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州怪談(二)

005縱火老太婆

在我家對面的樓頂層,住着一個八十多歲的胖老太婆。她的相貌好賴我暫時是無法評價的,畢竟我不知道那個歲數的人該怎麼判斷模樣好壞。不過有一點,她幾乎所有的皺紋都是從眼角延伸出來的,所以這就使得她的雙眼特別醒目,哪怕你視力不佳,只要遠遠地望見她,就會立即先感受到她灼人的怪異目光。

她好像沒什麼親人和朋友,也沒見跟誰說過話,她總是孤獨一人。不過有熟悉她的鄰居說過,似乎她曾經有一個孩子,在外地工作,後來不知怎麼病死了。她也有個丈夫,可看樣子,也在某個時期離開了這個世界,沒留下一絲痕跡,消失的平淡而又突兀。據說她曾親手火化了丈夫和孩子,不過我們認爲不太可信,她不在火葬場上班,甚至沒有工作,根本沒這個權限。

她是這一帶最令人討厭的居民。她喜歡吸菸,專用老式的火柴點,點燃後她卻並無熄滅的意思,而是把火柴往行人身上扔擲,最後嘴裡的菸頭也如此處理。好在她因年齡的限制動作緩慢,大部分人都能及時地避開,這纔沒造成什麼損害,不過這種習慣使她非常出名,看到她總會有人說:“‘縱火老太婆’來啦!”大夥看她一把年紀,說不定連日本鬼子也見過,飽經滄桑又孤苦伶仃,也就暗暗隱忍。

我家的樓房靠着一座小山。雖然我們是城裡人,但總喜歡自己拾掇個菜園子,親手種一些西紅柿、黃瓜、茄子之類的蔬菜,這樣既鍛鍊身體又比去集市上買省錢。後來,成了這個居民區的小風俗,人們種菜都其樂融融。可過了些日子,大家都能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在不停地偷園子裡的菜,不僅如此,還踏壞了很多剛種下去的菜苗。從那腳印大家就都能猜得出是誰,但還是不好意思去說。誰知那老太婆變本加厲,幾乎把我家剛種下的西紅柿全摘走了。她那種毫不掩飾自己惡行的習慣尤其令人討厭,正如她放火時一樣,非但不逃跑,反而還總是在一旁尖聲嘲笑。有一次她被我當場逮住,不僅臉上絲毫沒有羞愧之意,反而還陰邪地衝我笑,然後冷不防抱起一隻瓜就跑,我氣不過就去追她——她當然跑得沒我快,但她突然轉身,狠狠地把瓜向我砸去。我距她挺近,驚慌失措地閃開,這纔沒有被擊中,否則說不定會被打傷。我怒不可遏,她卻像鴨子一樣“嘠——嘠——嘠”地長笑起來,又劃了根火柴擲向我,我唯一佩服她的是她劃火柴的速度,看來是經常練習。這裡是山區,火很快將一簇草燒起來。我急着去撲火,也沒工夫管她。她知道我騰不出空閒,竟然索性大大方方地返回我們菜園,又抱走了那兩隻瓜,以彌補適才的虧損。然後她從我面前很從容地走過,當然,沒忘記發出那種獨有的烏鴉式笑聲。

從此我就更加憎惡這個老怪物。

對於住在她對面的鄰居,她也不放過。她的對門就是我的同班同學,她一家都喜歡吃老式的燒炭火鍋。而城市裡基本上都是電火鍋,即使有買那種舊鍋,也沒有那種相配套的特製炭。後來,同學的父親很辛苦地買到一些,堆放在頂樓,第二天一早居然一根不剩。他們一家正奇怪之際,樓下突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尖叫,打開窗一瞧,原來是那個老太婆正滿嘴噴涎地向樓下擲那些粗大的木炭,木炭被點燃了,樓下的行人們亂哄哄地四散奔逃。

