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2月22日,農曆正月初八,曾凌風到了北京。
看見站在院門處等着他的鄧老,曾凌風問道:“爺爺,您這是要出門?”
鄧老點點頭,說道:“我還以爲你趕不上了,就打算先走。等你到了後在讓人送你來,沒想到還是趕上了。嗯,對了,你最好去換一下衣服。”
曾凌風疑惑的問道:“我換衣服幹嘛?”
鄧老說道:“當然是和我一起出門啦!小田,帶凌風去換衣服,我到車上等你們。”後面一句話,鄧老是對他的一個警衛員說的。
小田是一個二十五六的青年,名字叫田慶斌。
曾凌風和田慶斌早就認識,只是交往沒有陳克帆那麼深。
“田哥,麻煩你了!”曾凌風對田慶斌說道。
田慶斌是一個很沉默的人,只是對曾凌風點了點頭,就轉身向屋裡走去。
看着眼前的大校軍裝,曾凌風有些傻眼兒。不過,他也沒有多問,既然是鄧老讓他換上的,那換上就是。
五分鐘之後,田慶斌帶着曾凌風上了鄧老的車。
鄧老看着曾凌風穿着軍裝的樣子,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曾凌風問道:“爺爺,你不會是讓我去參加什麼秘密訓練吧?要真是那樣,現在我可真不能去。”
鄧老笑道:“你小子就會瞎琢磨,誰告訴你是要去秘密訓練了?”
曾凌風赧然。
車隊先去了京郊的一個軍用機場。
曾凌風到達的時候,對於候在那裡的大部隊,很是有些震撼。曾凌風甚至在想,要是消息泄露,恐怖分子一枚火箭筒就可以讓中國政府在一段時間內停擺。因爲,政治局的常委成員,居然一個不拉的全在這裡,而政治局成員更是高達十多個。
曾凌風小聲的問鄧老:“爺爺,這是唱的哪一齣啊?這陣容,忒豪華了,我感覺到很大的鴨梨啊!”
鄧老看着一臉憊懶的曾凌風,有些無力。鄧老也不得不承認,曾凌風的神經真的很粗,要是換了任何一個人,面對這樣的場景,不緊張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樣子,鄧老和曾凌風是最後到達的人。
上了專機,曾凌風再次湊到鄧老耳邊,小聲問道:“爺爺,這到底是去哪裡啊?我可是一點兒底也沒有呢!”
鄧老笑呵呵的說:“怎麼,乖孫兒,怕爺爺把你賣了啊?”
曾凌風也笑道:“賣了我這個問題我倒是不怕,要是爺爺都會賣了我,那我也是合該被賣了。”
鄧老笑罵道:“小子,拍馬屁的功夫見長啊!”
曾凌風笑而不語。
坐在前一排二號首長李總理轉過身來,笑道:“凌風啊,不用擔心,是好事兒!而且,這事情還是你一手促成的呢。”
曾凌風有些迷糊。
李總理就說:“凌風,你難道忘了,十年前你給國家提供的那份資料?”
曾凌風這纔想起來,應該是那些飛機設計被國內的科研工作者實現了,就問道:“李伯伯,飛機造出來了?”
李總理點點頭,說道:“在年前剛剛造出樣機,還沒有進行試飛呢!明天就說試飛的日子。”
鄧老在一邊說道:“凌風,樣機就是年前我打電話給你那天造出來的,卻是沒想到,這些飛機的生日,卻是和你是同一天。說起來,這些飛機,也算是你的孩子了,父子在同一天誕生,難道,這就是緣分?”
