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居然有這麼一天,我會仗着林少奶奶的勢去壓別人,而且,雙方都是我討厭的人,這種感覺還挺不錯。
林少奶奶對這件事毫無反應,大概是蔣爺沒有拿這種小事去煩她。
過了九月,我的肚子如吹氣球般大了起來,林少奶奶雖然時不時的來會所,但每次只是看我一眼就走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林少奶奶每次來,臉色都很沉得很,眼睛裡的光也很晦暗,整張臉蒙上了一層晦澀的灰,灰濛濛的,很不透亮的感覺。
儘管用最上等的粉遮蓋,但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仍是若隱若現。
看起來,她最近很不順。
聽說鄭家那幾家越來越不安分了,好像很不甘心就此沉寂。
林少奶奶之前逼迫他們低頭,是因爲鄭家那幾家得知林家背後的靠山是誰,怕不乖乖聽話的話,最後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因此,纔不得不低頭。
最近不知道什麼緣故,林家背後的靠山,貌似壓不住鄭家那五家了,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反抗,只是時不時的出來膈應一下林少奶奶,讓她手忙腳亂。
趙家自從趙鬆掌權之後,趙先生就不見了,貌似是被送到什麼療養院去養着了。
這裡面的內幕,誰也不清楚。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莉莉告訴我的,不得不說,收服了莉莉確實好用。
南都頂尖會所的頭牌,整日周旋在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中間,聽到一些有用的東西也不稀奇。
雖然皇家一號,比不上瀾玉會所,出入都是最拔尖的那一批達官貴胄,但來這的人,多的是有錢有勢的人,遊走在最上層的邊緣,多少能聽到些風聲。
林少奶奶每次都用強壓的手段,把冒頭的家族敲下去,但過一陣子,又有家族冒了出來。
林少奶奶跟玩打地鼠一樣,把這個打下去了,那個又冒出來了。
整天疲於奔命的林少奶奶,氣色很不好,脾氣也暴躁起來,盯着我的僱傭兵,對她更加害怕,生怕哪裡做得不好,惹她發怒。
所以,這幾個人暗地裡貌似達成了協議,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就當沒看見,免得告訴了林少奶奶,還被她罵大驚小怪。
所以,我時不時的去莉莉房間串門,他們都沒什麼反應,只是會陪着我過去,在門外守着我。
十月到來,國慶節也隨之而來,黃金週期間,會所的生意火爆得不得了。
各種酒水,生鮮水果也需要得更多。
聽強哥說,國慶短短三天,大樓冷凍庫原本一週
的生鮮儲存就消耗光了,原來的海鮮老闆已經快供不上貨了,採購經理正從別的老闆手裡進貨。
這一棟大樓,除了會所,旁邊就是一家酒樓,酒樓和會所是同一家老闆,很多客人,在酒樓吃飽喝足,然後來會所消遣玩樂。
這一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就醒了。
我拉開臺燈,艱難的起牀,燈一亮,鄭大哥和愛麗絲就醒了過來,兩人連忙過來扶我。
我的肚子更加大了,行動有些不便,晚上起夜時,有點麻煩。
愛麗絲最近也住在了我這裡,代替鄭大哥貼身照顧我,畢竟我一個孕婦,鄭大哥是男人,有些事情不好麻煩他。
上過廁所後,我再也睡不着,便到窗戶邊拉開窗簾,看着清晨的南都。
旁邊便是酒樓,現在是早上四五點,一輛小卡車停在酒樓門口,上面寫着冷凍生鮮的字樣。
酒樓的幾個員工正不停的從卡車裡搬海鮮出來。
一個男人背對着我,倚靠在車頭的位置,正在抽菸,煙霧繚繞中,他的背影,與記憶中的某個人嚴絲合縫的重疊起來。
可是,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抽菸,也許是我看錯了。
我有些失望的想要放下窗簾,卻看見海鮮搬完了,酒樓的採購經理拿出一張紙給那個男人籤,男人丟下菸頭,踩滅了,轉了一半身子,側對着我,開始簽字。
那樣完美勾勒的側臉線條,那樣優美修長的手指,儘管已經變成小麥色,失去了以往的白皙,可我仍然記得!
