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黨先生,離婚吧
此時的許岷完全沉浸在自己美好的世界中,滿心滿眼只有面前的喬馨一人!
看着她,靈魂深處便傳來一股難言的激動和興奮一一這是獨身的二十五年來,許岷覺得自己距離幸福最近的一刻!也是他距離自己心中女神最近的一刻。
從前那些女人知道他是鄉下人,僅有一份工地的體力活,沒房又沒車時,總是用鄙夷的眼神看他。
她們瞧不起他。
雖然沒有說,但許岷比誰都清楚,他恨,卻又無能爲力。
而現在,不用那鄙夷眼神看自己的女人就躺在自己的面前,讓他如何不激動?!【木說:人家是壓根沒看你好不好!】
這感覺,就好像是渴水的魚兒遇上一場令人酣暢的大雨,就好像是想要打瞌睡的時候上天掉下來了一個枕頭,所以,許岷無暇去追究這“枕頭”到底是哪一家的,或者說,他是不想,他怕自己一個猶豫,一個理智,這“枕頭”就再也不會再有了……
可就在許岷克服了所有的心理障礙,將自己圈在這個自我逃避而構建而成的時間,不能自拔時,那兩聲咳嗽聲,便如雷灌頂……
霹靂一聲,許岷那個自我沉醉的世界破裂了。
這一瞬間,酒吧後巷的髒亂環境,以及那股撲鼻而來的腥臭味再次刺激許岷的感官,如此強烈的對比,又是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許岷整個人僵立在原地,久久,就像是變成了化石一般。
而那“咳嗽”之人,也是耐心,咳完兩聲便再沒有半點動靜,饒是許岷怔愣許久,他也沒有半點反應。
待得許岷回過神來,甚至有些懷疑,那兩聲咳嗽,是自己的錯覺嗎?
許岷在心中如是問自己,有一種僥倖,但還是梗着身子,慢慢的,慢慢的,轉過了身子……。
“嘶!”
視野已經習慣了黑暗的許岷,轉身便看到成排的黑衣人映入自己的視野,最本能地反應,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是許岷膽小不經嚇,而是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轉過身來,面對的,會是如此大的一個受衆!
只見那兩列黑衣人筆直非常地呈扇狀在後巷排開,即便在黑暗中,也給人一種不容小覷的威勢壓迫感,更何況是許岷這個本就心虛又被嚇了一大跳的人?
再一想到,自己剛剛的行爲是在這些黑衣人的注視下進行的,而且自己現在外褲已經完全褪下,許岷愈發心慌勢弱起來。
好容易,許岷穩住了自己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地嚥了一大口唾沫,想要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眼前的場景實在是有些太驚悚,也太震撼,震撼到,許岷懷疑其真實性。
可他心底那抹的僥倖沒有成真,眼前這一票烏泱泱的黑衣人根本沒有消失,不過在他的仔細看下,卻也有了新的發現一一成列站立的黑衣人中央還是還有一個坐着的人?不,是坐在輪椅上?
因爲光線太暗,許岷有些不確定。
但是下一秒,輪椅緩緩地滾動,許岷確定了,看清了,與此同時,心底而是越發的沒數了……
他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坐着的男人,比那些凶神惡煞、氣場外放的黑衣人給自己的壓迫感還要強!而看着他一點一點地靠近自己,許岷只有一種想要馬上轉身,瘋狂跑路的衝動!最好啊,自己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男人才好!
但偏偏,這一刻,他的全身的肌肉僵硬如鐵,雙腿更像是在這地上紮根了似的,根本沒能動彈一下半下。
好在輪椅男人在自己面前大概兩米的位置停下了,不然許岷真懷疑自己會不會因爲壓迫太強,心臟負荷太大而直接猝死過去!
也是在輪椅停下的那一剎那,許岷覺得自己好像又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只是依舊有些小心翼翼的。
“我、我……”
大概是場景太過冰冷瘮人的氣氛,抑或是和輪椅男人四目相對時心虛太甚的緣故,許岷下意識地就想要對輪椅男人解釋一些什麼,只是這嘴巴張開了,許岷又說不出一句半句連貫的句子,最終他的話又是被男人的咳嗽聲打斷了。
“咳咳、咳咳。”
這次男人似乎咳得比較厲害,許岷便看他從右邊兜裡拿出了一塊白色的帕子,捂着自己的口脣,繼續可是。
其實在許岷以往的認知中,帕子這東西都是大姑娘才用的,偶爾看到用帕子的雄性動物那都是電視上的儒雅男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而這輪椅上的男人一開始給許岷的感覺便是冷毅,和儒雅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此刻看他用帕子,許岷卻也不覺得違和。
或許真的是氣場太強大了,一舉一動,都讓人挑不出錯,也不敢挑錯!
