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前夕
因爲衛寶一直沒說話,衛曉以爲電話斷了,想着自己該說的也說了,也就掛了電話。
而酒店裡,衛寶的臉色就像一顆新鮮的紫甘藍菜,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
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手機,狠搓了一把臉,希望這是一個夢。
但,‘衛家要完蛋了’這五個字像汽水瓶裡的泡泡,在衛寶腦海裡咕咚咕咚的冒着,他抓起酒瓶猛喝了一口,跟喝白開水似的。
一旁的總經理看傻了眼,這德行可不是素來以儒雅著稱的衛家二少爺能幹出的事兒。
這是怎麼了?
儘管很好奇,但作爲員工,怎麼可以干涉未來老闆的事,他只能忍着好奇,看他繼續一口一口的牛飲。
突然,衛寶臉色一變,提溜着酒瓶子就要走。
“衛總,手機”他在後頭叫道。
對商人而言,手機是很重要的溝通工具,要是誤了事,他可擔待不起。
衛寶剎住腳,瞥了一眼手裡的酒瓶子,真是心急所致,手裡拿了什麼他都沒注意。
總經理雙手捧着他的手機遞了過去,“衛總,您慢走”
衛寶拿過手機,打了電話讓司機將車停到酒店門口,一上車,立刻打電話給耿不寐。
“老耿,你在哪裡?”
耿不寐正在海浪的店裡吃龍蝦,夏天嘛,少不了十三香龍蝦和冰鎮啤酒,一起的還有計孝南這個吃貨。
“在海胖子的店裡,怎麼了?”
“你等我,我馬上過來”衛寶掛了電話,猛拍駕駛座的椅背,“開車,去東田路。”
老婆愛吃鹹的這家店就在東田路上。
開車的司機跟了衛寶多年,一報路名就知道他要去哪,立刻發動引擎,飛馳而去。
路上,衛寶一直催促着要快,司機也就狠命的踩油門,還好路上不堵,一路暢通,二十分鐘後就抵達了目的地。
衛寶像後頭有人追似的,三步並作兩步的躍上了二樓。
海浪的這家店有康熙一半的股份,爲了兄弟聚會,特別留了一個包廂專用。
他猛的推開門,裡頭的耿不寐和計孝南正在安慰海浪。
海浪因爲被康熙賣了,傷感的不行,四瓶啤酒下肚,臉已經紅的像個番茄了。
見他來了,耿不寐拍拍身邊的座位招呼道,“小寶,趕緊來吃龍蝦,還熱乎着。”
“吃什麼龍蝦我告訴你們,我們衛家要斷子絕孫了”
一語落下,耿不寐和計孝南皆是一顫,連帶着海浪的酒都醒了。
三人見他臉色泛紫,又琢磨了一下他的話,視線齊齊落在他的褲襠上。
男人一般說斷子絕孫,準逃不開這話兒有問題。
耿不寐臉皮子先是一抽,做兄弟的遇到這種事,一定不能鄙視他,他笑了笑,“我還以爲什麼大不了的事,來來,先坐下,讓哥哥我開導開導你”
他拉着衛寶坐下,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樣,沒給衛寶開口的機會,繼續道,“這種病,沒什麼好擔憂的,不就是舉不起來嗎,一定是你壓力太大了,放寬心,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要是你還是擔心”他拍拍胸脯,義氣十足,“我們陪你去趟男子醫院,掛個號,讓醫生開副藥,有病治病,沒部身健體。”
計孝南趕緊附和道,“對,沒什麼大不了的,兄弟們陪你一起去,現在醫學那麼發達,要真治不好,不是還有人工受孕嗎,聽說成功率很高,不止沒有畸形胎,還容易一胎生倆”
爲了兄弟,去是肯定會陪着去的,不過去的時候,他一定會戴上眼睛和口罩,免得被人認出來。
衛寶吼道,“不是這個”
“不是?”耿不寐一驚,視線又往他褲襠上溜達了,“莫非你小蝌蚪不行了,是活躍度不夠呢,還是量太少了?”