我同學的父親極爲氣憤,有些個行人態度也很強硬,於是報了警。老太婆在派出所呆了一天,她的年齡佔了相當大的便宜,不要說拷打,連罵也沒挨一句。她一回來就在樓上大聲咒罵,並錯字連篇地用炭石在我同學家的防盜門上亂塗亂畫了很多惡毒詛咒之類的字符,還用釘子打了很多寫滿粗紅字的恐嚇紙張,最離譜的是,她竟在門口屙了一泡屎,臭氣熏天。我的同學還進了醫院,並非是因爲精神受到創傷,而是那老太婆在她家門口擺放的運動鞋裡放了釘子,將她的腳扎傷至骨。從那時起她就再也沒來上過學,後來,她全家都從對面樓上搬走了,至於去哪兒,我想,只要那個老太婆不知道就行了。

大家已經徹底把她恨透了,這是個商業時代,04年到05年期間,她的名氣突然變更很大,炒出了本小區,連整個市區甚至毗鄰的區都知道了縱火老太婆的傳說。正如任何地方都有它獨特的傳說一樣,老太婆成爲本地怪談已經兩年多,大家在她沒有釀成嚴重的火災前,都是很忍讓她,包括縱火在內種種神經質的行爲的。就這樣,都習以爲常了。

我並非與衆不同,抑或許是我太過膽小,我總是留意她那不懷好意的壞笑,似乎藏匿着什麼更深層的東西。我個人認爲,怪人要比鬼魅更可怕,畢竟他們活生生地存在於我們的生活中。

就在兩個半月以前,大概是週末,我排着隊上了擁擠的七路車從學校回家。比較幸運的是我正好站在了一個正要下車的孩子旁邊,於是愜意地坐下,想着星期天怎麼安排。就在第二個站點,我猛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佝僂身影,正是那個老太婆!我多少吃了一驚,轉臉向窗外,裝作沒看見她。可她一定看見我了,我甚至有種強烈的感覺,認爲她就是算準我在這輛車上,才搭乘的,只是我不明白,她一向深居簡出,今天怎麼會出遠門?當她詭異地衝我笑了笑,然後以一種老人難以具備的穩健步伐衝向我時,我幾乎覺得自己已經不能活動了。

她擠到我面前時經過很多人,但每當人們爲她粗暴的動作而正要發怒時,怒火卻在看清她以後因其年紀而平息。她就是這麼站在我旁邊,我本就對她心有恐懼,而她那種俯視的目光配合着碩大而枯萎的腦袋,更令我感受到無形卻又極其濃郁的壓抑。

這時,人們都暗地裡朝我指指點點,意思是老人到了我眼前居然不讓座,漸漸的他們的聲音明顯大起來,老太婆用常人難以察覺的壞笑得意地向我示威。我一陣忿怒,但迅速爲恐懼所掩蓋。她的優勢僅僅在於她的年齡,但她決不值得晚輩的尊敬,憑什麼要我讓座?但不論是鼎沸的輿論壓力,還是她本身帶給我的悚懼,都使我不得不向她低頭屈服。

突然之間,我身後坐着的年輕人站起來,有意地高聲說道:“老奶奶,你坐我的座吧。”然後挑釁般瞅了我一眼。周圍的乘客們在用眼神讚許他的同時,也加重了對我道德上的批判。誰知那老太婆居然搖搖頭,死死地盯住我的座位,一隻幾乎是乾屍般的死皮包裹的手骨向我座前的把手抓來。我明白她是吃定我的座位了,我沒必要跟她較真,即使她毫無道理卻佔盡上風,但是我還是站了起來,很有“禮貌”地說:“您請坐。”

老太婆倒是有些意外,向我咧開血色很濃的嘴(她渾身上下都與常人不同,可我很奇怪居然只有我注意到了),笑着說:“謝謝你啊。”

我只是象徵性地點點頭,轉向別處。

車很快到我家附近的站點了,我趕緊下了車,但不出所料,那老太婆保持着古怪的姿勢,鴨子般跟着我,而且步伐越來越急,我一轉頭看她,她就不動了,如果我的眼睛不能辯色,那她真的比石雕還穩固。我回頭再走時,她又緊緊地跟上了。

“你……”我下了極大的決心,終於決定直接面對她,“你想幹什麼?”