曾凌風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真的沒想到,國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這些飛機造出樣機來。九年,對一般人來說,那是一個漫長的時間。但是對一個大型的科研工程來說,卻是非常短暫的一個時間。特別是在飛機設計這個中國極其明顯的短板上,能夠在九年之內造出來,不知道集中了多少國內的精英。
坐在鄧老和曾凌風身後一排的錢老說道:“其實,要不是小曾老師提出的那個超然衝壓發動機遲遲不能實現攻關,這些飛機應該在幾年前就能夠翱翔藍天了。不得不說,這個超然衝壓發動機,是一個劃時代的課題,也幸好有小曾老師提供的理論支持,否則,即使再花十年,我看也難以實現。”
錢老的話,曾凌風是認可的。在曾凌風的前世,這個超然衝壓發動機是在二十一世紀第一個十年的末尾,才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而將其應用到飛機上,卻是在2015年之後了。
超燃衝壓發動機可以在攀升過程中從大氣裡攫取氧氣。放棄攜帶氧化劑,從飛行中獲取氧氣,節省重量,就意味着在消耗相同質量推進劑的條件下,超燃衝壓發動機能夠產生4倍於火箭的推力。
聽到幾人的談話,坐在另一邊的朱副總理很是驚奇,說道:“小曾,原來我還以爲你這個小財神只是在做生意上有一套,卻是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你也有着如此大的貢獻。”
87年的時候,朱副總理卻是沒有進入最高層的圈*子,所以,對曾凌風在中國大飛機計劃中起到的作用,卻是毫無所知。如今,他雖然已經是政治局的常委,但是因爲負責的方向並不在這邊,也沒有人對他提起。
對於這個老人,曾凌風是無比欽佩的。甚至可以說,他是新中國歷史上,曾凌風最欽佩的幾個人之一,而這些人,除了朱副總理,毫無例外的全部是開國元勳。
看見自己的偶像問起,曾凌風不好意思的說道:“朱伯伯,我就是在那裡瞎搞,有了那麼一點想法,就和錢老提了提,卻是沒想到能對國家有這麼大的作用。”
朱副總理心中吃了一驚,這消息太過嚇人,十年前,這小傢伙纔多大?應該是三歲不到吧?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
但是,看見周圍大家的表現,他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不過,他也不得不爲小傢伙慶幸,那麼小的年紀,提出了這樣的一個創意,居然還好好的活了下來,的確是一個異數。
不過,隨即想到,肯定是最高層是意識到了這個小傢伙對國家的利益所在。
的確,曾凌風對於國家的最大利益,就像是那位老人一樣,就兩個字:存在。只有他的存在,纔可能給國家創造利益,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很明顯,大家都沒有將曾凌風當成一個孩子,因爲他在那時表現出來的心智,也不可能是一個孩子。共產黨人是唯物主義論者,但是中國人卻是相信一些靈異的存在,這是數千年來的傳統,根植於絕大多數的中國人的心中,而當時掌權的那一些老人,無疑更是深信。
這樣的一個人,自然是不可能將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的。顯然,要是國家採取非常行動,無疑是得不償失。當時掌權的老人們,都是一些對國家和民族絕對忠誠的人,自然不可能做出涸澤而漁這樣的蠢事來。對於曾凌風這樣的人,只有一種方法能夠得到最大的利益:打感情牌。看看如今的領導層和曾凌風的稱呼就能夠看出他們的選擇。
很明顯,領導人們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否則,那這些性能超越了美國和俄羅斯當代戰機的先進飛機,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中國?別說是現在,即使二十年、三十年之後,能夠出現的可能性也是小之又小。
一號首長說道:“小曾啊,你可真是爲我們中國人長臉了啊!想一想我們將很快就坐上我們真正國產的先進飛機,我的心情那個激動啊!甚至,我還在想,到時候我們是不是將這身下坐着的傢伙拆開來玩一玩呢!”
一號首長的話,帶着明顯的玩笑意味兒,但是看着大家一副深有同感,且躍躍欲試的模樣,曾凌風不由得一陣苦笑,卻是沒想到,這些掌握着中國命運的大人物們,也有着這樣孩子氣的想法。不過,卻是從中看出他們在之前對中國遲遲不能在飛機制造方面取得進展的苦悶。
錢老說道:“是啊,首長說的太對了。飛天的夢想,銘刻在中國人的心中已經千萬年了。這個世紀之初,中國人在飛機的設計製造方面也曾經走在了最前列。只是,因爲時代的關係,最終中國人落在了後面,這一落後,就是整整九十年。”
“十年前,看着美國麥道公司的那些所謂的專家們的嘴臉,我甚至有揍人的衝動。如今中國人終於走在了世界飛機設計領域的最頂尖領域,那些情緒卻是淡了。”
鄧老也很是感慨,說道:“是啊,中國人想要圓夢,從來都只能是靠我們中國人自己。當年的兩彈一星是如此,如今的飛天之夢也是如此。只有靠我們自己的雙手,我們纔可能趕超歐美!”
曾凌風也很是受到感染,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說道:“國防大計,事關國家命運,豈能假手他人?外國人又豈會將最先進的技術提供給我們?如果和他們合作,我們永遠只能是跟在人家的屁股後面,永遠不可能屹立於世界的巔峰。”
錢老說道:“小曾老師所言,深得我心。如今,雖然我們想要全方面的趕超還任重而道遠,但是,至少在國防方面,卻是能夠直起腰說話了。”
的確,如今因爲大飛機制造的突破,帶動了相關方面的跨越式發展。在今後,在飛行器設計製造方面,中國人終於是走在了世界的前列,專機裡面,大家都是歡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