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手友清現在所使用的這一招,乃是佐佐木流槍法之中非常實用的一招阻擋的招數,不過其中就因爲平時的刻意學習,所以蘊含了一絲太極的原理在其中。
他的整杆長槍先是往前一送,這個動作平白無奇,這是非常普通的格擋的動作,所以作爲他對手的熊谷信直根本就沒有在意,只是想通過自己的力量,來取得這一場勝利。
不過這一次熊谷信直判斷錯了,他還是不應該小視井手友清的,剛剛在須高地方,他已經因爲小看宮本武能,吃了一個虧了,當然了其中黑田家的防具發生了極大的作用,但是他受傷乃是事實。現在作爲猛將的熊谷信直,又犯起了自己容易輕視對手的毛病,這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現在兩個人乃是馬戰,馬戰和步戰乃是幾乎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情況,因爲有了馬匹的助力,所以很多東西都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就比如現在,井手友清在長槍接觸到熊谷信直的武士刀的一瞬間一夾馬腹,長槍緊緊地貼着對手的武士刀,往後一縮,再借助馬匹的力量,猛地往前一送,就是一種借力打力的打法。
這個招數在井手友氏的教導之下,他已經能夠嫺熟的使用了,只是分寸的拿捏上,還不一定能夠每一次都那麼的準確。畢竟整個招數,包含了貼、收、送三個動作,而且出招還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實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就是這樣一個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招數,在井手友清超水平發揮,猛然使出來之後。熊谷信直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但是他明明看到井手友清並沒有使用太大的力量,似乎就是用刀對着自己一撥弄,其中的過程他自己也沒有看得太清楚。
結果就是這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是如何出招的一個招式,熊谷信直瞬間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力量。他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難道這個年輕人擁有自己都無法抵擋的力量。如果不是最好,但萬一是的話,那自己可就要倒大黴了。
剛剛的宮本武能就是的,現在又突然跑出來一個井手友氏的兒子,看起來也是實力強大的武士,難道黑田家就像自己之前想的一樣,已經真的達到了隨便拉出一個人,都是絕世猛將的程度了嗎?
熊谷信直立刻勒住了自己的戰馬,轉身就對着井手友清再次攻擊了過去。年輕人似乎腦後有眼睛一般,在他剛剛出招的時候,就已經一刀對了過去。兩刀相會的時候,熊谷信直再次感覺到了那種比自己還要強的力道。
熊谷信直感覺到了年輕人的力量,他這個時候才忽然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年輕人可能是在扮豬吃老虎。
想想自己剛剛他和自己交手的過程,這個黑田家的年輕人,自己在他的臉上連一點慌張的表現都沒有看到,這絕對不應該是一個沒有任何考慮,只是會說大話,然後就衝出來和人對戰的年輕人應該有的表情。
結合之前的種種,還有這個青年剛剛兩招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熊谷信直知道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有贏自己的把握。
熊谷信直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既然在一次遇到了強勁的對手,他於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還有最精妙的招數,在原地和井手友清開始了交手。
熊谷信直之前和宮本武能交手之時,左手臂所受的傷,多少還是影響了他的發揮。他是個莽夫,因爲之前完虐竹中重矩,他以爲自己的傷只是小事情,他自己沒有太過在意。
因爲也是剛剛來到此處,所以對於熊谷信直受傷的事情,井手友清也不知曉,當然了,即使知曉井手友清也還是會不留情面的攻擊,這畢竟是戰場,是一個基本上不允許仁慈的地方。
兩人走馬觀花一般的戰在了一起,一把刀如下山猛虎,舞的是虎虎生風,聲勢駭人。一杆長槍如出洞靈蛟,不時吐信,伺機而動。
兩人打得熱鬧,自然也就牢牢的吸引了兩方所有人的眼球。尤其是毛利元就,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熊谷信直能贏,就立刻下令繼續衝擊黑田家的陣勢。
如果他快輸了,同樣會下令衝擊黑田家陣勢,不過目的就是救下熊谷信直,畢竟這是一個可以信得過的家臣,也是一個準一門衆,雖說人傻了一點,但是忠誠一直沒有一點問題,不管這個忠誠是對吉川元春的,還是對毛利家的,這纔是毛利元就看重的。
熊谷信直和井手友清戰至近十五回合之時,熊谷信直坐下戰馬忽然猛地後退了一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馬爲什麼會這樣。之前他也不是沒有馬戰過,這匹馬已經跟了他三年了,也算是一匹不錯的戰馬。這匹馬在之前的戰鬥之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其實他的馬忽然表現失常,並不是什麼偶然的事情,其實就是井手友清的戰馬在兩人交戰之時,對着熊谷信直的矮腳馬咬了一口,矮腳馬受了傷,自然要後退。
馬的這一退極爲突然,而且還非常的猛烈,熊谷信直感覺到自己左臂傳來了一陣疼痛,那是宮本武能帶給他的傷。
“不好,熊谷有危險,諸位大人,現在可能乃是本家最後的機會了,爲了活下去,爲了自己的家族和榮耀,聽我號令,全軍衝鋒。”毛利元就用盡了全力,大喊一聲
熊谷信直還沒有反應過來,井手友清拍馬趕到,一槍直刺他的胸口,他勉力想要抵擋,但是井手友清一槍大力的砸在了他的武士刀上,他本就已經被觸動了傷口,現在來上這一下,他幾乎都要拿不住自己的刀了。
井手友清接着大槍迴轉,熊谷信直還想要抵擋,一刀還是勉強的殺退了對面的年輕人。這時候他催動戰馬,想要往回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