她還是那種無法言喻的怪笑,顯得愈發猥瑣可怖。

迎面有個中年人在東張西望,嘴裡叼着根菸,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說:“小夥子,有火兒嗎?”

我年少輕狂的時候抽過煙,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搖搖頭。

老太婆“呵呵”兩聲,從身上摸出了火柴,那中年人很高興,走過去把嘴一厥,像是等着父母擦屁股的孩子。我很無奈地想,這老太婆的作惡工具倒是有一定的積極用處。

猛然,那中年人慘叫一聲,倒退了好幾步,我的瞳仁被晃了一下,感到一陣刺亮。不知爲什麼,火柴如同調到最大的打火機,瞬間迸出了強大的火苗,可能燒到了中年人的鼻子或眉毛,他又痛又怒,而老太婆卻扯着沙啞的嗓子毫無顧忌地狂笑起來。那中年人雖然惱火,但總不能對一個老太婆拳腳相加,正當中年人不知所措時,老太婆一蹦一跳地向我跑來,我心一沉,感不不妙,可每當年到她歹毒的眼睛,我就總是條件反射般動彈不得。

老太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指隔着三層衣服嵌進肉裡,我有些吃痛,更感到一陣噁心。中年人已經走到我眼前,怒目圓睜地厲斥道:“原來是你家裡人!瘋瘋癲癲的都這樣了還放出來蹓躂?不怕出事嗎?”

我一急,臉色暴紅,老太婆卻不置可否,“嘿嘿”地笑。我皺着眉頭說:“那不是我家裡人。”

周圍不知從哪兒冒出那麼一堆固定扮演正義看客的羣衆演員七嘴八舌地數落我的缺德和不孝。我本來就不太擅辯,只有說:“你想幹什麼?你又想幹什麼?都想要我怎麼做?嗯?”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生就帶有一種悲劇成分——這麼說其實是在極不臉地自誇,說白了就是天生倒黴相。但那中年人似乎真被我積鬱難消的神情所觸動,就咳了兩聲說:“精神損失就用不着了,我這衣服三百塊,你家老太太給燙出了這麼一黑洞子,少說不得賠50?都不能穿了,沒有你全賠就不錯了。”他又頓了頓說,“一旦出了事兒,你就算不是監護人,也總是她家裡人,也得賠更多的錢!”

“我確實認識她,可我沒必要爲她賠錢。”我轉而對老太婆說:“如果你還有良心,以後還給我。你要是不還,我也不會說什麼。你……滿意嗎?”老太婆很少露出吃驚的表情,但她彷彿覺得,我沒有被她的瘋狂折磨折磨瘋狂,流溢出一絲訝然,但絕沒有欠疚的成分。

我賠了錢,匆匆地離開,誰知剛邁步,一旁一個打扮入時的的女青年頭髮突然着了火,只將火絕色的染髮燃得更絢麗,那女的慘叫着,比狼更蒼涼,比雞更尖銳。老太婆什麼也沒說,一陣短笑後就如同蛤蟆般撲到我背上,我頓時覺得的如千斤墜,背上了一個大龜殼一樣,怎麼也挪不動。最令我費解的是,她的身體不知爲什麼竟比一個和年齡相仿的女生還重,我又驚又怒,毫不猶豫地想把她甩下來,但我立即發現,我絕難做到。

我真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模糊看到那中年人指着我說:“就是那小子的家屬。”就見女青年身旁五六個流氓打扮痞氣十足的男子抽出了幾把刀子,衝我直奔過來。

老太婆似乎快樂得不得了,雙腿一鉗,意思是再不跑我就會吃虧。接着她竟喊了聲“駕!”一把揪起我的頭髮,拔蘿蔔般用力拽去,我當時眼淚就疼出來了。既然甩不掉她,我無暇多想,瘋狂地向前跑。我覺得只有速度才能夠抵消重量。

由於一直懶得鍛鍊,我的身體狀況總是不佳,通常被壞學生或者街上的無業青年追打時,我總是還沒跑幾步就被摁到地上揍。可現如今我竟一反常態地遠遠甩下他們,就算他們中有人擲出飛刀,恐怕也趕不及。

我想回頭,又竭力忍住,生怕碰到她乾癟齷齪的面孔,只好說:“已經沒事了,你可以下來了嗎?”