這問題就嚴重了頓時就想掬一把同情淚啊,這麼年輕,‘子子孫孫’就不行了,太慘了。
計孝南都已經快哭出來了。
衛寶見他們這種神情,肺都要氣炸了,“你們這兩個混蛋,想什麼呢,不是我的問題,是我哥……”他搔搔腦袋,心一亂,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哥?”計孝南擦擦眼角,有點糊塗了。
衛寶抓了一瓶啤酒過來,猛灌了一口說道,“我哥有女朋友了”
耿不寐聽了,腦子都暈了,“你哥有女朋友了,怎麼能叫斷子絕孫,你丫會不會用形容詞這叫斷子絕孫嗎,這明顯是早生貴子的節奏。”
衛寶又灌了一口酒,正色道:“要是我說,我哥的女朋友是皇后娘娘呢”
除了他,在場的三個人都以爲耳朵聽錯了。
“你……你……你再說一遍”耿不寐語調都是發抖的。
“我哥的女朋友是皇后娘娘聽懂了嗎?端木皛皛”
有那麼一瞬間,三人彷彿看到了廣島原子彈掉落的場面……轟的一聲,噼裡啪啦……然後寂靜無聲。
這要擱在古代,大臣的親哥,趁着皇帝不注意,把皇后娘娘給上了,是什麼罪?
滿門抄斬、凌遲、五馬分屍……
天了個嚕百分之三百的斷子絕孫啊。
好久之後,計孝南猛拍了一下桌子,“小寶,今天不是愚人節”
“滾你媽的蛋,誰愚弄了,我哥剛給我打的電話。”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耿不寐猛搖頭,“一定是你哥在開玩笑。”
衛寶掏出手機遞給他,“你要以爲是玩笑,那你自己打,打過去問問他是不是”
他也想着可能是玩笑,但聽得出他這老哥沒開玩笑,別說玩笑,在他記憶裡,這位親大哥剛正不阿,連個謊都不會說。
“怎麼?這就傻了?都給我說句話,現在該怎麼辦?”他是來找人商量解決辦法的,不是來看他們變臉的。
“辦法?”海浪出聲了,挪着椅子坐到衛寶面前,“寶啊,我給你提個辦法,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條就是我現在去廚房拿把菜刀給你,你把你哥砍了第二條,還是我去廚房拿把菜刀,我捧給萬歲爺,讓他把你砍嘍說吧,你選哪一條”
“有沒有第三條路?”
“你說呢?”
衛寶一愣,突然發覺這臺詞怎麼有點熟悉。
海浪哈哈一笑,“你個衛寶,你也有今天”
瞧他的樣子就知道,這絕對是藉機報復
這對話和衛寶上次通知他,康熙把他賣給秦媛的節奏一個樣。
“滾他把你賣了是你自己種的果,合約就是這麼籤的,能怪誰我呢,我這是飛來橫禍”
他是上輩子造什麼孽了,纔會攤上這麼一件事。
“等……等……等一下”耿不寐嘴皮子還在抖,“這事不對”
衛寶皺眉:“什麼不對?”
“你有沒有打過電話給萬歲爺?”
“你有病打給他幹嘛,難道告訴他,你老婆被我哥上了?你想死,我可不想死”
這等於是把自己的腦袋提上門送給他砍。
“誰讓你這麼說了,我是讓你去問,他和皇后娘娘現在什麼情況?是恩愛呢,還是要分手啊”
這倒提醒了衛寶,自上次康熙被皛皛扇了六巴掌以後,結果如何還真是沒人知道,只知道這傢伙毫不氣餒的還在追人家,最近也沒怎麼跟他們聯繫,也不知道追的怎麼樣了?
