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茜茜說着,她用手放到父親的胸口,然後一下又一下地幫着他順着氣。
韓文歪着嘴巴看着女兒,目光哀傷而又無奈,並且充滿了疼愛與不捨。
眼眸慢慢地溼潤了起來,最後眼淚差點兒又流了下來。
他的目光緩緩的移了移,然後直直地看着時禦寒,眼神之中流露出懇求的神色,看着時禦寒,然後又轉眸看了韓茜茜一眼,最後又放在時安諾身上。
半響後,再重新看回時禦寒。
時禦寒眸色冷冷,輕輕問道:“韓叔,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是想讓茜茜嫁給安諾,讓我好好照顧他們兩個,好好保護他們兩個是不是?”
“呃嗯~~”韓文繼續發出這怪異的聲音。
時禦寒點了點頭,黯啞的嗓音字字堅定:“您放心,安諾是我的弟弟,我曾答應過母親要好好照顧他。至於茜茜,她嫁給安諾,那麼自然的,不需你交待我也會像照顧安諾一樣照顧她。”
韓文有些激動,欣慰地眨一下眼。
他牽動脣角,似乎是想對時禦寒微笑一個,可是還沒有笑出來,他整個臉突然扭曲了起來,劇烈的痛楚讓他不可抑制地抽搐着。
“爸爸,”韓茜茜驚恐地瞪大眼睛,趕緊握住韓文的手:“你不要激動,醫生說了你一定不能有情緒波動!”
韓文喘着粗氣,胸口急劇起伏,目光緊緊的盯着時禦寒,一眨也不眨,似乎在和時禦寒說,他還有話沒有說完。
時禦寒在牀邊坐了下來,看着他的手似乎想擡,可卻擡不起來的樣子。
眸光微微一沉,時禦寒從韓茜茜的手裡,突然將韓文的手握在自己手裡。
韓文喘息的更嚴重了,顫抖的手指在時禦寒掌心中划動。
那是在寫字。
也不知道是寫了,時禦寒的目光開始有些迷惘,目不轉睛盯着韓文。
後面,他另一隻手攥緊拳頭抵在脣瓣,擰了擰眉頭。
回神,看到韓文似乎快要不行,時禦寒立刻轉頭看着韓茜茜:“快叫醫生!”
不待韓茜茜動作,時安諾已經按下呼叫鍾,而韓茜茜則跪到牀邊,趴在韓文身邊,哭着喊他:“爸爸,爸爸……”
當醫生快速趕進來的時候,韓文在呵呵笑了,似乎是要交待的都交待了一樣。
他擡手,似乎是想撫摸一下女兒的臉,可是卻停滯在半空。
然後,軟綿綿垂落,笑容僵住了,睜大的眼睛也緩緩地閉了起來。
“爸爸!”韓茜茜驚住了,那一刻她的喉嚨,彷彿被人掐住了一樣,無法呼吸。
醫生快走上前,掀開韓文眼簾,看了看他擴散的瞳孔。
片刻後,他看着時禦寒,又看向韓茜茜,搖了搖頭。
韓茜茜搖頭,大喊一聲:“不,不!爸爸,你醒來呀,爸爸,你不要丟下我……”
她掩口痛哭了起,嘶啞着聲音,那悲鳴之聲,響徹了整棟樓。
時安諾從後面抱着她,緊緊地抱碰上她:“茜茜,茜茜……”
他也悲痛地流下了淚,叫韓茜茜的名字給她安慰。
時禦寒目光微微沉着,他看了看韓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後緩緩地攢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