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柯凌就往牀上一躺,好好地舒展了身體後,道:“小唐,你真有把握能破‘九宮七煞局’?”
我想了想,道:“沒有,但得試試,看着這夥人、獸害人而什麼都不做我覺得過意不去?”
“好i,就算你有道理,那我們試探出陰氣釋放口,可怎麼卸去陰氣?卸完陰氣又來至陽之物輸入?”柯凌的問題是一個接一個。
我答道:“還記不記得二哥的卸陰符咒?我知道這次任務不簡單,所以臨行前從二哥那拿了一套,只要使用得當,雖效果不及二哥親臨,也儘可卸去局內陰氣。至於至陽之物,當以易得、效強爲宗旨使用,我覺得可以……”
我一句話沒說完,靈兒插嘴了,道:“黑狗血?”
我道:“也行。”
柯凌卻還懷疑,道:“行不行的?黑狗血?那麼邪門的一個局?”
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夏道:“局雖邪門,但不及人來的記靈巧變,黑狗血儘可讓局勢產生變化,甚至破局,值得一試。如果在黑狗血中參入硃砂,功效肯定更明顯。”
我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道:“既然大家都覺得可行。我們仍是以兩組分工同時進行。我和靈兒去抓拿欲獸和解救被吸走的魂。老夏和小柯去破局,務必小心華平。我們現在對破局產生怎樣的副作用並不明瞭,所以以人身安全爲第一要務,如果事情有變,不在能控制的範圍,就儘早脫身到樹林和我們這一組會合,在圖後策。”
靈兒拿出四個鈴鐺,分別系在我們的左腕上,道:“這是同命鈴鐺,但我們四人中某人有危險,鈴鐺就會自動發出響聲,以示警示,我們兩人一組儘量不要走散,如果鈴鐺無風自響,那就是另一組有危險。”
我接着道:“我們今晚七點鐘同時分頭行動。記住。鈴鐺自響,無論任務完成情況如何,先放下,馳援另一組。”我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所以才反覆強調安全第一,任務第二。
任務佈置完畢,我將卸陰符咒交與老夏,並教會老夏使用法門。
確認對整個行動的安排沒有不清晰後,老夏和柯凌先行出門去準備黑狗血混硃砂。
我目送兩人出門後一坐下就發現靈兒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我,我被看得很有些不自然。
我不由摸摸自己的臉,又看看鏡子,沒什麼東西啊。
我轉身不理睬靈兒的注視,但從桌前鏡中發現靈兒始終盯着我,我覺得非常難過,實在忍不住,問道:“小丫頭,幹嘛老盯着我?我沒欠你錢吧?”
靈兒看我的窘迫的樣子,不由捂嘴大笑,道:“沒有啊。這是覺得唐哥今天怪怪的,變得很囉嗦,變得很多愁善感,不習慣。”
我被靈兒說得不由一楞。是啊,從接受這個任務,而悟虛讓我牽頭以來,我覺不再像以往般灑脫了。我變得在乎、謹慎了。我怕我的兄弟們受傷害,更怕我的錯誤決定導致他們有所損傷。
我記得有人說過,一個好的領導者,在每戰打完戰後的第一件事是:不問戰果,先問傷亡。那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好領導者,我是在乎自己的責任而變得小心還是真的關心與我並肩作戰的這班兄弟而變得謹慎?