要是已經談崩了,那不就天下太平了。
這時,海浪幽幽的說了一句:“你們說,皇后娘娘會不會腳踏兩條船啊。”
衛寶砸了個一次性杯子過去,“少觸我黴頭”
“不會,她不可能是那種人”耿不寐是混娛樂圈的,最擅長看人,“她要是會腳踏兩條船,我把腦袋砍下來給你當板凳坐。”
會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可不會扇人六個巴掌,扇跑了一條船怎麼辦?這不符合邏輯。
衛寶盯着自個兒的手機,這電話要不要打,他還有點猶豫。
“快點打,早死早超生”耿不寐坐在他身邊鼓勵道,“這事不能拖,越拖越容易出亂子。”
計孝南替他倒滿了一杯啤酒,“來,喝了它,壯膽”
衛寶果斷拿起一口悶,啤酒入喉,嗓子頓時一陣刺激,人都精神了。
他拿起電話撥了號。
“喂?”電話那頭傳來康熙的聲音,不燥不怒,略顯歡愉。
衛寶吞了一口唾沫,問道:“萬歲爺,你在哪?”
“小寶?”康熙正在廚房架着鍋子炒菜,“在家”
家?
哪個家?
這也太模棱兩可了。
“皇后娘娘可在?”衛寶覺得還是這麼問最妥當。
康熙兩隻手忙不開,只好用肩膀架着手機,聽衛寶這麼問,他下意識瞥向客廳。
客廳裡,皛皛正盤腿坐在地毯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糯米的肚子,糯米仰躺着,舒服的已經眯起了眼睛。
他溫柔一笑,收回視線,繼續炒菜,“在我身邊,怎麼了?”
衛寶聽的膽顫心驚,耿不寐、計孝南也一樣,他們耳朵正貼着手機偷聽,聽完和衛寶臉色一樣,甘藍菜一般的紫。
“這個……最近和皇后娘娘處得還好嗎?”衛寶不死心的問。
康熙瞄了一眼在皛皛身旁蹲坐着的芝麻,吃味的說道:“人不如狗”
這是啥意思?
不懂啊
康熙炒完菜,關了火,將炒得油綠油綠的蘆筍倒進盤子裡,又道:“對了,下週是衛伯伯七十大壽,他老人家的雨前龍井喝完了沒,要不要我再買個兩斤過去”
他和衛寶從小學開始就混在了一起,與衛家的人基本都認識,斜候還經常去衛寶家做作業,所以對於衛寶的爹,他還是很尊敬的。
若是以前,衛寶鐵定會說:兩斤算什麼意思,給我買個十斤過來。
但是現在……老覺得康熙送的是砒霜啊。
“不用了,他老人家最近喜歡喝碧螺春”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喝茶,他這老爹也如是。
“那行,我這次就送‘佛動心’給他老人家”
佛動心是碧螺春的別稱,但不是所有的碧螺春都有資格叫佛動心的,必須是特一級的,那種銀白隱翠,條索細長,捲曲成螺,身披白毫的纔有資格這麼叫。
據說佛動心沖泡後,湯色碧綠清澈,香氣濃郁,滋味鮮醇甘厚,回甘持久。
康熙又看了一眼皛皛,她也喜歡喝茶,上次買大紅袍,她嫌不夠甘甜。
嗯,那就順帶給老婆也買點。
正想着,他突然又想到要不要帶皛皛一起去參加壽宴,不僅可以出雙入對,也可以幫他擋一下‘狂蜂浪蝶’。
這個主意好,待會兒問問她。
另一頭,衛寶已經詞窮了,訥訥了半天,又道:“其實這次壽宴,我們家不打算搞得太大……”
“那正好”他想着皛皛本來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家宴人少,她應該會同意去。
正好什麼我是不想讓你來啊。
但,這話……衛寶咽在嗓子裡就是說不出來。
“還有,幫我打個電話給海浪,皛皛最近想吃小龍蝦,讓他送四斤過來,去頭去腸筋,要油燜,不要放花椒和幹辣椒,多放點香葉和桂皮……”
本來他是想自己做的,但油燜要大鍋,家裡缺這樣的物件,沒法做。
海浪也湊着腦袋在偷聽,聽到他這麼說,即便被他賣了,還是兢兢業業的記了下來,讓廚房的人去準備。
衛寶卻是聽的滿頭大汗,送什麼油燜小龍蝦,不如把自己油燜了。
看這情況,他是還沒放棄,但是他老哥卻說要帶皇后娘娘這個女朋友參加老爹的壽宴。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他越想,腦子就越亂,完全沒了往日的精明能幹。
康熙見他不說話,問道:“要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衛寶急道:“等一下”
“嗯?”
