,我們確實是在廁所玩來着"老三這個沒腦子的,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跟老師玩笑!

只見小雨拿起一本書,照着老三的腦袋啪的一聲,老三捂着頭向後退了一步不敢再說話了。

小雨又來到我面前,由於我低着頭,所以只看到她的黑色長筒靴!

"把頭擡起來。"小雨命令着對我說。

我慢慢的擡起頭,眼睛盯着她的嘴脣,不敢跟她對視,因爲我怕我的眼神會出賣我!小雨接着又問:"今天早上你們是從哪回來的?"

從哪回來的?我們並沒有出去啊,想到這我忽然明白了,小雨肯定是以爲我們昨晚上去網吧通宵了,心裡有點眉目後,我怕這羣孫子再給說漏了就急忙說:"老師我們知道錯了,以後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小雨用手拍打着書本,然後又坐了下去說:"你們昨晚還真的是不在學校,去網吧了?"

靠,原來她剛纔只是在迷惑我啊,讓我以爲她已經肯定我們昨晚不在學校裡!這個女人真陰險啊。我這樣想着,然後急忙說:"我們昨晚閒的沒事,來到這以後從來沒出去過,所以就出去轉了轉,後來發現外面人煙稀少,所以就等了輛車去網吧玩了!"

雖然這時我又把頭低下了,但是我很明顯的感覺到小雨正在盯着我看。

"那你們的衣服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今天早上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聽小雨這麼說我恍然大悟了,原來早上我們去吃飯的時候被她碰到了,當時我們的樣子很狼狽,所以她懷疑我們昨晚不在學校!

"別提了老師,我們是在宿舍後面翻牆出去的,昨晚上也沒有月亮,什麼都看不清楚,我們好不容易纔摸索着下山了,衣服都被樹枝刮破了,弄的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我仍然低着頭回答着小雨的問題。

"活該,你們沒有請假就私自外出嚴重的違反了學校的規定,你們說怎麼懲罰你們吧。"

我急忙賠着笑臉低頭哈腰的對小雨說:"嘿嘿老師我們再也不敢了,而且這也屬於我們初犯,您就大人大量饒了我們這次吧,要不就罰我們掃廁所,我們知道錯了!"

小雨喝了口水,壓了壓嗓子繼續說:"掃廁所的活學校有專門的工人,再說就罰你們掃廁所也太輕了,不能讓你們以此爲戒,這樣吧,爲了讓你們能夠深刻的意識到你們所犯下的錯誤,你們就到樓下圍着操場跑五十圈吧!"

"啊?老師您也太狠了吧?我們已經很深刻的認識到錯誤了,您就輕點罰我們吧!"

老六急忙向小雨求饒。

"我這個懲罰還重嗎?你們如果不接受這個懲罰的話,那我只能上報給你們總校的班主任了!"雖然我們可以在分校爲所欲爲,但是總校的嚴厲我們還是歷歷在目的,沒辦法只好到操場像羣傻逼似的喊着口號跑圈了!我是我們宿舍的社長,所以小雨就讓我暫時的委任軍體,而且要求口號要大聲的喊!

"1、2、3、4、123、4!"我們的怪異舉動引來了其他同學的圍觀!有的也跟着起鬨大聲地朝我們喊:"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鍛鍊身體,振興中華…"

"媽的,丟死人了,這娘們也忒他媽狠了!"老三瞥了辦公室的窗戶一眼,然後罵道!

"就是啊,別的同學私自出校她都不管,怎麼就跟我們過不去呢!"二狗也氣喘吁吁的喊着冤!我朝辦公室的窗口望了望,小雨正站在窗口處欣賞着我們的"英姿颯爽",接着我再次喊出了12341234!

"別光顧着說話,好好數着圈。"老四怕我們把圈數搞亂了,大聲地提醒道!

別說五十圈,五圈過後我們已經是在齊步走的狀態了,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小雨在窗口喊道:"想偷懶的話再加十圈,給我跑起來!"

我們趕緊有氣無力的跑了起來,可那速度,甚至都沒有輪椅跑得快。別看這操場不大,但是真要五十圈下來,沒人能夠頂得住!

頂着飢寒交迫的我們,實在跑不動了,都癱坐在地上低着頭喘着粗氣,突然我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長筒靴,我只好嘆口氣,然後吃力的站了起來,小雨很"貼心"的扶了我一把,然後笑嘻嘻的說:"這滋味怎麼樣啊?"看她調皮的樣子我不禁在心裡罵,這什麼老師啊,有這樣整人的麼!我只好裝作奄奄一息的樣子回答她:"老師,經過這一次的教訓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刻骨銘心,我在此代表我們312宿舍的全體成員向您衷心的表示,我們再也不敢了!"說完後,他們也附和着我們再也不敢了,跑不動了老師之類的話!

"嗯,既然你們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了錯誤,那這次就饒了你們吧,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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