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路公交車,在紅山站停車,我雖然沒有看見他們從公交車上下來,但看見了那輛公交車開走,車牌號是……”
鄭大哥居然只看一眼,就記住了車牌號,我膜拜的看着鄭大哥,鄭大哥繼續沉穩的說道,“民警同志派人找到那輛公交車,問一問司機就知道事情真相了。”
流氓沒想到自己都要脫身了,居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頭一低,身子一歪,就要逃跑,卻被民警眼疾手快抓住。
“看來你小子還真犯了事!”
民警把流氓丟進了審訊室,重新給我做筆錄,他們來來回回的問我很多問題,還問得很細,比如流氓怎麼猥褻我,怎麼蹭我的?不僅如此,這個人問了,換個隊長,副隊長又來問。
我又羞又臊的答了一遍又一遍,那些話每說一遍,就彷彿重新經歷了一遍那件事,又噁心又憤怒,彷彿凌遲一樣,永遠到不了盡頭。
不知回答了多少遍,身心俱疲的我終於崩潰了,蹲在問訊室的角落裡抱頭痛哭,拒絕再回答任何問題。
民警給奶茶店打了電話,很快,王姐和秦磊都來了,看見秦磊的那一瞬間,我不顧一切的撲進他懷裡,嚎啕大哭。
秦磊輕輕拍着我的後背,“不哭了,我們馬上就可以走了。”
王姐不停的跟民警說好話,民警才大發慈悲讓我在筆錄上簽字按手印,就讓我走了,臨走前,他又說了一句,“有必要的話,還要請你來協助調查。”
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那件事我不想再回憶,每回憶一次,我都噁心得想吐。
我知道我不能怪民警,這是工作程序,可是,這個地方,我再也不想來第二次,心裡怎麼想,話就怎麼說出口。
“這是工作程序!你不要不耐煩!我們警察也很忙的,爲了你這個事,都耽誤一下午了!你剛纔還在問訊室哭成那樣,好像我們警察打人一樣,你既然要報案,問你幾句怎麼了?你哭什麼哭?”
民警將筆錄摔在桌子上,不耐煩的說道,他的聲音很大,語氣很兇,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民警眉頭擰緊,又要再說什麼,之前詢問過我的隊長過來了,瞪了民警一眼,“怎麼跟羅小姐說話的?”
他一轉臉,和顏悅色的對我說道,“羅小姐,實在抱歉,耽誤了你這麼久的時間。”
隊長之前在問訊室,還對我很不耐煩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怎麼突然就轉變了態度,很快,隊長的話就回答了我心底的疑問,“不知道羅小姐認識凌少,一點點小事也耽誤了羅小姐這麼長時間,羅小姐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妥善處理,絕不讓犯人脫罪,也不會麻煩羅小姐再跑一趟。”
凌少?凌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怎麼會插手?
隊長和所長親自送我們出了警察局,態度那叫一個前倨後恭。
路邊停了一輛豪華轎車,正是凌少那輛,我的心猛地跳了起來,難道凌少來找我的?他想把我抓回去?他想懲罰我打暈他?
想起凌少的那些手段,我害怕的躲在秦磊身後,瑟瑟發抖,司機阿海鑽出車子,朝我身後揮了揮手,叫了聲,“阿彪!”
我看見鄭大哥朝轎車走去,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
我鬆了口氣,原來是阿海開車來接鄭大哥的,不是凌少來了。
看來隊長以爲我和凌少認識,是弄錯了,其實,是鄭大哥和凌少的司機相熟,隊長才會誤以爲我和凌少認
識。
雖然我的確認識凌少,但不是隊長以爲的那樣。
“別怕了,沒事了。”
秦磊見我躲躲藏藏的,以爲我還在怕,安撫的輕輕拍着我的後背,在他的安撫下,我平靜下來,朝他笑了笑,“我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秦磊拉住我的手,源源不斷的溫暖從他的手心傳到我的手心,在經歷這麼多遭遇後,這些溫暖給了我莫大的勇氣和力量,以及安慰。
剛走到路邊,那輛豪華轎車開動了,後座的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雙幽深銳利的眼,直勾勾的看着我,眸中閃動着我看不懂的光芒,我猛的僵在原地,死死盯着那輛車,卻見車窗緩緩搖了上去,那雙讓人膽戰心驚的眼,消失不見。
他的出現只有那麼一瞬間,快得讓我以爲這只是我的錯覺。
直到車子開走,我還站在原地不動,秦磊握緊我的手,他給予我的溫暖,遠遠敵不過凌少的出現給我的衝擊。
我只是在商場躲着他,他就那樣懲罰我,讓我痛不欲生,倍感屈辱,我用檯燈砸暈他,他會怎樣千倍萬倍的折磨我?
我不敢想象。
回奶茶店的路上,秦磊問我爲什麼不接電話,我纔想起來,雪兒姐姐的手機,被我落在凌少的別墅了。
怎麼辦?我要怎麼拿回手機?去別墅找凌少要?雪兒姐姐的家人還沒打電話過來,這部手機不能丟!
那個地方,我不敢再去第二次,怕去了,會被凌少折磨得屍骨不存。
一整晚,我都睡不安穩,總想着怎麼拿回手機。
我受了傷,王姐讓我休息,等傷好了再上班,劉珊和何靜靜一直追問我怎麼受傷的,我什麼也沒說。
她們想問王姐,王姐一句話就打發了她們,“問這麼多做什麼?不幹活了嗎?”
