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午膳吃得很乏味,秦昭倒是沒想太多,畢竟蕭策就這性子。今天忍着沒發飆,已經是格外開恩。
午膳用完,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依次離開坤寧宮。
送完姐妹,秦昭回頭看向神色莫辯的蕭策,湊上前問道:“皇上生氣啦?”
蕭策淡掃她一眼,沒接話。
秦昭莞爾一笑,抱上他的腰:“你是皇帝,大氣一點,莫跟臣妾一般見識可好?”
蕭策無奈地看着秦昭,其實很想問問她是不是不在意他。不然爲何要把他賣給那些女人?哪怕只是用膳,也讓他不舒服。
秦昭見蕭策不說話,也懶得再哄了,反正他是皇帝,沒那麼多空閒時間跟她置氣。
不過是吃頓飯而已,這麼多人一起,又不是讓他賣身,何至於生氣太長時間?
“朕還有事,先走了。”蕭策冷漠地推開秦昭。
秦昭以爲他真有事要忙,便揮揮手道:“那皇上去忙吧。”
這回蕭策頭也不回地走遠。
秦昭看着蕭策的背影,覺得人家肩寬腿長,身材比例真的好,單就身材而言,也是行走的荷爾蒙。
下午她睡了一會兒,醒後又去練習騎射。她還是覺得,這是和塞斯登基後的第一役,不可大意。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她仍然很忙,還是寶珠提醒她,稱蕭策已經好幾天沒來坤寧宮了。
除了郭太后國喪那些天,蕭策還從來沒試過這麼長時間不來坤寧宮。
“皇上可能是生氣了,娘娘就不擔心嗎?”寶珠小聲對秦昭道。
秦昭秀眉微擰:“就算生氣要好幾天?”
不就是讓他陪她吃一頓飯的同時多了幾位嬌客嗎?
“就像娘娘說的,男人心海底針。皇上已經許久沒這樣不理娘娘了,娘娘要不要主動一些?”寶珠小聲提建議。
秦昭怔忡片刻,搖頭道:“沒必要,本宮今天去找吳妹妹玩。”
寶珠抿脣一笑,卻也沒再追問。
她看得出,娘娘聽進去了,只不過也是愛面子纔不去找皇上。
之後秦昭確實去找吳惜柔聊天,吳惜柔看出秦昭有心事,好奇地問道:“秦姐姐怎麼了?”
“沒怎麼。”秦昭不想在吳惜柔提及自己和蕭策鬧了矛盾,這樣會顯得很矯情。
想想這個後宮的女人都想得到蕭策一個眼神的垂憐,她卻因爲和蕭策鬧矛盾而鬱鬱寡歡,這讓吳惜柔聽了會有什麼樣的感想?
“姐姐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跟皇上鬧彆扭了。”吳惜柔一眼看穿秦昭的心思。
她有關注蕭策的動靜,最近幾日蕭策都沒去坤寧宮,以前蕭策再忙都要去坤寧宮留宿,風雨不改。
自從她們那天中午在坤寧宮用了午膳,蕭策就不再去坤寧宮,不正說明蕭策不滿秦昭自作主張,把他當成彩頭嗎?
若非在意秦昭,蕭策肯定也不會爲這件事生氣,不過就是因爲蕭策在意秦昭,眼裡才容不下一粒沙子。
“吳妹妹倒是聰慧。”秦昭也沒有迴避的必要,就承認了。
“皇上如果這幾日故意冷着姐姐,無非是在意姐姐的態度罷了,皇上可能以爲姐姐沒有那麼在意他,心裡不舒坦。”吳惜柔覺得這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秦昭聽到這兒失笑。
她沒想到有朝一日吳惜柔會成爲她和蕭策感情的調和專家,這很不可思議。
“姐姐偶爾也要柔軟一些,倒不是給皇上臺階下,而是……”吳惜柔考慮了一下措詞才繼續:“皇上可能也要有安全感,想知道姐姐是否在意他。”
畢竟像蕭策那樣的男人半生不懂情愛,遇上的又是一個像秦昭這樣的女人,蕭策可能比秦昭更沒有安全感。
秦昭輕挑秀眉:“妹妹都要成情感專家了。”
“我是愛皇上所愛。這輩子我是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心了,所以我希望皇上能得償所願,被姐姐的愛意包圍。”吳惜柔說着說着也笑了:“我這麼自私的人,竟然會變成這樣,不可思議。”
秦昭笑笑,也覺得這樣的吳惜柔跟古早虐文的女主一模一樣。
明明是那麼高傲的女人,卻爲了一個愛而不得的男人變成了另一種模樣。
哪怕在她最愛蕭策的時候,她都不曾爲了蕭策改變自己。
如果爲一個男人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那不是全盤否定了自己嗎?這樣有什麼意義?
所以秦昭不能理解吳惜柔爲什麼能如此坦然,如果換作是她,她愛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也絕不會這樣大度。
沒不成情人,肯定也做不成朋友,只能成爲陌路,這是她的愛情觀。
和吳惜柔聊完後,秦昭無所事事之下,索性去見蕭策。
吳惜柔這個假愛情專家有一句話還是說得對,是她讓蕭策不愉快,錯也在她,她確實應該給蕭策順順毛。
“本宮這樣空手過去是不是不夠誠意啊?”秦昭問寶珠。
寶珠作勢想了想才道:“奴婢以爲娘娘送上門就是最大的誠意。”
哄皇上嘛,自然沒有皇后娘娘本尊更適用的,哪怕沒有輔助物,有娘娘就足夠了。
秦昭捏捏寶珠的臉:“你這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
寶珠莞爾:“奴婢說的是事實。”
秦昭沒讓任何人通傳就去到了西暖閣。
她輕手輕腳站在蕭策身畔,替換了張吉祥的位置,幫忙研墨。
蕭策似乎不察她的來到,一直沒看她。
秦昭也不出聲,就這樣光明正大地看美男子辦公。
她以爲蕭策不知道自己來了,孰知她才進暖閣,蕭策就聞到了獨屬於她的味道。
只是他沒想到她好不容易主動來找他,居然這樣沉得住氣。
他表面上是在處理政務,心卻早被她勾走,心浮氣躁,如何能靜下心來專注正事?
蕭策倒也跟秦昭耗上了,他就要看看秦昭何時纔開口。
這廂秦昭也不知道蕭策還在跟她嘔氣,眼見着到了午膳時間,蕭策還在忙碌,她心疼他的胃。
確定午膳備好了,她柔聲道:“皇上,要不咱們先用午膳吧。工作再繁重,也不及皇上的龍體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