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眉頭一皺,衝上去拉住楊鐵,猛的向後撤去。
然而趙崑崙這一掌太快,即使是易寒也沒有完全閃過,雖然沒有擊實,但是也擦過易寒的左邊胳膊。
他的手掌宛如尖刀,直接將易寒的衣衫撕裂,同時割破皮肉,放出一股血來。
這一掌得手之後,趙崑崙微微一怔,竟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一翻身又回到了石質寶座之上。
易寒鬆開楊鐵,繼續擋在他身前,有些奇怪的望着場上的趙崑崙。
楊鐵站在後面,愣愣的看着易寒的傷口,突然上前,想要把易寒拉走。
就在這時,木成突然眼珠一轉,一把將楊鐵拉了過來。
楊鐵疑惑的轉頭:“木兄,你這是要做什麼?”
木成一把抓過楊鐵,拉着他退開幾步,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楊兄,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你看這人,咱們勸說都沒用,分明就是個傻子。
是他自己要救的我們,又不是我們相求。我們也勸過他,已經盡了自己的義務了,再多說也沒有什麼用。
留下來,只能陪着他一起死。還不如讓他擋着怪物,拖延一些時間,好讓咱們逃跑?
留得一條性命,他也不算是白死了。”
“這……”楊鐵猶豫着,臉色變幻不定。
木成一把拽住楊鐵就往外跑,同時大喊道:“兄弟,你頂住他,咱們就先走了!大恩不言謝,來日必有厚報!”
木成一沒有問易寒的名字,而沒有報自己的名號,分明是不打算再相見,只是放下一句場面話。
楊鐵感到身子一晃,就彷彿騰雲駕霧般被身不由主的拉着跑了出去,他轉頭看了易寒一眼,表情非常複雜。
但是他思想鬥爭了一下,還是沒有勇氣轉身跑回來,最終下定了決心逃跑,睜開了木成的手,自己也往外狂奔而去。
張平看着這一幕,愣了一下,擡起頭說道:“恩人……”
易寒再次擺了擺手,說道:“你也走吧。”
張平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忍受着渾身的劇痛,以驚人的毅力爬了起來,開始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自己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作用,只是一個累贅,還是聽恩人的話,快點跑吧。’
跑到洞口時,張平深深的望了易寒一眼,彷彿要將他的背影印在心中,然後毅然決然的扶着山壁跑了出去。
易寒一直警戒着看似統領的趙崑崙的行動,防止他暴起發難,卻發現他從始至終都無動於衷,就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正常的反派在這個時候,不是得說不要跑什麼的嗎?出言威脅幾句,要不然就直接動手了,爲什麼這人像個瞎子一般?’
而趙崑崙目睹一切,卻仍是毫無表情,依舊坐在石質寶座上,就好像被釘在了那裡一樣。
“你怎麼不動?”易寒驚訝問道,同時心道:難道,這是個殘廢,只能坐在那裡裝模作樣,實際上根本動不了?
“有趣,你想讓我殺了他們?”趙崑崙饒有興致的問道。
易寒:“當然不想,我既然救了他們的性命,當然希望他們能夠逃出生天。只是我想知道,你爲什麼突然停手了,又對他們的離去毫無反應?”
趙崑崙:“既然來了一個更加有趣的玩具,我何必還要去找他們呢?”
易寒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你是誰?”趙崑崙再一次問道。
“易寒。”
“我沒聽過這個名字,膽量倒是挺大的。”趙崑崙有些驚訝。
“這個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易寒出言嘲諷。
趙崑崙笑了:“呵呵,每一個年輕人,都是這麼有勇氣。而你格外出色,你知道我是誰嗎?我乃血池地獄平等王趙崑崙,鎮壓此地,已經二十多年了。
曾經也有人在我們面前這麼放肆,如今墳頭草都已經長得和你一般高了。”
“那又怎樣,他們不是我。”易寒冷笑。
“呵呵。”趙崑崙搖頭髮出了驚悚的笑聲,繼續說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咱們換個話題吧。你和他們很熟嗎?爲什麼要救他們?”
“從未見過。”看到這個變態有聊聊的興致,易寒也沒有急着出手,決定先敷衍幾句,拖延時間,讓其他幾人跑的遠一些,保證別人的安全。
“喲?這就是傳說中的正義感嗎?爲了幾個素不相識的人,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趙崑崙問。
“你錯了,該死的,只會是你。”易寒冷冷回答。
趙崑崙搖頭笑笑,說道:“你這麼有自信,難道是因爲你武道宗師的修爲?你可知道,剛纔那兩個人,也宗師修爲?但是他們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你救了他們,又有什麼用?
人性本惡,在得救以後,一句輕描淡寫的感謝,根本沒有任何感激之意,他們就這樣拋棄你跑掉了。
這樣值得嗎?爲了這樣的人,賭上自己的性命?
他們不願意與你一起對抗我,而是像一隻受驚的老鼠一樣跑掉了。”
易寒面色不變:“那又怎麼樣?我出手施救,不是因爲他們的感激,只是爲了安自己的心。既然我看不慣這樣的事,自然就得出手相助。”
“愚蠢。”趙崑崙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爲了別人付出自己的生命,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你簡直無藥可救!”
“首先,我不一定會死。”
易寒冷冷的望着他:“另外,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要這樣子凌虐他人?”
“爲什麼?”趙崑崙愣了一下,冷笑着問道:“很久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理由,我可以給你一個,那就是因爲我願意!
強者,本來就有資格主宰別人的命運,操控弱小生物的生死。這就像植物需要水和陽光,豺狼虎豹需要吃肉一樣,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他們這樣卑賤的生命,弱小如同螻蟻,承受着生活的重壓,庸庸碌碌,活在世間上也只是一種煎熬,既然如此,還不如讓我幫他們超脫。
與此同時,還能給我帶來一點快樂。這,已經是他們生命最大的價值了!”
“可笑!”易寒眼神一厲,繼續說道:“就因爲這樣荒謬的理由,你就這樣凌虐他人?
豺狼虎豹要吃肉,是因爲生存所需。而你卻只是因爲自己的惡趣味殘害同胞,你這樣的人,簡直已經不配稱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