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過來的時候都是白天了,我到底昏睡了多久了啊?
四處一打量,才發現自己原來被關在了一間稻草屋裡。
看着四周全都是稻草,我不由得失望了。
就不能換個好點的屋子嗎?
不對,這時候不是該計較什麼屋子好不好的,稻草屋怎麼着也比牢房要好得多,雖說地方簡陋了點,可是看着還是挺乾淨的。
手上有被鐵鏈子鎖着,腳上也被鏈子鎖着,逃跑都困難,而且,我都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這逃跑的話就更別說從何談起了。
爲什麼我會在這裡啊?
說實話,我現在慌張得要命,我最最擔心的就是,我的女子身份會不會被人發現。
那些人抓我,會不會把我賣到青樓啊?
越想越可怕,不過,我又不是小女孩,把我賣了也掙不到什麼銀子,再說了,我這相貌這年紀,也賣不了多少錢啊。
現在也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是誰抓我來的啊?
目的爲何啊?
總不可能爲錢,看我這身穿着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富裕之家的。
若說是爲仇,也不太可能,就我這性子,能得罪什麼人啊?總共加起來就沒幾個,唯一稱得上和我有過節的,基本就是皇帝陛下了,但是,皇帝陛下絕不會做這種無聊事的,他斷不會使出這種手段來,他可是皇帝,一道旨意就能置我於死地了,纔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
抓我的人,他們知不知道我是丞相呢?
是臨時起意,還是事先早有預謀呢?
假如他們不知道的話,抓我來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可是他們就是知道了,照樣也是得不到什麼好處。
我記得我暈過去之前,看到一個戴着鬼面具的人,想來那個就是下藥迷暈我的人。
他是哪邊的人呢?
到了這時候了,我可不認爲,這次的事會是一個人能幹的,肯定是有同夥的。
那到底是誰?
思來想去,敢綁架我的,朝堂上大約只有太傅能做到,江湖上大約只有追樂樓了……
我心裡面是認爲追樂樓的可能性大一點,畢竟,很久之前,不就有過一次……
那位樓主該不會又心血來潮了吧?可是,沒道理啊我都不知多久沒見過他了,過節什麼的應該沒有吧?我好像沒得罪過他,而且我也得罪不起啊,要不是幾天前的那個紅花染,我都快忘了他這個人了。
就算是他的話,他這麼做又是爲什麼啊?
可不是他的話,那就是老太傅了?
也不對啊,我現在不過就是擔着個丞相的名,真的沒什麼權力的,朝中大事現在通通與我無關,我就是想管我也管不了。如今我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對他真的造不成什麼威脅的。
這麼一想,我又理不清思路了。
想那些好像也沒什麼用,我還是好好擔心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好了,說的簡單點,無非就是個死的活的問題,說的複雜點……
還是不說了。
肚子在叫喚了,有沒有給我送點吃的啊,我餓了啊!
我試着喊了幾聲,沒什麼反應。
該不會是打算把我餓死吧?
要真是這樣,那也太悲哀了。
正當我難過的時候,有人進來了。
我一看,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看這穿着,倒像是大戶人家的侍婢。
她拎了個食盒進來,打開後,端出碗碟,不得不說,菜還是很豐盛的。
葷的素的都有,那香味我聞着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可是外人面前我還是得裝作矜持點,總不能表現得像個餓鬼一樣。
“這是什麼地方,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爲什麼把我關在這裡,能把鐵鏈給我解開嗎?我也這樣不好拿筷子啊!”
我問了那麼多句,小侍婢卻是一句話都沒回。
莫不是個聾子吧?
等她把飯菜都放下後,向我行了個禮就走人了。
不是,這算怎麼回事,好歹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吧?
我看着那些精緻的碗碟,若是捆着我的不是鐵鏈而是繩索,我還可以把把瓷器摔碎了,然後割斷繩子,可惜啊,鐵鏈子可怎麼斷啊,我身上只有把紙扇子,可沒什麼匕首之類的。
唉,我就知道我沒那麼好運氣。
接下來一個問題。
這飯菜我該吃嗎?
這裡面要是下了什麼□□怎麼辦?可是要是不吃的話,搞不好我會餓死的。
總得攢着力氣纔好逃跑啊。
只是,這鐵鏈子拴着,我這雙手着實不太方便,勺子還行,就是筷子比較困難了。
真不知道爲何要這麼鎖着我,就不能解開我手上的鏈子嗎?
吃個飯還要這麼費力氣,要是讓我知道誰把我關這裡,我一定要讓離飛把那人狠狠揍一頓再關到牢裡面餓上那麼四五天的,以解我心頭之恨
也不知離飛和花離現在怎麼樣了?
我還能順利回家嗎?
