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370 陰風四起
皛皛想通一切後,朝康熙勾了勾小手指,“過來!”
康熙湊了過去,她用手圍在他的耳廓上,嘰裡咕嚕了說了些話。
聽完,康熙臉色青白交加的看着她,“老婆大人,你是越來越會奴役你老公了,這種事你也想得出來?”
皛皛叉腰道,“你要不要?”
康熙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了轉,老婆大人的吩咐,他莫敢不從,但是這一碼歸一碼,她這次吩咐的事實在有點……讓他很不舒服。
皛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湊到他耳邊又說道,“你要是答應的話……”她伸出手,五指張開的在他眼門前一晃,“兩次五姑娘!”
康熙聽到這句,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從臉到脖子全都紅了,趕忙捂住臉。
“你臉紅什麼?”她提這個條件的時候,其實心裡也很害臊,但想來想去,只有這招了。
兇手是誰,她暫時還沒有想出來,但鎖定了某個人,可惜沒有證據,席士毅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若是死了,便是死無對證,時間長了,更難捉住兇手,唯今之計,只能快刀斬亂麻,逼兇手自己跳出來。
“你什麼時候OPEN到連這個也能交易了!”
“這不是想讓你心甘情願的做事嘛!”好歹有個奔頭,他也好賣力點。
康熙吸了吸鼻子,“我是那種給老婆辦事還要撈好處的人嗎?”但是她都這麼說了……他咳嗽了一聲,臉色已不那麼紅了,拍了拍胸脯道,“好了,包在我身上!”
“這可是你說的!”
他用力的點了點頭,突然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揉了揉,“這事情難度有點大,算是我從影以來大挑戰,我還真沒玩過這種的,你看……難度那麼高,兩次太少了……”
啪!
皛皛一爪子拍上他的厚臉皮,就知道這傢伙沒那麼容易應從。
“你再加一次!”
“兩次!”
“三次!”
“兩次,就這麼多!”
“那……兩點五次……”懷胎十月,兩次怎麼夠!
皛皛:“……”
兩點五次……是個什麼鬼!
席家大宅客廳裡,燈光明亮,大吊燈的燈光反射在水晶片上,耀眼就像一顆顆鑽石發出的火彩,魯美玲哭喊着不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進來。
楊伯急着找席士毅,哪裡顧得上她,早和幾個用人上樓下樓的找人去了。
殯儀館的人不管這些,說好這個點來接人的,空着手回去,他們不好交代,火化這種事是要排着隊來的,整個S市,殯儀館有兩個,可火化的地方就一個,天天都死人,缺了這家的,下一家就會頂上,這到時候晚了,打亂了隊伍,誰來負責,再者這家人是高官,現在是不想火化了,等一會兒又想起來了,隊伍缺排不上了,給他們來個投訴,這個月的獎金就泡湯了,惹不起啊。
“這位夫人,席老爺和我們約的就是這個時間,還說了不許遲到,接了人就去火化,你看你這樣,我們不好辦吶。”
“是誰說的,你們找誰去,跟我沒關係,那是我兒子!”兒子死得夠慘了,葬禮還那麼寒酸,她也忍了,可現在葬禮都還沒舉辦,就要送去火化,怎麼可以如此隨便。
“這……”來接遺體的兩個工作人員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環顧一下四周,“請問,席老爺在不在,我們和他說。”
在場的人誰知道席士毅去了哪裡,全體搖頭。
一羣人頓時都僵在那了。
三叔公突然發話道,“美玲,你也別較真了,人都死了,早晚是要火化的,以後掃墓的時候多燒幾個元寶不就好了,明誠在地下會明白的。”
席明誠是被人殺死的,席家的人都知道,但OK俱樂部的事,卻只有三叔公一人知曉,自然是席士毅告訴他的,他雖然是旁支分家的人,但比席士毅還高了一個輩分,席士毅找他商談席明誠葬禮的時候,就和他說過那些個骯髒事,爲了席家,他一直贊同葬禮不能搞的太隆重,越低調越好,而且要速戰速決,等席明誠燒成了一把灰,這事也就徹底過去了,席家的榮耀還在,不怕一些個不懷好意的人再將這事情挖出來。
他今天來就是想親眼監督這件事能順利過去。
魯美玲哭嚎道,“三叔公,明誠在的時候,你可是最疼他的。”
不止三叔公疼,來得這幫老人都疼他,可那是因爲他是席家年輕的一代裡最有出息的人啊,疼愛也是一種巴結,等他日後當家了,他們家裡的那些孫子孫女也能撈點好處,但現在……人走茶涼,還談什麼疼愛與否。
“你們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人都死了,你做得那些,他能知道!?”
“他是我兒子,我的命根子!”
“命根子?”三叔公白了她一眼,“既然是命根子,他現在死了,你怎麼不跟着去死!”
