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凌風回到丹興的時候已經是8月9日晚上時分。
第二天一早,曾凌風還沒有起牀,家裡就來了客人,嚴格的說,也不算是客人,因爲來人是豔兒,如今已經得到曾家老人們認可的曾凌風的女朋友。
豔兒一來,就鑽進了曾凌風的臥室,大聲叫道:“凌風,快起牀了,今天再不去選班級,我們就得被學校隨機分配了。”
今天是自選班級的最後期限,因爲從明天開始,所有新生就要由電腦隨機分配學號,然後分出班級來。
曾凌風迷迷糊糊的說道:“我困死了,再睡會兒,要分就讓它分唄。”
豔兒就開始呵曾凌風的癢癢,這樣一來,曾凌風是再也睡不想去了。
洗漱完畢,吃過早餐,曾凌風和豔兒就開始往丹興中學趕去。
路上,豔兒問道:“凌風,你說我們怎麼選班好呢?嗯,對了,我們還是選同一個班吧?”
曾凌風點點頭,說道:“好啊,我沒意見。”
豔兒就笑了,說道:“凌風,我聽說年級上有兩個外語班,聽說老師配備要好一些,要不,我們就選那兩個半吧?”
曾凌風搖頭道:“還是算了吧,那兩個班就是所謂的貴族班,我才懶得和那些人混呢。”
豔兒笑呵呵的說:“凌風你不就是貴族嗎,進那個班不正好。”
曾凌風將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說道:“我纔不是什麼貴族,我就是一徹徹底底的農民子弟。再說,進那個班的也不是些什麼真正的貴族,不就是一些暴發戶就是一些紈絝,你說和那樣的人交往,有什麼意思?”
豔兒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道:“照凌風這麼說,也是哈,和那樣的人交往的確沒勁。”
曾凌風就笑:“所以,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選我們的平民班級,和老百姓們打作一團爲好,偉大領袖教導我們,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脫離人民。”
豔兒也樂了,笑問道:“偉大領袖有那麼說過嗎?我怎麼不知道?”
曾凌風就只是笑,不搭腔。
豔兒又問:“那我們還做同桌,凌風你說好嗎?”
曾凌風笑道:“只要老師沒意見,我也不會有意見。”
豔兒說道:“算你識相你說吧,我這麼辛辛苦苦的給你送通知書來,你怎麼報答我啊?”
曾凌風笑着回答說:“那豔兒你想得到怎麼樣的報答?要不,我以身相許怎麼樣?”
豔兒此時已經是一個大美女了,身高也已經有一米七,即將年滿十七歲的她正處於一生中最美麗的年齡段。一張清豔容顏,不施半點脂粉,雪白的肌膚、嫣紅的嘴脣、細細的睫毛,微閉的幽藍星眸中閃着一絲淡淡的煙嵐,恍若不解世事的美麗,像是一個初降凡塵的純潔天使。款式簡單的白色襯衫,非常合身,襯托着她精雕細琢,玉潤純白的香軀。雖然略顯纖瘦,卻讓人平添一種油然而生的憐意。
聽了曾凌風的調笑,豔兒嬌嗔的說道:“誰稀罕啊人家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怎麼能對我以身相許呢?那不是女孩子對男孩子說的嗎?”
曾凌風說道:“不會啊,怎麼可能只是女孩子對男孩子說這話呢?這話可是通用的,並不限於女孩子。”
豔兒疑惑的問我:“凌風,真的是那樣的嗎?”
曾凌風認真的說道:“當然是真的,騙你是小狗”
豔兒就笑道:“你就瞎掰吧”
就這麼一路笑鬧着,到達丹興中學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九點。因爲還是在暑假,只有畢業班在補課,所以校園裡面還是很安靜的。
曾凌風帶着豔兒找到了學生處。
曾凌風和豔兒到達的時候,辦公室裡面只有一個女老師在上班。對這個女老師,曾凌風沒什麼印象,畢竟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時間,前世的印象有時候已經變得很模糊。
曾凌風就說明了來意,年輕女老師高興的說道:“你們就是曾凌風和簡祿豔啊,歡迎歡迎。嗯,我們學校還以爲你們不來了呢,沒想到你們會來。”
曾凌風就笑着說:“老師,丹興中學可是我們丹興的驕傲,我們怎麼會不來呢?”
