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潑婦情節(二)
“皛皛,出來吃飯!”
收拾乾淨後,計孝南亡羊補牢的出去買了外賣,特地去了醉輝煌,點了皛皛最喜歡的菜。
皛皛洗完澡,吹乾了頭髮,在牀上眯了一會兒,安卉叫門的時候,她剛好醒來,肚子正餓着,此時再大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客廳裡恢復了往日的整潔,幾淨明窗,木地板就像打過蠟似的噌亮,看着就覺得舒心。
計孝南和安卉一臉諂媚,待她坐下後,兩人殷勤替她盛湯送飯,順帶再捏捏她的小肩膀。
“行了,坐下來吃飯,別捏了!”
醉輝煌的菜是出了名的分量大,外賣和堂吃一個水準,桌上雖然只有四菜一湯,但那盛菜的碗大的像個小臉盆,裝得撲撲滿。
安卉笑嘻嘻的問道:“不生氣了?”
皛皛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和老計就是一對活寶!”
“誰和他是一對活寶!”安卉撅起嘴,對着計孝南吐着舌頭。
坐在對過的計孝南正替皛皛夾着菜,沒工夫理她,眼下要緊的是伺候好皇后娘娘,給自己拉回點印象分,不能因爲今天的意外毀了自個兒努力建起來的良好形象。
“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麼不知分寸,大白天的喝酒做什麼?”
幸好今天陪在她身邊的是計孝南,要別人準出事。
“一言難盡!我們先吃飯!”
“你還沒吃飽嗎?”剛纔茶几上可是擺賣了吃食。
“那是午飯,現在是晚飯,怎麼能混爲一談。”身爲吃貨,必備技能就是面對美食時瞬間就能把胃放空。
她在皛皛身邊坐下,用筷子夾了一塊蜜汁火腿塞進嘴裡,小臉瞬間因爲美食綻放了光彩,“滷汁濃稠、火腿酥爛、滋味鮮甜、回味無窮啊!”
皛皛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就知道吃!”
她眉開眼笑的反駁,“能吃是福,我又不節食!”
“我是怕你明早起來量體重的時候鬼哭狼嚎!”
身爲娛樂圈的人,對體重一般都很敏感,安卉也如是,每天早上都會量一回體重。
“呸呸,你少咒我,烏鴉嘴!大不了明天我和你一起晨跑!”
聽到這話,皛皛都懶得搭理她,等她早上能起得來再說。
“今天經紀公司面試的怎麼樣?”
安卉的小臉頓時一沉,塞滿食物的嘴撅得都能掛醬油瓶了。
見此,皛皛心裡就明白了幾分,安慰道:“沒事,反正家裡大,你住多久都行。”
“我哪敢啊,這房子有一半是康熙的。”
皛皛瞪她,“又皮癢了是不是?”
“皮癢什麼,我這都是大實話,他不在家,我住着還行,等他回來要看見我還在,我保證他能生吞活剝了我。”
“你住你的,別理他。”
“免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皛皛喝了一口湯,說道:“你能有什麼辦法?”
安卉剝了一隻大明蝦丟進嘴裡,“我想通了,娛樂圈根本不合適我,我打算明天開始投簡歷,找份朝九晚六的工作。”
噗的一聲,皛皛嘴裡的湯全噴了,詫異的看着她。
安卉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那麼大驚小怪的做什麼,你和阿景平日裡不就是這麼勸我的嗎?”
“你發燒了?”皛皛擡起手,捂上她的額頭。
她和景颯的確勸過她離開娛樂圈,但她從來就沒聽過,脾氣倔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今天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這是天要下紅雨了?
她推開皛皛放在額頭上的手,“誰發燒了,我好着呢,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阿卉,今天在經紀公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別問,我不想說!”
皛皛心頭一凜,頓覺今天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想問個究竟,但清楚她的性子,不想說的事,她一個字都不會提,別看她整日裡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實則脾氣很硬,想撬開她的嘴巴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冷不丁看向計孝南。
計孝南和安卉一樣,也是個標準的吃貨,有的吃,啥事都不會放在心上,見皛皛投來詢問的眼神,他停了嘴,直截了當的點點頭,意思就是說她可以問他,他都知道。
皛皛瞭然了,吃完飯找了個機會,將計孝南逮到了廚房裡。
“發生了什麼事?”
計孝南道:“其實我也沒親眼看到整件事情的全過程,但從她的字裡行間分析,十有八九是被人欺負了。”他是偵探出身,這點分析難不倒他。
“欺負?”
“嗯,她從經紀公司出來後哭得特傷心,還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猜測一定是那檔子事……”他偷瞧了一眼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安卉,回頭對皛皛說道,“比如包養啊,情婦什麼的,一定逃不開這些。”
皛皛臉色立刻一變,黑的嚇人,手裡的瓷杯子被她捏的裂了一條縫,“哪家經紀公司?”