自從離飛花離他們和自家主子失散後,找了好一會沒找到人,這才發覺不對勁。
花離直接就進宮向陛下彙報這個消息了。
這下子,連夜霖都震驚了。
夜霖趕緊調動侍衛去尋人,聶鴻親自帶着人,尋了一晚上都沒尋到人。
夜霖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第二天還是繼續吩咐人去尋找,因着不能聲張,只能暗自尋人,夜霖還下令,就是把整個寧城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找到。
早朝的時候,大臣們發現皇帝陛下似乎有些暴躁,可是紛紛不解原因。
到了後面,風清城也得到了何苦失蹤的消息,也是着急得很。
“何苦那人,斷不會無緣無故失蹤的,定是被人給擄走了。”
風清城很是肯定。
聶鴻說,“何苦和別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會是誰幹的?”
離飛也是一頭霧水。
夜霖從聽到何苦失蹤的那一刻起,臉色就沒好過。
“絕不會是意外,好端端就起火了,可見是早就有預謀的,那些雜耍的人可找到了?”
“回陛下,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離飛,你再把昨晚發生的說一遍,一個細節都不要落下。”
離飛又交代了一遍。
“他出府的事除了你和花離還有誰知道?”
“沒人了。”
離飛現在擔憂得要命,生怕主子有個好歹的,可是線索有限,實在不知道從何處去尋人,也不知主子現在怎麼樣了,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離飛默默在心裡禱告。
城門口立即就封住了,守城的也沒看到有什麼特別的人離城,如此看來,何苦應該還在寧城裡。
夜霖心裡默默思索,會是誰帶走何苦呢?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有名無實的丞相,從他那裡也探聽不到什麼消息,朝堂上也沒聽說誰和他有過節,就是太傅那邊,也不像是會幹出這麼魯莽的事了。
該不會……
夜霖一皺眉,沒多久私下又找來離飛詢問。
“離飛,你說實話,你家主子還有沒有和追樂樓有聯繫?”
離飛使勁搖頭,“沒有,屬下一直都跟在主子身邊,主子絕不可能會和追樂樓的人有牽扯的。”
“那我問你,何苦近來可有何異常?”
“沒有……只是……”
離飛想起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只是什麼?”
“若是說異常的話,那就是前幾天,主子收到那件不知誰送來的東西后,倒是消沉了幾日……”
“就是那一盒子染料?”
“正是。”
“何苦有說什麼嗎?”
“主子沒說什麼,可是屬下看着主子的樣子,好像是知道是誰送的。”
夜霖眉頭緊皺,對心裡的那個猜想越來越肯定了。
“何苦之前可說過紅花的事?”
離飛想了又想,沒想到什麼和紅花有關的。
“好像不曾說過。”
夜霖直覺告訴他,送紅花染料的恐怕就是追樂樓的那位。
他又問,“何苦近來真的沒見過追樂樓的人?”
“屬下敢擔保,主子近來絕沒見過他們。”
沒見過,卻送來東西,何苦又是那麼個反應,看來那紅花染料怕是意義非凡,一定是和那追樂樓的樓主有關。
這邊夜霖問話,那邊風清城和聶鴻也在念叨此事。
“你說,會是誰幹的?”
“誰知道呢?”
聶鴻也是滿心疑惑。
風清城想了又想,說道,“你說,該不會是那個朝裡的……”
聶鴻會意,“他應該沒那個膽子吧,再說了,何苦現在那丞相就是個虛名,帶走何苦也沒什麼好處啊!”
“這倒也是。”
“你不覺得何苦最近真的很倒黴嗎?”
“怎麼說?”
“你看啊,他光是生病,就折騰了好幾回,年後,這麻煩好像就沒斷過,最近又經常和陛下起爭端,這臉受傷了,官位還差點丟了,你說他這不是很倒黴嗎?”
“這事……應該是碰巧。”
風清城卻懷疑道,“我看沒那麼簡單,哪來那麼多碰巧,我琢磨着,何苦一定有什麼秘密,我看陛下說不定也知道。”
“你想多了。”
“我纔沒想多,一定有什麼事是何苦和陛下才知道的,沒準何苦府裡的人也知道,只不過瞞着其他人而已。”
聶鴻沒太在意,“就算有怎麼樣,誰還沒個秘密,你要知道這些幹什麼?”
“我看何苦失蹤的事沒準就和這秘密有關。”
風清城信誓旦旦的樣子。
“你要是那麼想知道,那麼就去問陛下好了。”
風清城苦着臉回答,“陛下才不會跟我說。”
聶鴻嗤笑了一聲,“那不就得了,這話你和我說說就算了,可別再多言了。”
“我明白……不過,這一點線索都沒有的,可怎麼找人啊,難不成要把整個寧城挨家挨戶搜一遍?”
聶鴻嘆氣不語。 ωwш▲T Tκan▲C ○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很喜歡何苦,我希望她能有個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