“誰說沒事了?”老太婆在我後腦勺呵出一股冰冷刺髓的寒氣,“哈哈哈!誰說沒事了——?”

我看到了她雙手繞到我的眼前,我來不及吃驚,她的雙腳爲何有着能在突然失衡的狀態下仍能牢牢夾住我腰部的力量,就看到那支火柴已經點燃,就快要塞進我的嘴裡。我萬念俱灰,想象着自己由內向外被燒成一團焦炭。

但是老太婆卻發出一聲慘叫,我感到周身一顫,衣服被溼透了,老太婆的火柴也瞬間熄滅。樓頂有我匆匆把腦袋收回,怕被淋到的人上來找他算帳。我倒不在乎那是不是洗腳水甚至給貓狗用的洗澡水。反正它救了我的命。

我腰部一鬆,一種前所未有的酸楚,那老太婆大蟒般緊夾着的雙腳僵硬地落到地上。

我突然覺得,自己和家裡人乃至周圍的鄰居都沒有想過,在她用火柴進行令人難以忍受的惡作劇時應流用水去澆滅它。

人們漸漸又回到一起,議論着與以前相同的活題。後來發生的事變爲記憶時,有些模糊。我一向以爲那個老太婆已經超出怪人的範籌,說不定是個冤鬼或妖怪,或是用科學的語言稱爲異次無空間生物。我總相信鬼不該毫無規律不加選擇地殺人,但又愛過一些恐怖電影和小說了解到,沒有任何一種鬼哪怕是冤鬼,只殺仇人而不傷及一個無辜。

我想我就是那個無辜吧。最終全國人民當然包括法院都認定那老太婆是我祖母輩級別的親戚。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又是一個人住,沒有能力證明自己的家庭成員,生活來源以及一切。我怕鬧出更大的事來對我自己不利,只好默認。這時我悟出來,那老太婆大概只希望拖着我給好送終,爲棺材付一筆費用,省得她死無葬身之地,這比那些找替身的壞鬼還要強些。就當這是個合理的解釋吧。

付了錢以後,我就被責令去火化她。我不知爲什麼,聽到“火”字我總有些不自在。我有一種極強烈的想法,覺得老太婆如果真的火化,恐怕會像火烏鴉一樣浴火重生。這個想雖然怪誕,可我完全能想象她會是何等猖狂地笑着復活。我一直弄不明白的是,她總不懷好意地對我怪笑,究竟是不是在嘲笑我?我又哪裡好笑?或許這只是她的習慣?

“不用火化。她……老……人家”,我雖然覺得彆扭,但還是一口氣說下去,“她思想化一般的老太太進步,說要爲全人類作貢獻,就把她送到醫學院,供人家解剖,授課或是內臟移植吧。”

“可她是老年人啊。”那個不知是誰但卻是個管事的人問我:“行嗎?人家要年輕健壯的。”

“她挺健壯的,挺有勁兒的。而且……”我盯着他的眼睛說:“死人都一樣。”

縱火老太婆的傳說在我的小區傳了兩年六個月零八天,我以爲終於結束了。但是人們總是用怪異的目光在我出現的地方偷窺我,並嘰嘰喳喳地議論。我想,那傳說並沒有停止,由於我被強迫跟她扯上了親屬關係,在我身上得到了繼續的流傳。

我也總夢見,一個老太婆,在一片樹林中,用火柴焚燒着自己,火映着那張咧開嘴狂笑的醜惡嘴臉。

膽子曰:一些早該退出各類舞臺的腐朽不堪的“老巫婆”,仍然自命爲我們的前輩,逼迫我們付出尊崇和物質,如毒藤一樣在綁架着我們的生計……

網站不知怎麼的實在不穩定,作者後臺簡直一籌莫展,確實不敢在線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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