我用力的甩了甩頭,想將這個困惑甩出我的腦海。我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心,我不能莽撞,不能剛愎自用,我得爲信任我的兄弟們負責;我也要自信,要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在兩個前提下,哪怕丟了性命,我也不能讓我的兄弟們受到傷害。
一經想通,我覺得整個心緒豁然開朗,覺得整個人一陣輕鬆。
我不再理會靈兒的眼光,報以自信的一笑。
我看了一下手機時間才四點,調校好手機鬧鐘,接着沉沉睡去。
我在傍晚6點準時醒來,叫醒捲縮成一團睡得正香的靈兒。
兩個人草草吃過晚飯後,來到學校側門外的樹林前。時間指在18:45。
聶政的提示是“戍進戍出、土進水出。”
我完全瞭解意思。戍進戍出,指進入墳場的時間。戍是指晚上的7點到8點之間,在每晚的7點到8點之間可以進出墳場,也就說我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完成抓拿欲獸、解救失魂。土進水出,指進入墳場的空間。結合我昨晚走出墳場經歷,我知道是要跟着“土性能量”進入墳場,根據“水性能量”走出墳場。
我蹲下,將“土性能量”輸入地下,任其在地下自由遊走,測定走向後,看準時間,在19點正,拉着靈兒向測定的方向走去。
一踏入森林,天忽然就黑了。周圍變得沉寂如死,陣陣冷風吹來,有種秋涼如水的感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們已經靠近墳場的入口而受到的影響。
靈兒不知道是冷還是怕,緊緊拽着我的手臂,半邊身體都靠攏過來,我能感覺到她劇烈的心跳,還有的雙手冰涼,渾身在微微打顫。
從沒有和女孩子這般接近,還是如此一個清新、可愛的女孩。不知怎麼的,我滿腦海想到的就是錢鍾書先生《圍城》中的唐曉芙,也許,靈兒就是我的唐曉芙。
陣陣少女獨有的香味撲鼻而來,不是很嗆人的那種香,而是一種如微風般很輕輕柔柔,似有似無的沁人心肺、振人志氣甜。我不由得掌心一陣狂冒汗,在如此這般陰森恐怖的環境,不覺得冷反覺得熱,不覺得怕反而希望這段路不要走完,永遠走下去。
可惜事與願違,就這麼一腳踏出,眼前一亮,已出現了一片空地,稀稀疏疏的月光照在地上,勉強能看清眼前的情景。
眼前的這片空地和昨晚所見沒有變化,荒草叢生,及眼處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小土堆。一片荒涼蕭殺中暗藏詭異恐怖。
我記得昨晚我是朝那紅磚屋子走去才遭到襲擊的,相信那屋子是有些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的,只是昨晚沒發現什麼,今晚得故意鬧一鬧才行,把那隻欲獸鬧騰出來。所以,我打算故技重施。我拉了拉靈兒,朝那紅磚屋子一指。
靈兒明白我的意思,配合着朝前走去,也許是聽過我說墳中死人會爬出來,靈兒左盼右顧,拽着我的手臂抓得更緊了。
約走到墳場一半時,果不其然,地面傳來一陣淅淅簌簌的聲音,一隻只爛光了、爛了一半的手撥開泥土升了出來。
靈兒嚇得急忙手指在空中比劃,隔空虛劃六芒星。我急忙制止靈兒,否則她要是打出“切割結界”,這些死人就慘了,死後還得支離破碎。
我按住靈兒的手道:“等一等,我來應付。”
靈兒聽了我的話,不情願的撤去結界。
有了上次的經驗,我知道這般死人都是臨時演員,是沒什麼能耐的,所以並不慌張。
我忽然大喝一聲,運起全身能量,將“木性能量”全部注入土中。由於木克土,所以如我所料,那些死人被我的“木性能量”衝擊得如炮彈般從土中蹦出,一個個蹦得2米來高,又摔回爬出來的坑裡,不動了。
我拉着靈兒接着往前走,不一會來到紅磚屋子前。從陳古井那裡知道,這間屋子原來是用來燒人的,那麼屋子內壁上的那些粘手的油膜就應該是屍油了。這間屋子陰氣重、怨氣濃、煞氣盛,除了這裡,我想不出欲獸會躲在那裡?可是怎麼樣才能逼他現身呢?
忽然,我想到一個好主意。我拉着靈兒退後幾步。我右手伸直,運起“金剛氣殺刀”,狠狠的朝紅磚屋子左側砍去,這一刀如果劈實了,我敢保證這屋子至少會塌一角。
就在千鈞一髮間,那間紅磚屋子彷彿軟了,又像是影像扭曲了一樣,整個屋子活了過來,屋子扭動間向右側傾斜,堪堪避過我致命一擊。
我心頭一陣得意,我的猜測果然正確,看你能躲我多少刀?
我注意打定,雙手齊發,上下紛飛間,數十道刀氣從四面八方朝紅磚屋子砍去。
我讓你躲無可躲。
“你欺人太甚。”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紅磚屋子抽離,落在我和靈兒面前。
而紅磚屋子隨着黑影的抽離,不再扭動,恢復了原狀。然後在我數十道刀氣的衝擊下轟然倒塌,成爲一堆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