“沒……沒事了”他還是不敢直接問啊。
見他沒事了,康熙掛了電話,端着炒好的蘆筍走到客廳裡,“皛皛,吃飯了”
皛皛應了一聲,見糯米已經睡着了,說道,“康熙,幫個忙,把糯米抱到狗窩裡去”
這麼翻着肚皮睡覺,狗也是會着涼的。
康熙走了過來,彎腰一用力,把糯米抱了起來,因爲懷孕,糯米重了不少,抱起來還挺吃力的。
芝麻見康熙抱着糯米,像是怕他會摔着糯米似的,有點不淡定了,站起來嗚嗚的叫。
“叫什麼沒看到我在伺候你老婆嗎?就你關心老婆嗎?它還是我閨女呢”
芝麻捱了一頓批,耷拉着腦袋嗚了一聲,一副可憐狀。
皛皛見了,心裡不爽了,“你是不是特別看不慣芝麻?”
“有嗎?”嫉妒狗這種事,他纔不會承認。
“有”自從發現糯米懷孕開始,他就老不待見芝麻,“我家芝麻有什麼不好,身體健康,四肢矯健,體型勻稱,你有哪點不滿意,再說了,這是糯米自己選的”
康熙將糯米輕輕的放進狗窩裡,擡頭道:“我也身體健康,四肢矯健,體型勻稱,怎麼就沒見你選我啊?”
皛皛見他又繞到兩人的事上了,跺腳道:“我不是說了在考慮了嗎?你急什麼?”
這是一段感情,又不是一場遊戲,她不能僅僅因爲好感兩個字,就答應和他交往,如果自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這份感情裡去,還不如不要開始。
愛一個人也是要有勇氣的,而她不確定是否還有這樣的勇氣。
曾經她犯過這樣的錯誤,雖然那個人在她還沒有造成傷害前就死了,但她依然介懷,這樣的錯誤,她不想再犯第二次。
康熙拍拍糯米熟睡的大腦門,他不是急,是怕自己不問,她又忘記了,感情的事,她總是要人推一下,纔會動一下。
他長吁了一口氣,對一個人有,那叫喜歡,爲一個人忍住,才叫愛,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他可以等,但……他很害怕會突然有一個人出現,比他更快的佔據她的心。
一生中總會有一個人,可以讓你笑得最燦爛,哭得最透徹,想得最深切,他的這個人早已是皛皛,卻無時無刻不害怕着,她的這個人卻不是他。
“好,不急,讓你慢慢考慮”他說,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下週我有個長輩生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長輩?我又不認識”她不太喜歡這類交際應酬。
“就是家宴,沒有什麼外人,我的那個狐朋狗黨你也都認識……”
“不要”她拒絕,“我寧願在家照顧糯米。”
見她確實不想去,他就作罷了,大不了那天,他早點回來陪她。
另一邊,衛寶焦慮的就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不,熱鍋上還有另外兩隻螞蟻——耿不寐和計孝南。
三人圍着桌子兜兜轉,像是世界末日快到了。
最後,衛寶決定還是打個電話給衛曉,讓他那天干脆別來參加壽宴了。
這個想法一起,他立刻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一接通,他劈頭就是一句:“哥,壽宴那天你千萬別來”
“爲什麼?”
“不要問爲什麼,總之就是別來”
衛曉道:“是老頭子不相信我有女朋友?”
