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聯邦調查總局長的侄子，聯繫上了林奇。
他約林奇見面，不久後兩人就在約定的地點碰頭，一家人不多，但價格不便宜的餐廳。
他坐一張桌子，林奇坐另外一張桌子，兩人之間隔着一道不隔音的屏風。
林奇隨便的點了一些東西，兩人各吃各的，吃的差不多時，總局長的侄子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有人正在重啓對你的調查。”
“他們從我們這邊拿走了不少檔案，你得注意一點。”
林奇很優雅的放下刀叉，拿起餐巾站了站嘴脣上的油漬，“知道是誰嗎？”
“國防部……”
沒多久林奇便起身離開，國防部下場在他的意料之中。
國防部也有一些調查機構，不管是陸軍情報處，還是國土安全局，都屬於國防部下屬機構。
自從她和弗恩來到了斯勒姆之後，彷彿進入了新的生活當中。
這次世界賭神大賽中有一名很特別的奪冠人選，一名大學數學老師。
珀琉斯想要對林奇動手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她的反應都變得遲鈍了一下，響了幾聲後，她才走到電話機旁提起了話筒，敷衍的說了一句“他出去了”。
只有具體的證據，而且是合法採證，才能指控林奇涉嫌洗錢或者謀殺。
遠離聯邦，好像就能遠離一些複雜的事情，每天都是簡單的日子。
而另外一個知情人，老福克斯，前些年也去世了。
軍方再怎麼了不起，也不可能不經過聯邦總統府和國會直接干涉內政，甚至是抓捕在聯邦乃至全世界都有着非比尋常影響力的人吧？
現在負責這個案子的人，很快就拿到了他想要的電話號碼。
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做了，接下來就是聯邦政府和國會聯手製約軍方不受控制的權力。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能指證他有過犯罪行爲的人，或者事情。
林奇不是刺蝟，他是一面絕壁，站在絕壁下時仰望他，便連嘗試攀登的勇氣都會喪失。
藝術，陪伴，消遣，以及性。
賬號註銷，註冊人意外死亡，公司所有信息材料全部銷燬。
這是最有可能證明林奇涉嫌犯罪行爲的內容，但他處理的很乾淨。
雖說它已經成爲了一個獨立的機構，但它挑選人員還是按以前的那套來，從警察、聯邦調查局以及軍方挑選合適的人才加入進來。
至於具體的證據，人證物證，是一條都沒有。
這對軍方來說，顯然是最壞的結果，珀琉斯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該怎麼選。
針對林奇的調查在國土安全局調集人力物力研讀這些檔案之後，陷入了某種無意義的堅持中。
國土安全局從聯邦調查總局拿走了這部分的材料之後，就開始研究起來。
儘管每一個翻看這份檔案的人都認爲戴森的死亡和林奇絕對有直接的關係，但“認爲”是沒有法律效益的。
所以調查……就像是一個玩笑。
一方面他自己也不能確定那封信件裡到底有沒有記錄和自己有關係的內容，其次，他也沒有理由帶走林奇，也不一定能帶走。
現在想要找到他不乾淨的東西幾乎不可能，除了在最初他的手段稍微有點違規之外，當有了第一筆錢後，他所有的手段都是合法合規的。
聯邦是一個講究證據的國家，如果沒有證據的造謠污衊也能被採納，那這個國家早就亂套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國防部下屬單位動手，倒也合適，畢竟都是一個體系。
用薇拉的話來說，黑石資本每年繳納的稅都是按最標準的稅率進行繳納的，沒有任何故意避稅項目！
而在他發展的最初期，真正的兩個可以算得上是人證的傢伙，戴森（流浪漢）以及老福克斯，也都去見了天主。
從最簡單的“誰能贏取最終的比賽”到“某項比賽的第一第二第三名分別是誰”再到“每一項比賽的冠軍和亞軍是誰”，博彩公司和賭場提供了幾十種玩法！
從最簡單的，到最複雜，從兩倍賠率，到幾萬賠率，絕對能滿足所有賭狗對賭博的狂熱！
美術老師的目光從電視屏幕上挪開，轉而盯着電話。
不過這也不算超出他的預料，他甚至把這個範圍擴大了一下，連同安委會都算上了。
但如果不繼續做，那麼他們就拿林奇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甚至是很多企業都在尋求的合理避稅，他都沒有去做過。