計孝南吞了一口唾沫,抖了抖,“我說皇后娘娘你不會是想上門教訓人家吧。”
她擡眼,平靜的說道:“打人是犯法的。”
“那你這是……”
“不讓人知道就行了!”她拍拍他的肩,“幫我去查一下誰欺負了她。”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真是一點沒錯,皇后娘娘是越來越像某人了。
另一頭的璃山公安局裡,燈火通明,十來個警察正坐在會議室裡開會。
會議桌上滿是吃剩的飯盒,碩大的玻璃菸灰缸裡則塞滿了菸蒂,有幾隻還絲絲的冒着煙。
“十二名死者,我們現在只確認了八個,還有四個死者的身份沒被確認,老張,遼城的警方說,他們那裡有個姑娘是在六年前失蹤的,身上的舊傷和其中一名的死者很相似,法醫怎麼說,DNA鑑定出結果了沒有?”
說話的是曹震,爲了這件案子,他是三天三夜沒闔眼了,眼睛裡全是紅血絲。
張又成將手裡的煙掐滅,回道:“法醫確認傷痕的大小和位置都一樣,初步懷疑應該就是這個失蹤的姑娘。”他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檔案遞給曹震。
檔案是遼城警方提供的失蹤人口信息。
“這姑娘叫黃薇,失蹤的時候是26歲,職業是普通OL,六年前和男友吵架,一氣之下就一個人來璃山旅行,和家人說一週後就回去,沒想就這麼失蹤了。”
曹震仔細的看着手裡的檔案,“這裡頭說,她母親曾收到過她的短信?”
“嗯,短信裡說她在璃山遇到了多年未見的大學同學,心裡高興,打算和她去海南玩幾天,黃薇的母親沒懷疑,只讓她一切小心,但之後過了幾天,她也沒回去,電話也關了機,這才報了警。”
景颯說道:“這短信會不會是兇手發的?”
“十有八九就是!”因爲黃薇的屍體是在璃山發現的,若她真和所謂的大學同學去了海南,她絕不可能死在這裡。
“師兄,檔案上還寫了什麼?”
手頭的線索依然很少,查到現在也沒查出個子醜寅卯來,這個黃薇很可能是死者之一,說不定檔案裡就有什麼重要的線索。
曹震道:“這檔案裡全是她失蹤後,遼城警方問詢她的父母和親人總結出來的特徵,看着沒什麼重要的。”
人在失蹤後,警方會收集長相、口音、身高、胎記、傷痕等信息建立檔案,也會採取失蹤人父母的DNA基因,以便後期尋找比對,在程序上這是必經的一環,對於此案卻是沒什麼顯著的幫助。
“檔案給我看看!”
曹震將檔案遞了過去。
景颯翻了翻,檔案裡有死者的照片,二十六歲的年紀,一張鵝蛋臉,並不十分漂亮,但勝在妝容精緻,髮型時髦,提升了整個人的氣質。
按照連環兇手殺人習慣,所殺致人必然會有一個共同點,但比對其他已找到身份的死者照片,除了是中國人,都是黑髮黑眼外,沒有任何共同之處,甚至連職業也沒有一個是相同的。
兇手殺人到底是怎麼選擇目標的?
這個謎題只要一日不解,這案子就不可能會破得了。
璃山公安局刑警隊隊長李善功正坐在景颯身邊,他在璃山做了五年的刑警,從沒遇到過殺人案,到現在他都是雲裡霧裡的,要不是曹震和景颯來協助調查,他都知道從哪裡下手。
他斜睨了一眼景颯手裡的檔案,當看到照片時,愣了一下,說道:“這姑娘有點眼熟……”
景颯和曹震頓時齊齊看向他。
“你認識她?”曹震問。
李善功只比曹震大三歲,雖然同是刑警大隊的隊長,但性格卻是完全不同,可能是璃山從沒發生過什麼大案,他這個警察做的有點閒,更像個居委會幹部,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慢條斯理的。
他拿起那張照片努力回憶着,過了一會兒,拍腦門說道,“想起來了,這姑娘就是那個潑婦!”
“潑婦!?”
景颯被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迷糊了。
“對,潑婦,這姑娘可兇了,六年前……對,就是六年前,那時我還是交通隊的,所以我記得,這姑娘租了一輛小車,闖了紅燈……”他歪了歪腦袋,“不對,是變道錯了……又不對……!”
曹震聽得乾着急,“你說重點!”
“哦,反正就是被我們交通隊的一個警察給攔住了,讓她交駕照,她死活不肯交,也不肯從車子裡出來,最後還把攔住她的警察給咬了一口,還在地上撒潑,那動靜簡直比潑婦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