那雙手,曾經無數次的溫柔的撫摸我的臉,他的脣,曾無數次的吻過我的眉心,我的臉頰,和我的脣。
他在我的生命裡,和我瘋狂的糾纏不清,幾乎刻進了我的生命中。
我從不曾忘記,我也不敢忘!
我飛快的推開玻璃窗,想要看得更仔細些,他慢條斯理的在簽字,儘管他的肌膚已經變成了小麥色,不再是以前的白皙如玉,他看起來像個漁夫,可是,他簽字的動作是那麼的優雅高貴,行雲流水,好像他已經做過無數次這樣的動作。
他皮膚曬黑,穿着樸素,腳上還踹着漁民穿的靴子,看起來和別的漁夫沒什麼兩樣,可是,那自幼養成的通身的氣度,不是一個漁夫所能擁有的。
我屏住呼吸,一眼不眨的盯着他。
我曾經無數次在夢裡看見他,可現在我卻不敢相認,我怕認錯了,我怕失望。
他簽了字,把紙還給酒樓的採購經理,一個黝黑精瘦的老漢從酒樓裡出來,提着褲子,似乎剛剛去上廁
所了,老漢衝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去關了卡車車廂的門。
看樣子,他們要離開了!
我死死咬着脣,終於再也忍不住,轉身往房間的門口走去。
“小豔,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愛麗絲的問話,猶如一盆冷水澆了下來,讓我清醒了許多。
我現在是囚籠中的鳥,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中,稍有不慎,就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我轉過頭,愁眉苦臉的看着愛麗絲,“我心裡煩,睡不着,肚子裡這個又不停的踢我,踢得我肚子疼,就更煩了,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去吧。”
愛麗絲點了點頭,鄭大哥也跟着一起。
我們三人,在僱傭兵還沒來的時候,就出了會所。
會所是整夜營業的,所以,樓下的大門一直開着,大堂裡也一直有人。
經過大堂時,值班的副經理懶洋洋的瞄了我一眼,也沒管我,連問都沒問。
我帶着鄭大哥和愛麗絲,就這麼暢通無阻的出了會所。
那輛卡車還沒開走,剛剛發動,我快步朝卡車走去,鄭大哥和愛麗絲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多問,就緊跟着我的腳步,往卡車走去。
離卡車還有二三十米遠的距離時,身後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羅小姐大半夜不睡覺,出來幹嘛?”
那兩個僱傭兵追出來了!
我拼命按捺住衝到卡車前面的衝動,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們倆一眼,“睡不着,瞎逛!”
兩人貌似還沒睡醒,眼神都有點朦朧,暴脾氣的那個僱傭兵瞪着眼睛,很不爽的說道,“大半夜的瞎逛?你他媽的故意玩老子呢?”
“反正我就瞎逛了,你不樂意的話,可以不跟啊?誰叫你非要跟着我?”
爲避免他們發現我的意圖,我故意激怒他,他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舉着拳頭就要來打我,被另一個拽了回去,“好了,你跟她吵什麼呀?她要逛,我們跟着就行了!”
“草,這他媽的什麼破差事!別人都覺得我們幾個舒服,就盯着一個孕婦就行,在會所裡還有小姐玩,不知多快活,快活個屁啊!這女人是個大麻煩,老子的神經整天崩得緊緊的,都快出問題了!”
他不停的抱怨,另一個一個勁的勸他。
卡車開動了,往我這邊開來,我心神不寧的盯着駕駛座的位置,兩個僱傭兵接下來說了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清。
車子開過去時,那個男人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轉過臉來,與我四目相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