我想我的生命力一定很強悍,那麼多傷,到第三天就好了許多了,這算不算上天在讓我受盡磨難的同時,另外給我的優待?
我猜不透上天的用意,如同我猜不透凌少的用意,那部手機第二天就被快遞到了奶茶店。
我不知道凌少怎麼知道我的地址的,他那麼神通廣大,有權有錢,什麼辦不到?我也不知道凌少怎麼會那麼好心把手機還給我,也許他又閒着無聊了。
我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關係,我只想平靜的工作掙錢。
可是,現實永遠不會如我所願。
手機回來沒幾天就不翼而飛,我記得那天早上,王姐讓我先去樓下開店門,因手機沒電了,我便放在房間裡充電。
等開了店回到房間,手機便不見了,我記得出門前,我是關了門的,沒有鑰匙誰也進不了我的房間。
王姐聽說我手機丟了,把大家都叫起來,問誰拿了,趕緊還給我。
沒人應聲,劉珊小聲的說道,“剛剛我看到何靜靜上來過,她之前不是住在羅豔的房間嗎?說不定有鑰匙……”
正在此時,何靜靜回來了,手上提着一份早餐,聽了事情原委,何靜靜把早餐重重一放,怒氣衝衝的說道,“我是上來過,不過我只是來找超哥,根本沒有進羅豔的房間!”
超哥接了話,“何靜靜的確來找過我。”
劉珊瞄了超哥一眼,小聲的說道,“她找你幹什麼?你們關係鬧得那麼僵。”
超哥皺了皺眉,看了何靜靜一眼,沒有說話,何靜靜哼了聲,“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家裡出事急用錢,我來問超哥借錢的
,他答應了,爲表示感謝,我就去買早餐給他,怎麼?劉珊,不可以嗎?”
何靜靜說話很衝,劉珊一向很少說話,她性格柔順,從沒見她與人爭執,不知道是不是被何靜靜的語氣氣着了,居然反駁了,“反正這屋子就這麼些人,羅豔的手機肯定是我們中的誰拿了,我們都沒有鑰匙,就你有,你的嫌疑最大!你敢不敢讓大家看看你的鑰匙串,看有沒有鑰匙能開羅豔房間的門!”
何靜靜臉色變了,手指緊緊抓着包,王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由分說拿過她的包,何靜靜不想給,此舉更引起了大家的懷疑,王姐二話不說搶過她的包,拿出一串鑰匙,試了一下,果然有一片鑰匙可以打開我房間的門,見拿到證據,劉珊腰板挺直了,氣勢也出來了,“看吧,就知道是她。”
“我沒有!我只是一直沒有取下鑰匙,羅豔的手機不是我拿的!”
何靜靜大聲辯解,可是,沒人相信她,我也不相信,證據確鑿,她之前又因孫貝貝和秦磊的事,一直不太喜歡我。
王姐翻着何靜靜的包,沒有找到手機,皺眉問道,“靜靜,手機呢?你把手機還給羅豔,那個手機對她很重要!”
“我說了沒有拿就沒有拿!”
何靜靜怒氣衝衝的搶過包,瞪着我,“你也以爲是我拿的對不對?是!我是不喜歡你!你在秦磊和孫貝貝之間橫插一腳,害得秦磊和孫貝貝分手,我最討厭你這種小三了,整天一副乖巧溫柔的樣子,其實心比誰都狠,但是,我再討厭你,也沒拿你的手機!”
我手心握緊又鬆開,我很想發火,但是我沒有,我只是看着何靜靜,語氣哀求,“你把手機還給我吧,它真的對我很重要,我可以給你錢買回來……”
“誰要你錢?羅豔!我說沒拿就沒拿!誰拿了你的手機,誰的手生瘡爛掉!”
何靜靜說着,狠狠瞪了劉珊一眼,“還有那些嘴巴癢的長舌婦,早晚有一天舌頭會被人割掉!”
她氣勢洶洶的罵完,抓着包噔噔噔下樓去了。
何靜靜不肯承認,搜她的包也沒有手機,王姐也沒轍了,我想報警,王姐勸住了我,說報警沒用,警察不管這種小事。
想起之前的幾次報警經歷,我放棄了。
一整個白天,我都心神不寧,心思全在何靜靜身上,就等着她什麼時候露出馬腳,可是,何靜靜一如既往的收錢找錢,鎮定得很。
到了傍晚,我收拾客人用過的碗碟,碗下面壓着一張紙條,我狐疑的拿起一看,上面寫着:想拿回你的手機,晚上10點一個人到附近的小公園,敢帶人來,馬上把手機砸了。
我捏着紙條,猜測着是誰留下的,可今天客人太多了,我只記得坐在這裡的是幾個女生,可是不是她們留下的紙條,還難說,也許是別人把紙條放在碗下面壓着,這個人,也許是客人,也許就是奶茶店的人。
對方拿了我的手機,想要什麼?錢嗎?應該不是,手機一定是店裡的人偷的,對方費了這麼大的勁,連同店裡的人一起對付我,絕不單單是爲了錢。
我最近得罪誰了?孫貝貝,凌少,白潔,吳姐,以及那天在公車上對我露出那根東西的流氓……
算下來,我得罪的人還真不少,這些還只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呢?說不定更多。
究竟是誰?想做什麼?
我捏着紙條,手心冒汗,心突突的跳,前面埋伏着一個巨大的陷阱,在等着我跳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