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於黑田家呀!”吉見政賴這時候呢喃道,這個時候因爲黑田家的強勢攻城,而且吉見家確實是已經陷入了絕境,所以原本咬定不會降服黑田家的他,也終於是有些動搖了。
“在下認爲叔父大人所言不妥,父親大人,我們這裡還有數十人,要不然和黑田家拼了。黑田家不過是一介賣眼藥出身的賤民,本家乃是石見國名門,和黑田家一戰,即使是最後玉碎,也好成全我們的武名。”
“但是我們降服的話,至少還能夠保存本家的苗字,否則吉見家就真的完了呀!”吉見賴實哀求的說道。
“父親大人絕非如此,以現在的情況,即使是本家降服了,且不說黑田家對於本家之後的態度,本家之後絕對會背上一個怯戰之名的。”吉見政賴長子吉見廣賴說道。
“是呀!父親大人,不如和黑田家拼了。”吉見政賴次子吉見廣正也說道。
“我這麼說,不是爲了我一個人,也不是貪生怕死,我吉見家前後數百年,現在所有族人都在此城。如果和黑田家繼續抵抗下去,我吉見家就完了呀!兄長,請您三思呀!”吉見賴實對着吉見政賴跪下說道。
“叔父請不要這樣,你要知道,即使本家現在選擇降服,黑田家就一定會接受嗎?”吉見廣賴說道。
“這……”吉見政賴本來已經被吉見賴實說的有些心動了,現在聽到自己的兒子一說,他又冷靜了下來。
是呀!黑田家會接受自己的降服嗎?要知道自己可是毛利家的地方重臣,而且就在這幾天還在選擇強硬的抵抗黑田家的進攻,這絕對可以被理解爲對黑田家的頑強的抵抗。而黑田家似乎一向不喜歡對自己強硬抵抗的勢力,因爲之前這麼做的,基本上已經都被滅族了。
吉見政賴心裡問自己,如果是自己站在鬆井重孝的位置上,在遇到自己這樣的抵抗之後,特別是都已經攻到對手城內的時候,自己還會不會放過對手。他自己得出的答案是絕對不會,他如果在鬆井重孝的位置上,絕對是要殺了對手的。
這樣第一個乃是一統石見國的功績,平定一國乃是了不起的功績呀。第二個也可以爲黑田家多保留一些土地,畢竟自己如果真的降服了,作爲一個原有數萬石土地的大名級的家臣,至少還是要分走數千石土地的吧!
如果鬆井重孝選擇殺了自己,這多出來的數千石土地,完全可以封賞給其他的豪族之類的有功家臣,然後再擴充黑田家的本領,增強黑田家本家的實力,黑田家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吉見政賴閉上眼睛,用了數分鐘纔想明白這個道理,在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吉見家所有的一門衆、家臣武士,還有普通的常備足輕,都只是安靜的等待着吉見政賴,沒有任何一個人說哪怕一個字出來。
吉見政賴猛地睜開眼睛,大聲地對衆人說道:“諸位,我已經想明白了,黑田家是絕對不會接受本家降服的,既然這樣,作爲石見國的名門,就像太郎所說,我們讓可惡的黑田家,見識一下我吉見家的威名吧!”
“嘿!”
吉見政賴都記不得自己上一次這麼有激情是什麼時候,似乎是自己二十多歲的時候,第一次去見毛利元就公的時候,他誇獎了自己幾句,自己表決心的時候,和現在是一樣的富有活力。這一晃已經過去二、三十年了,實在是懷念呀!
“殺”已經穿戴整齊的吉見政賴,高舉着自己的武士刀,在幾個一門衆的簇擁之下,第一個衝出了御館。
除了忠心的家臣和士卒之外,整個吉見家從本家到支族的族人全部都在這裡了,可以說此時的吉見家衆人,已經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要和黑田家一戰了。當然這也代表只要沒有逆天的奇蹟出現,吉見家的滅亡已經成了無可逆轉的事情了,想要壯烈是要付出代價的。
吉見家衝出御館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黑田家的目賀田幸宣的番隊,他本來在佔領了濱田城的水池之後,就準備前來圍攻御館的。
本來進入濱田城之後,他是在整個隊伍最後方的,因爲黑田家的其他武士,都在搶佔城內的其他戰略設施,他的目標是城內專門儲水的水之丸,結果這裡的吉見家士卒全部選擇了降服,這就讓他輕鬆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既然已經佔領了水池,之後需要做的就是找別的目標,而水池靠近御館,御館也就成爲了他的天然的最佳目標選擇了。
目賀田幸宣之前乃是尼子家的家臣,因爲尼子家被毛利家奪去了出雲國,松田政近、平野久利、龜井茲矩、目賀田幸宣、朝比奈彌太郎、秋山良泰這些家臣不看好尼子家的未來,所以當時一起投靠到了黑田家的麾下。
這些人之前也都算是在尼子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來到黑田家之後,黑田家也給與了他們每人數百石的土地,算是對他們主動投誠的獎勵。要知道如果不是主動投誠的話,在黑田家基本上都要從兩百石的足輕組頭,或者是數十石的奉行,甚至是足輕小頭開始做起。
對此因爲有小西隆佐似乎是無意間的告知,使得他們對黑田家還是比較感激的,畢竟當時已經出奔的他們即使是比較知名的武士,實際上也只是一介浪人而已。
目賀田幸宣目前只是領足輕大將格,在加入了黑田家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隨着大軍出陣,所以對於這一次的機會,他還是非常珍惜的,而且因爲黑田家幾乎現在已經是橫掃西國的局面,面對一個已經被攻破了二之丸的吉見家,他現在顯得非常的興奮。
加上現在他是最靠近本丸御館的人物,別的武士的番隊還隔得很遠,只要他能夠第一個攻破濱田城的御館,斬殺吉見家的任何重要人物,都必然是重要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