女老師頓時眉開眼笑,說道:“曾凌風同學真會說話,要是郭校長聽見你這話了,不知道多高興呢。”
曾凌風就笑了,說道:“那是,郭叔叔對我們學校可是很有感情的。”郭校長就是三年前的丹興教委主任,與曾家也是舊識。
女老師就笑道:“原來曾凌風同學還是郭校長的老相識啊。”
曾凌風不想再在這上面糾纏,就說道:“老師,請問我們自選班級是怎麼辦的啊?”
女老師就說道:“我姓梅,曾凌風同學就叫我梅老師吧。是這樣的,我們今年一共有二十個班級,你們可以在這二十個班級中任選一個就讀。嗯,這裡是每個班級的老師配備情況,我個人建議你們還是選一班或者是二班,因爲這兩個班級的老師配備情況是最好的。”
梅老師說着就遞給曾凌風一個花名冊,想必上面就是每個班級配備的老師的一些情況。至於她說的一班和二班,就是兩個所謂的外語班,也就是兩個重點班。
對梅老師的建議,曾凌風不置可否,只是拿着老師的花名冊看了起來。
因爲現在的丹興的情況較之前世已經變化了太多,老師花名冊裡面有着太多讓曾凌風覺得很陌生的名字,這早在曾凌風夫人預料之中。
一個班級一個班級的看下去,看到他前世就讀的班級的時候,曾凌風有些愣神,他實在難以想象,這個班級的老師,居然和前世的老師完全一樣,一個也沒有變動。
這也太神奇了一些,甚至讓曾凌風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曾凌風知道,後面的情況已經不用再看下去了,他此時已經做出了決定。
“梅老師,我選好了,就六班吧”曾凌風說道。
梅老師很意外,她怎麼也沒想到曾凌風會選擇這個班級。可以說,六班的老師配備情況,算得上是全年級最差的了,尤其這個班的班主任,更是今年新招聘的老師,教學水平以及管理水平都還有待考驗。
梅老師就好心的勸道:“曾凌風同學,這個,就我個人來看吧,六班不是一個好選擇。怎麼說呢,這個班的老師都不是學校的教學標兵,而且班主任還是今年新招聘的。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再看看。”
曾凌風搖頭道:“不用再看了,就選這個班吧。”
梅老師大搖其頭,對曾凌風的固執很是不解。她又問豔兒道:“簡祿豔同學,你也看看吧,選哪個班級?”
豔兒笑吟吟的說道:“梅老師,我也選六班吧。”
梅老師就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曾凌風和豔兒。
曾凌風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梅老師,是這樣的,豔兒是我家的親戚,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小學到初中都是一個班的。”
梅老師顯然也是才工作不久的新老師,笑呵呵的說道:“理解,理解,青梅竹馬嘛,很好。”
曾凌風和豔兒就尷尬的笑。
梅老師看着曾凌風和豔兒一臉尷尬的樣子,說道:“沒什麼,我也是年輕人,沒你們想的那麼封建。嗯,你們可以把我當成你們的大姐姐,對了,我也是今年高一年級的老師,到時候你們有什麼麻煩,都可以找我,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曾凌風就說道:“那就謝謝梅姐了。”
豔兒也說道:“謝謝梅老師。”
梅老師就笑了,說道:“簡祿豔同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看曾凌風同學就好多了。”
豔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說道:“謝謝梅姐。”
說完,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曾凌風說道:“梅姐,你也不對了,我都叫你姐姐了,你還叫我和豔兒叫做某某同學。”
梅老師嬌笑道:“算你了。以後私下裡就這麼叫了,不過在公共場合,還是叫你們同學吧。”
“好”曾凌風和豔兒一起答應道。
又聊了一陣,曾凌風得知,梅老師閨名梅思妍,今年二十三歲,是北京師範大學96屆畢業生,也就是說去年剛剛畢業。
大約在十一點左右的樣子,曾凌風和豔兒告辭離開。
上了車,曾凌風就問豔兒道:“豔兒,我們這已經是高中生了,你對未來有什麼計劃嗎?”