他唯一能想到就是這一點。
他又道:“人都還沒帶回去,憑什麼就不相信了,你去告訴他,他找得那些我都看不上眼,別把他套選女人的準則硬套到我頭上,我自己有眼睛,會挑”
好不容易讓端木同意假裝她的女朋友,就是爲了杜絕沒完沒了的相親宴,說什麼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哥,你聽我說,你那女朋友……”
衛曉打斷道:“你不要跟我說了,我自己有分寸,你讓老頭子那天把老花眼鏡戴上了,我讓他看看什麼叫好女人”
吧唧一聲,電話就被他掛了。
衛寶急的汗都快流一地了。
他又試圖打電話給衛曉,但撥了好幾次,他都不接。
這條路看來是不通了,那要怎麼辦?
他腦子一抽,想到了一個人,趕緊撥了電話號碼過去。
這時,景颯還在公安局裡整理報告,看到他的來電,也是吃了一驚。
衛寶?他找她幹嘛?
兩人會有對方的電話,也是那次去b市的時候留的,但彼此並沒有什麼交集。
“喂?”她接起電話。
“景颯,幫我個忙?”衛曉直明來意。
堂堂衛氏企業的二公子竟然要她幫忙?她能幫什麼忙?
“如果要我幫你逃避作奸犯科的事,你可是找錯人了”這話她也對康熙說過,但康熙是爲了追皛皛,這位總不見得也是要追什麼人吧。
“下週我父親生日,你能不能假裝我的女朋友?”
“哈?”景颯忍不住掏了掏耳屎,然後再問一遍,“你說什麼?”
“假裝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還假裝?
“神經病”
“我不是有病,我是真心求你幫我”
景颯好笑道:“衛少爺,勞駕讓我問一句,爲什麼是我?”他是富二代中的戰鬥機,要什麼女人沒有,非要找她這個小警察。
“因爲你是警察”
“啊?”這就讓她更不明白了。
衛曉道:“我怕哪天會有事發生……”
景颯一凜,一顆爲人民服務的警察之心熊熊燃燒了起來,“你是想讓我臥底,幫你抓壞人?”
“不是”
她擰眉,“那到底是什麼?”有錢人的腦洞是不是都這麼奇葩的。
“我是想,那天你在的話,有些事會比較好辦。”
“比如?”
“把我們一家都送進監獄裡去”
她驚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我看你真是有病”
“不,我很清醒”
“清醒什麼,哪有人沒事進監獄的”
衛寶雙目一凜,“因爲那天真要有什麼事,我覺得再沒有比監獄更安全的地方了。”
因爲,康熙決定殺不進來
景颯:“……”
這人是個逗逼嗎?
這時,海浪在包廂裡看着急的團團轉的三人,醉意還未完全涌上頭時,他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怎麼沒人去問問皇后娘娘是不是衛曉的女朋友?
可惜,沒人理他。
他醉倒後,也沒再想起來。
就這樣,九月初,衛家的壽宴開始了。
風起雲涌……
附贈——康家小劇場四:
淼淼:聿,你說小熙追到人家了沒有。
康聿:你管他追到了沒有。
淼淼:他是你兒子。
康聿:錯,他是我不小心造出來的孽。
淼淼:不跟你說話了,這麼大把年紀,還在吃兒子的醋。
淼淼拿起電話,想打個國際找長途,問問兒子,媳婦追到沒有,什麼時候能帶回來看看。
結果怎麼打也沒打通,問陳媽,陳媽答,追媳婦正追得樂不思蜀中。
淼淼掛了電話,擡頭45度角仰望天空,有點幽怨:都說女兒找了男朋友,父母會有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的傷感,這兒子追媳婦算什麼?
康聿呵呵一笑:白菜有沒有拱着,我不知道,反正你養了二十七年的豬肯定是丟了。
淼淼:……
皛皛瞟了一眼康熙:二十七年的豬,可以開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