國土安全局負責這次調查的組長把消息反饋給了珀琉斯，珀琉斯同意了他的想法，並給予更多的支持。
所以林奇第一個懷疑的其實是安委會，安委會的中層有不少軍方的人。
一些議員老爺擔任委員和委員長，總抓安委會的方向。
如果他們掌握不了證據，那他們就拿林奇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是稍微有點“直接”，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後期安委會改革之後從國會脫離出來，成爲了一個獨立的聯邦政府機構，並直接對總統負責。
而且隨着林奇的第一家間接控股公司“戴森資產管理公司”的註冊人，戴森先生的死亡以及公司的註銷。
他的屁股早就乾乾淨淨了，不乾淨的東西也都隨着歷史成爲了過去。
包括格林兄弟。
到處都是熱門選手的海報，海報下有他們的戰績，以及——投注號碼。
聯邦安全委員會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安全機構，最初成立時是由國會率先成立的。
林奇對自己的“金身”很有信心，可其他人並不知情，反而認爲這會是一個突破點。
作爲他們的監護人，但從來不參加他們的犯罪活動，哪怕他們想要指證林奇，也拿不出證據來。
如果他們能掌握確切的證據證明林奇有犯罪違法行爲的，特別是威脅到國家安全行爲的，那麼他們就有辦法合理的邀請林奇協助調查。
所有和這家公司有關係的資金流動，以及更具體的業務往來都消失不見。
沒有和她有關係的人知道這個號碼，每一通電話都是來找弗恩的。
而諾爾和弗恩這對兄弟幾乎可以說伴隨着林奇的發家史一同成長起來，並且在一些事情中不乏出現過他們的身影。
所以雙方最終的“博弈”，還是落在了“調查”上。
作爲資本的代表之一，就算有些人和林奇不太和睦，他們也不會允許有人破壞目前聯邦的遊戲規則而堅定的站在林奇這邊。
有這時間擔心這些，不如多想想明年的大選。
國土安全局的人反過來思考，如果能把格林兄弟抓捕歸案鎖定證據，認定他們犯罪。
珀琉斯要看的只是那封信件以及它裡面寫了什麼，而不是要和林奇死磕到底！
這是一個不錯的解題思路，至於他們打算嘗試再次潛入林奇的房子，則屬於兩條腿走路。
這也讓這位數學老師的比賽更加的吸引人，他在接受採訪時也曾說過，獎金只是一部分，他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所有人，學習好數學是有意義的！
當然有意義！
那可是數不清的錢！
已經有選手要求移除他每次攜帶的草稿紙和鋼筆，不過目前並沒有被組委會採納。
那些草稿紙上本身沒有任何內容，都是他用來計算的一些東西，大概是一些概率的計算。
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發現，他們發現聯邦調查局下屬部門內一名前調查員，現在和格林兄弟中的弗恩熱戀中。
以珀琉斯在軍方的影響力，他絕對能調動這部分人爲他做點什麼。
但具體的工作不可能由老爺們去做，於是他們從警察隊伍，聯邦調查局以及軍方都抽調了一批高專業素養的人員充填到安委會中。
有些人像刺蝟，讓人無處下口，因爲會被刺傷而不敢下口。
此時的斯勒姆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更擁擠的遊客。
這些材料有大多都是記錄着林奇什麼時候和什麼人見過面之類的，還有一些可疑的情報。
這就是她簡單的生活。
調查這個東西，林奇沒有太在意。
繼續研究檔案包括對林奇進行調查是毫無意義的，哪怕他們去塞賓市尋找證據也沒什麼意義。
斯勒姆所有的賭場，包括聯邦本土乃至全世界的博彩公司都在接受對這些選手的投注。
他保持着目前最高的效率，輸得少，贏得多，關鍵的時刻直接放棄！
否則什麼用都沒有。
在這個過程中檢查一下特魯曼先生留下來的信件，顯然就不會顯得太突兀了。
再讓他們把林奇拉下水，哪怕最終查不出林奇有什麼犯罪行爲，至少也能借助“協助調查”的名義對林奇的產業進行搜查。
弗恩現在比在聯邦忙的多，除了週一週二會清閒一點，週三到週日幾乎整天都在外面。
所以只要她接起電話，她就會提前告訴電話另外一頭的人想要的答案。
但是這一次，她顯然弄錯了。
電話那頭的人喊出了她在之前任務中的代號，這意味着這通電話是打給她的。
“方便說話嗎？”，電話另外一頭的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