豔兒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跟着凌風你了啊”
曾凌風搖頭道:“豔兒,你不應該這麼想。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理想和自己的生活,即使是夫妻也是如此。所以,豔兒,你一定要搞清楚你自己想要做什麼,應該做什麼,那樣你纔會有前進的動力與方向,不會迷失在這滾滾紅塵之中。”
“人生當立志。無志則人難做,事難成。這個世界中的大多數人,都被生活的重負壓在身上,如同一塊巨石壓身,喘不過氣來。的確,我們的生活太沉重了,身心常有疲憊之感。但是又不能不爲自己的前途靜下心來,去尋找出路。也許會發出這樣的感嘆:‘唉,我的出路何在呀?我都熬到這樣的年齡了,怎麼還是沒有希望。’嘆息是沒有用的,惟有挺着腰桿尋找出路纔可能有最大的希望,纔是硬道理。不管你是誰,都免不了在探索自己的人生出路中尋找到準確的人生目標。這是對自己也是對生命的負責”
曾凌風對豔兒說了很多,豔兒一直靜靜的聽着,認真的思考着。說實在的,豔兒對這些都懂,但是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跟着曾凌風做事情,而忘記了獨立的生活。
正是曾凌風發現了這一現象,所以他才決定在這時點醒她。因爲他已經愛上她了,所以,曾凌風更加的希望她擁有一個一個完整的人生,而不是跟在他曾凌風身後的影子。曾凌風希望他愛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不是一個溫室裡的鮮花,或者是放在家裡面的供人觀賞的花瓶。因爲愛,所以曾凌風對她們的要求會更高,這就是他對愛人的要求。
平心而論,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生命經常忍受磨鍊--折磨式的歷練,哪怕真的是因此可以增加人的美麗,也不會有人歡呼着說:“啊,我多麼喜歡折磨式的歷練呀!”人總是嚮往平坦和安然的。然而,不幸的是,折磨對生命之襲來,並不以人的主觀願望爲依據,不論人們喜歡與否,它只管我行我素,甚至有時還要強加於人,誰奈它何?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讓自己振作起來去迎接這挑戰呢?爲什麼不能把它變作某種養分去滋潤自己的美麗呢?迴避磨鍊,是因爲不想忍受它,當迴避不了時,又說,磨鍊原來是可以美麗人生的,兩邊皆有道理。
避開折磨是生命的最佳選擇,一旦躲避不開,就讓折磨變作美麗人生的養分,此亦是生命的最佳選擇。之所以說此亦是生命的最佳選擇,乃是因爲,人在陷進折磨時,他面對的選擇不止一個,比如說痛苦、焦灼、失戀、迷茫、束手無策或一蹶不振,而這些選擇,就沒有一個具有積極的性質,皆是對人生的消沉與頹廢。比起這些選擇,惟有選擇讓折磨變作美麗人生的養分,方纔算是最佳。
生命因磨鍊而美麗,關鍵在於人對磨鍊認識的角度和深度。應該說,磨鍊本身就具有美麗人生的功能,假若由於認識上的原因,反讓磨鍊把自己丑化了,這就有點雪上加霜的味道了,除了磨鍊的起因之外,你只好誰也甭怪。鑑於以上原因,所以也並非是說,誰的生命都會因磨鍊而生美麗的,生醜陋者也大有人在。
生命因磨鍊而美麗,不僅僅因爲生命需要在磨鍊中成長,主要在於,磨鍊對生命的不可迴避性。人羣之中,物慾橫流,而且方向和力度又不盡相同,誰料得到何時何地就會滋生出一種針對自己的折磨來呢?料不到又必須隨,隨又不想使自己一蹶不振地消沉,這樣,經過努力,使其轉化爲自己有用的能量,就成爲人之不選之選。這時候的磨鍊對生命來說,已變作美麗的階梯,雖然階梯的旁邊充滿荊棘,但在階梯盡處,卻充滿鮮花,坦然走過荊棘,就必然置身於另外一重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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