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關心,在他眼裡,盡是虛僞。但他有氣憤,她爲何要如此虛僞!酒杯應聲而碎,飛濺的碎片有點差點飛濺到芸櫻的臉上!
她驚恐地躲閃了下,避開了那些碎片,有點驚恐地看向司徒冽,這也才發現自己剛剛那脫口而出的關心!
很後悔,卻又是控制不住的。正如司徒冽對她的影響力,明明該是恨的,逃避的,卻每次都那麼輕易地沉淪。就如昨晚……
“隨你怎麼想吧,司徒冽,身體是你自己的,自己不珍惜,吃虧的終究還是你自己。”,她看着一臉震怒的他,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心裡卻是悽苦的。
司徒冽就那麼靜靜地看着說出這番話的她,在說這些話時,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個十七歲的小丫頭,那語氣,那口吻,倒像是在教訓他般。
“看來你是感同身受了?怎麼?是不是很後悔打掉那個孩子,如今落得不孕的下場?”,他起身,彎腰走到她的身側,在她的身邊坐下,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未受傷的手臂緊緊圈住她!他的氣息夾着濃濃的酒味,將她包裹住。
報復,完全是報復!
殘忍地撕開她的舊傷疤,讓她痛苦。芸櫻怎會不明白?!因爲怕掙扎傷了他的骨折的手臂,芸櫻僵硬着在他的懷裡,心也因爲他的話,而痛苦着。
“爲什麼要提那個孩子呢?你該清楚,提起那個孩子,你會比我痛苦萬倍!不要再想那個孩子了,也不要再痛苦了,你以後會和子璇姐結婚,還會有孩子。而我,也遭到報應了!”,芸櫻躺在他的懷裡,看着他那張被痛苦籠罩着的俊臉,啞聲道。
這些,都是真心話。她真心希望,他能夠和葉子璇獲得幸福。
“呵呵……那不一樣!莫芸櫻!那不一樣!”,嘴角的笑,夾着悽楚,他真想吼出,他想要的是他和她的孩子!他也想說,其實,因爲她,他纔會那麼地在乎那個孩子!
這一切,終究是沒吼出,驕傲如他。
芸櫻被他的話迷惑了,怔怔地看着他,爲何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那麼深的痛苦,幾乎要令她心疼了!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男人,她似乎始終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也或許,這麼多年來,總是在逃避,厭惡他,她根本沒有關心過他在想些什麼。
“可是,那孩子已經沒了,我也遭到報應了,你也和子璇姐訂婚了,我也讓你報復了,現在還在接受着,司徒冽,你的未來其實很幸福,不要再糾結於過去裡了。”,她明白失去那個孩子對他所產生的傷害,他對孩子的在乎,她不會不清楚。此刻他的痛苦也應該是因爲那個孩子吧,這樣的他,令她無法不心疼。
這些話,也是她真心想說的。她也才明白,自己其實傷得他很深。
我不想的,司徒冽,我也是被逼的。
她試探過他對媽媽的態度,知道他很恨媽媽,如果這時,讓他知道媽媽還活着,後果是她無法預料的,所以,一切,她只能藏在心裡。
“呵呵……幸福……幸福是什麼?莫芸櫻,你不懂我的幸福是什麼,你又憑什麼那麼認爲!”,許是酒精的作用,大腦有些昏沉,此刻的司徒冽稍稍卸下防備,低沉着嗓音,似嘲似諷地道。
他司徒冽的幸福是什麼?
是她抱着他的腿,跟他說,少爺,不要丟下芸櫻。
是她的承諾,少爺,芸櫻不會逃跑。
是她在接過他給她的糖果時,甜甜的微笑。12373778
是她在睡覺時,依偎在他懷裡時的安然。
是她在爲他們的孩子畫畫時的專注。
是她挺着圓圓的肚子時的樣子……
他的幸福,只與她有關!
芸櫻怔怔地看着他,她哪明白他的幸福是什麼?淡淡地搖了搖頭,表示回答。也就在此時,房車已經停下,門被打開,芸櫻驚慌地從他的身體裡退出,司徒冽也鬆開了手臂。
“少爺,您小心點!”,司徒冽跳下車,老陳在車門口關心道,芸櫻跟在司徒冽的身後下車。
司徒冽帶頭朝着主宅走去,身後跟着芸櫻和一羣手下,此時,穆心慈從主宅門口迎面而來,身邊跟着青嫂。
“媽——”司徒冽禮貌地與穆心慈打招呼,誰知,穆心慈竟沒有停下,越過司徒冽的身邊,在走到芸櫻跟前時,揚手。
“啪——”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一巴掌是司徒冽和芸櫻以及其他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嘴裡泛起濃濃的血腥味,血絲順着嘴角滑落,芸櫻一隻手,捂着小臉,仰着頭,憤恨地看向穆心慈那張依舊惡毒的臉!
“媽,您這是做什麼?!”,司徒冽低沉着嗓音道,聲音不大,卻極富威力,夾着一絲隱忍。
“賤人!掃把星!把我的兒子害成這樣!”,穆心慈當然是明白司徒冽對莫芸櫻的袒護,但是聰明如她,怎會說出,那樣不就讓莫芸櫻知道司徒冽是在關心她了。
她只冷聲地惡毒地看着一臉憤恨的芸櫻,咬牙切齒道。
“媽!這是意外!”,芸櫻嘴角滲出的血絲,刺痛了司徒冽的心,他清楚母親這是存心找茬,走到她們跟前,一把將芸櫻扯住,護在自己的身後。
這樣的一幕顯然讓穆心慈更氣憤,而司徒冽的舉動,卻讓芸櫻的心,劃過溫暖的熱流,臉上的灼痛彷彿瞬間消失了,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覺得無比地安全。
“冽兒!”,穆心慈扭曲着一張猙獰的臉,厲聲地吼道!
“媽,我先回房了,帶給你的禮物在箱子裡。”,司徒冽拉着芸櫻的手臂,對穆心慈禮貌而恭敬地說道,隨即,拉着芸櫻向主宅走去。
落下穆心慈憤恨地瞪視着芸櫻!
“司徒冽,我該回菜園的!”,進入主宅後,芸櫻這也纔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菜園的工人,該回菜園工作的。
司徒冽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拉着她的手臂,上了樓,然後進了芸櫻曾經所熟悉的房間。那間他們曾經共同生活了十二年的房間……
“在我手臂沒痊癒之前,你就是我的貼身女傭!”,司徒冽對正在發呆的芸櫻,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