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天鷹恨恨的把槍甩在桌子上,對3號罵道,“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
3號沒吱聲,他的胳膊捱了一槍,正在塗藥。
2號也在,看了看天鷹,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曉得了哪一個,老子一槍斃了他!”天鷹怒氣衝衝的。
外面有人敲門,在許施傑的暗號。
“你怎麼來了?”幾個人突然看到許施傑,都很吃驚——2號和3號,還回頭看了看天鷹和桌子上的槍:天鷹看到許施傑,果然動作極快的把槍拿到手裡,目光兇狠的看着許施傑。
許施傑看了看他,也沒放在心裡,自己坐了下來,臉上陰晴不定。
“你有什麼話想說?”天鷹瞪着他。
許施傑擡起頭來,又掃了天鷹幾個一眼,低聲說:“我想請求你們把小蓮帶走。”
“爲什麼?”幾個人同時問道。
“因爲,因爲……”許施傑期期艾艾的說,“我們,我和小蓮,已經超過的普通的同志關係。”
幾個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許施傑只好硬着頭皮解釋說:“我,我和小蓮,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同志關係。”
“不是同志關係是什麼?”3號不解的問。
2號忽然明白了:“你們,成了真正的夫妻?”
許施傑臉紅了紅,點了點頭:“她已經懷孕了。”想到早晨許夫人滿臉期待的看着他,告訴他,他即將要做爸爸的時候,許施傑心裡並沒有十分的高興,相反的,他的內心裡,充滿了恐懼:自從兩人越過最後一層界限之後,許夫人已經變化的太多了,現在她又懷孕了,不知道會不會生更多的事?所以,今天早上,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必須讓許夫人離開自己。
許夫人本來是一臉的幸福,以爲許施傑會很開心,想不到許施傑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自己一時驚訝了:這到底是幸福,還是不幸呢?
看到許施傑決然的走出門去,許夫人爬在鏡前,嚶嚶的抽泣起來:“難道一個女人,爲自己心愛的男人,生一個孩子,也是錯嗎?”想到這裡,她愈加痛恨戰爭,她相信,如果沒有戰爭,許施傑聽了這樣的消息,一定會特別的高興。
“哦,是這樣。”天鷹深高莫測的看了許施傑一眼,點了點頭,“你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這麼久,生這樣的事,並非不可原諒。”
2號和3號吃驚的看着天鷹,想不到他居然輕而易舉的說出這樣話來,他們本來以爲他聽了許施傑的話,會火的。
“不過,事也真是挺巧的。”天鷹抽出一支菸來點上,“這次你爲什麼沒有準時出信號?反而我們遭到了伏擊?”
許施傑看到他的臉色,異常的嚇人,便把事的經過,一五一事的給天鷹解釋了一遍:“至於那支國民黨部隊突然經過,完全是一場意外。”許施傑補充說,“自從最近美國方面表示出不再援助國民黨的消息以後,日本方面突然加大了動作,可能準備跟國民黨大幹一場,所以國民黨部隊也開始調兵譴將,準備與日本人決一死戰,想不到不湊巧,剛好遇上……”
“你說起來很容易。”天鷹不停的摸着自己的那把槍,胸口一起一伏的,“就這樣一個不巧,你知道我們死傷了多少人?”他一面說着,一面把槍擡了擡,槍口有意無意的衝着許施傑。
許施傑打了一個冷顫:他不是怕他的槍口,他怕天鷹的眼神——他的眼神裡,分明的充滿了懷疑和仇意。
“你不會是懷疑我吧?”許施傑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沒有憑證的事,我不會輕易的下結論的。”天鷹說,“我會找出答案來的。”
許施傑聽他這樣說,也不想再辯論什麼:“彭堅想把藥賣掉,還有一箱珠寶。”
天鷹聽了,眼睛頓時一亮,站了起來,把槍拎在手上,轉了兩圈:“這是真的?”
“是的。”許施傑說,“他昨天已經跟我提過了,希望我能儘快的找個買主買下來。”
“在哪兒提貨?”3號問。
“就在兵營。”許施傑說。
“那不行。”2號說,“那太危險了。”
“他們要什麼?”天鷹問。
“要金條。”許施傑說。
“這個彭堅還挺刁的!”2號說了一句,“有沒有辦法讓他到別的地方提貨?”
許施傑看了看她,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想到別的辦法——不過,我看最近的形勢,我們也不一定會繼續在這裡呆多久了,我看彭堅的意思是想拔營了。”
“孃的!”天鷹罵了一句,對許施傑說,“行了,我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們會聯絡你的。”
“那,小蓮的事?”許施傑剛要走,忽然又停住了,回頭問她。
2號和3號看了看天鷹,天鷹想了一會兒,又擡起頭來,深深的看了許施傑一眼,好像下定了主意一樣:“我們會帶她到後方去的。”
“好。”許施傑聽了,心中這才放下一塊石頭來,從後門走了出去。
天鷹看着他走了,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小蓮居然懷孕了,真是巧啊。”
“你是不是懷疑這是許施傑搞得鬼?”3號問。
“你說呢?”天鷹沒有回答,反問他。
3號想了想,也覺得這件事太奇怪了:碰巧遇到一夥強盜、碰巧遇到一夥國民黨,又碰巧的小蓮同志跟許施傑成了夫妻,還懷上孩子了?這些事,一時之間,分不清是什麼原因。
“你們最近有沒有很留意他?”天鷹問。
“沒現他有什麼異常。”2號說。
天鷹點了點頭,說:“你們要繼續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那小蓮同志呢?”3號問。
“我會派另外的同志,扮成她的家裡人,帶她出來的。”天鷹說,“到時候送她到大後方去好了。”
“好。”2號和3號點了點頭,“不能讓自己的同志,把孩子生在敵人的腳下。”
“哼。”天鷹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天鷹真的懷疑上許施傑了。”2號說。
“要是我,我也會懷疑他。”3號說,“現在是戰爭,是每分每秒都在流血的年代。稍有不慎,死的不僅僅是我們自己。”
“難道你也懷疑他?”2號驚訝的問。
3號搖了搖頭:“我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