這話實在有點毒,但也充分體現了席家是怎麼樣的一家人,面對至親離世,一樣可以冷酷無情。
三叔公對着殯儀館的工作人道,“棺材就在大廳裡,你們擡了就走人吧。”
工作人員見他說話底氣足,想必是個有頭臉的人物,應了一聲,就要往大廳去。
魯美玲哭得更兇了,臉上的眼線都糊成了一團,活像個大熊貓,“你們敢!”
她攔住他們的去路,一副要過去就從她屍體上過去的表情。
“這位夫人……”工作人員深深覺得這趟差事真是接錯了,來的時候還以爲能撈個紅包什麼的,搶着來,現在可好,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走!”三叔公拄着柺杖,一臉的硬氣,倒是有點不怒而威的神采。
魯美玲見沒人聽她的,乾脆撒潑,兩隻手張開,堵在通往大廳的門上不走了。
“來人啊,還不趕快將這個潑婦拉下去。”
旁邊站着兩個伺候他們的傭人,都是主人,得罪了哪個,往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要說在席家當差算是好工作,酬勞高,做的事情也不辛苦,他們還想做到退休呢。
“你們誰敢過來!要敢過來,就別怪我咬死你們。”魯美玲現在整一個母狗發瘋的狀態。
“瞧瞧,這還是官家夫人該有的樣子嗎,席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你個老不死,嘴上說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你以爲自己很高尚嗎,告訴你,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今天你要是敢讓他們帶走明誠,我就跟你來個魚死網破!”
三叔公那張老臉頓時發青了,“你這個潑婦,竟然還敢胡言亂語!”
魯美玲猙獰着一張臉冷笑,“我胡言亂語?你不如摸摸自己的良心,大聲說一句,席士江的女秘書會跳樓,和你沒關係!”
席士江在分家排行第四,是三叔公的兒子,目前任職鐵路局處長,兩年前他的秘書因爲感情糾紛問題跳樓了,這件事發生得突然,但最後無聲無息的沒了動靜,連新聞都沒報道過,有人說是這秘書愛上了有婦之夫,也有人說是被男友給拋棄致使的,衆說紛紜下,沒人知道真相是什麼。
唯獨席明誠知道,因爲當時擺平這件事的時候,他也參與了,辦得分外乾淨利落。
這其中的道道,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你……”三叔公氣得發抖,他以爲席明誠的嘴是不透風的。
“怎麼?說不出來了?既然說不出,就讓那兩個人滾回去!”
幾個老太太看勢頭不對,趕忙上來勸人。
“美玲,你看你,脾氣這麼大幹嘛,人死不能復生……”
五姑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魯美玲噴了口水,“你少來這一套,誰不知道你女兒差點把婆婆的氧氣管給拔了。”
五姑婆只有一個女兒,從小嬌慣得離譜,到哪都是橫着走的,連婆婆都不放在眼裡,硬是把婆婆給氣得中風癱瘓了,又怕日後照顧是個麻煩,就想把氧氣管拔了,若不是當時有個護士仔細,立即讓醫生過來搶救,肯定會出大事,等這位死裡逃生的婆婆清醒了,自然將誰要害她的事情說了出來,這等於是殺人的事,要不是席家有點門路,這種毒婦早就關進監獄改造了,哪可能息事寧人,只是離婚賠錢那麼簡單。
聽聞,五姑婆的嘴臉就氣得歪了,兩隻眼睛狠狠瞪着魯美玲,“你也好不到哪去,誰不知道你家這個短命的兒子是個花花公子,玩女人比換衣服還快!”
這女人甭管年紀有多大,一吵起來,好比原子彈爆炸,威力驚人,口水能噴出一個泳池來。
四姑婆和七嬸婆肯定是幫着五姑婆的,立馬加入口水大戰中,但這兩位老太太也不乾淨,不管是自己還是自家的兒子女兒全是一路貨色。
四個女人吵起來,比五百隻鴨子一起叫喚還恐怖,兩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聽着這些是是非非,心裡頓時對席家這家人鄙視到了極點。
這世道當官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魯美玲一對三,顯然罵不過來了,將視線轉移到了縮在後頭的席士漓身上,他是席明誠的親爺爺,總應該站在她這一邊吧,“席二叔,你快來救救明誠啊!”
席士漓的兒子過繼給了席士毅,她自然不可能叫他爸爸。
一直和老婆縮在角落裡席士漓光看就是個懦夫的樣兒,不僅沒過來幫忙,反而牆角里縮得更厲害了。
這就是個沒用的孬貨!
客廳另一邊,皛皛剛想進去,就聽到了這些,停在門口便沒進去,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簡直是髒了她的耳朵。
身爲世家子弟,一個比一個齷齪,當初她的母親亦然離家果然是正確的,若是讓她長在這樣的家裡,她或許也會和這些人一下,跋扈,驕縱,仗着是席家的人爲非作歹。
席家……
她在門外搖了搖頭,席家早就沒了,早就敗壞在這幫小人手裡了。
楊伯突然從後頭跑了過來,“大小姐,都找過了,老爺不在啊!”