待男人咳完,收了帕子,許岷再次從自己的遐想中回到現實,又是緊張了起來。
“你喜歡她?”
“啊?”許岷回身之後就全神戒備地看着輪椅上的男人,大有一個情況不對,就掄起旁邊的木棍拼命的架勢,沒想男人開口問的問題如此跳躍,以至許岷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愣了一下,許岷消化了男人的問題,卻沒有馬上回答。
說實話,這個問題在許岷看來,無論如何回答,都是錯的。
但迫於輪椅男人那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許岷還是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而點完頭,許岷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依舊昏睡的喬馨……
“眼光不錯。”
聞言,許岷又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這輪椅男人的思維了。
你說這種時候,在許岷分析看來,要麼就是輪椅男人黑吃黑,要麼就是自己被他舉報,吃幾個月號子飯。而不管是哪一種,那都是乾脆利落,簡單粗暴的,絕不可能出現這種詭異的畫面一一兩個大男人在骯髒的後巷,一個站着一個坐在輪椅上聊天一一而且在兩人的身後,一邊是昏睡不醒的美麗女人,一邊是成排站立黑衣壯漢。
真是怎麼想怎麼不和諧啊!
許岷兀自神遊胡思,卻是忘了回答。
好在這輪椅男人似乎也並不準備要聽許岷的回答,兀自說着,又是咳了兩聲,然後就控着輪椅,直接往着許岷身後,也就是喬馨的方向去了。
許岷真是覺得奇怪,這輪椅男人會不會太放心大膽了一些?
他好似完全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底盤,絲毫不擔心許岷可能暴起,也全然不在乎這裡還多了一個他,好似和許岷說完那兩句話後,他就再也看不到許岷了一般。
這邊許岷被輪椅男人弄得一頭霧水,可偏偏真就是不敢上前去阻攔他。
只能像是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不能退也不能進。
而就在輪椅男人在喬馨身邊停穩輪椅後,那兩列像是或雕像一樣的黑衣人突然動了起來,像是一陣風,毫無預兆又不可阻攔地向着許岷衝了過來。
待許岷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這一夥黑衣人團團圍住,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或者說,如此陣仗,許岷就是那反抗的心,也都沒有了!
混亂中,許岷只感覺那七手八腳地都往自己的身上招呼,束縛的束縛,捂嘴的捂嘴,分工明確又力道驚人,很快許岷就成了一個人肉糉被往酒吧後巷外拖。
遠遠的,許岷就聽到大概是輪椅男人的聲音道,“小懲大誡,挑手筋吧。”
許岷聞言的當時並沒有反應過來那話是什麼意思,直到人被拖出酒吧後巷才明白輪椅男人說的人是自己,頓時也顧不得敵我實力懸殊,便劇烈的地扛起來,只是這效果猶如螳臂當車一一徒勞而已。
對許岷而言,黑暗的夜,這才正式拉開序幕。
待第二天清晨醒來,發現自己渾身傷勢輕重嶙峋,右手自手腕以下沒有半點力氣,許岷才知道,自己昨夜的一個衝動決定,是多麼錯誤和嚴重!
不過這些就是後話了。
說回那“路口”酒吧的後巷,一行黑衣將許岷拖走之後,後巷再次被沉寂所淹沒。
就連那惱人的老鼠,此刻也不見了蹤跡,偶爾隨風飄來的腥臭味,似乎也淡了許多。
就看輪椅男人艱難地將地上的喬馨抱起,放在了自己的雙腿之上,月色下,喬馨的睡顏更多幾分安穩,也讓人更加眷戀、留戀。
男人修長的手指微微曲起,指關節在喬馨的臉頰上輕輕地刮過,像是情人間的私密動作,又像是在逗弄自己家的寵兒,帶着說不盡的溫柔,連帶着男人的目光也柔和了,嘴角也是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睡夢中的喬馨大抵是感受到了這份溫柔,竟呢喃出聲,“阿澤……阿澤……”
聞聲,輪椅男人身形一滯。
好半響,男人才從怔愣中緩過神來,放下了刮喬馨臉頰的手,然後呆呆地看着她。
昏睡的喬馨也格外配合,蜷縮在他的腿上,似乎是得到了最踏實的懷抱。
也不知道男人看了有多久,卻依舊是沒有看夠一般,但想到什麼,男人最終嘆了口氣,一手扶着喬馨,一手控着輪椅往後巷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