當然不在了,席士毅藏的地方,是誰都不會想到要去找的。
“我知道了!”
“您知道了?那接下來……”楊伯急得團團轉,人都老了十歲了。
“你別急,馬上就會有分曉了。”
“哎?”
話剛落,燈就突然滅了,黑燈瞎火之下,客廳裡打嘴仗的人也消停了,哇哇亂叫起來。
楊伯兜裡有個手電筒,“大小姐,您別怕,我這有電筒。”
皛皛很淡定的將手掌張開,手電筒,她也有。
兩束燈光晃來晃去,吸引了客廳裡的一羣人注意,兩個傭人立刻開了門,“楊伯,你來得正好,這電怎麼又停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快去點蠟燭!”
這時,皛皛怪叫了一聲,“楊伯,大廳好像有人?”
“有人?”楊伯心驚了,大廳裡是有人,但是是個死人啊,躺在棺材裡的,難道是……“老爺!”
他不愧是席士毅的忠僕,慌忙轉身往大廳跑去。
“老爺,老爺是你嗎?”
他這麼大叫,後頭的三叔公等人也都聽到了。
“是士毅找到了?”
皛皛回道,“好像是在大廳裡!”
“我正要找他,問問他從哪裡娶來這麼個好兒媳!”
魯美玲是怕死席士毅了,但想到兒子說不定馬上就要被擡走了,也趕緊跑了過去。
接着,幾個老太太,和殯儀館的人也去了。
皛皛玩味的笑了笑,最後跟上。
這人都去了纔好玩嘛……
大廳裡黑燈瞎火的,只能藉着窗外的月光,看到點東西。
楊伯的手電筒照來照去,一會兒暗,一會兒明,偶爾照到棺材,格外驚悚。
“怎麼覺得有點冷啊?”五姑婆捉着四姑婆的衣角。
“好像是有點!”七嬸婆也感覺到了。
咔咔……
突然一陣詭異的響聲,傳了過來,接着又咚咚咚的,像是誰在敲木頭的聲音。
“啊!”
這陣動靜,讓幾個老太太臉都嚇青了。
楊伯隨着聲音將手電筒的燈光找了過去,那聲音是來自棺材的。
“咦?”楊伯訝異的說道,“棺材怎麼關上了!”
葬禮還沒舉辦,棺材是應該開蓋的,等舉行完了,纔會有長輩或是子侄關上棺材蓋,然後敲六枚鋼釘封死,之後殯儀館就會擡走棺材,將它和死者一起送進焚化爐。
火化是2400多度的高溫,別說人了,鋼都能化嘍。
“我過去看看……”楊伯自告奮勇的說道,他是不怕鬼的,只要不虧心,不怕半夜鬼敲門。
他剛邁開腳,有人發聲了,“別去,聲音好像不是從那裡傳出來,我剛纔有看到個影子在窗外!”
“是嗎?”
咚咚……
聲音又來了。
接着,棺材蓋子咔嚓移出了一個縫隙。
這一幕驚得老太太們都快尿褲子了。
咔嚓,又是一聲,棺材的蓋子又移動了一寸,縫隙變大,一隻白乎乎的手伸了出來,搖啊搖!
“鬼啊!”
“屍變了!”
“哎呀,七嬸婆暈過去了!”
魯美玲看到這裡,驚魂未定的喊道:“兒子,是不是你,你肯定是覺得葬禮不夠好,生氣了對不對,你可別怪媽媽,媽媽也是沒法子……”
那隻白乎乎的手,繼續搖着,等過了一會兒,披頭散髮的人腦袋也出來了,可惜頭髮太多,看不到臉,整張臉都遮蓋住了。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說道,“別怕,可能是屍體肌肉回彈了,有時這種現象也是有的……”肌肉回彈和屍體僵硬有關,有時候溫度的關係,肌肉會收縮或是膨脹,以前就有過給遺體化妝的手,屍體突然坐起來的事情。
這種事,殯儀館裡看多了,沒什麼可怕的。
但剛說完,棺材裡就有了聲音了。
“腦袋疼啊,疼啊!”聲音很滄桑,像卡了痰似的。
肌肉回彈是正常的,可死人說話……
殯儀館工作的兩位同志臉也白了。
咚咚咚!
這次不是棺材的聲音,而是老太太們,一個個倒下了。
“老爺,是不是您啊!”楊伯吞了口唾沫,真有點被嚇到了,但他膽子大,人也正氣,心理素質特別好,而且皛皛說過,席士毅被人砸了腦袋,這聲音又說腦袋疼,他就想到是自家的老爺了。
正當楊伯要過去時,燈突然就亮了。
一切光明後,一聲慘叫刺破了在場人的耳朵。
衆人回頭,便看到站在大門口的皛皛將某人摁倒在地。
那人慘叫後,轉了臉過來……
赫然是……席士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