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寰宇大步走進來,俯身,放下托盤。
何念恩望着那碗濃濃的小米粥,抿脣愣了。
那可不是一碗普通的粥,而是身爲總統的謝寰宇親自送的粥。
他這是做什麼呀,爲什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
又是爲了自己和醫生商量服用的藥,又是親自來送粥,該不會……我得了絕症吧!
何念恩想到這裡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雪白,也不怕被他戳破剛纔裝睡,抓着他的胳膊吞了吞喉嚨:“你、你和我說實話,醫生和你說了什麼?”
例如說——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
謝寰宇轉過視線落在她臉上,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
他和醫療長說話時外面可有警衛,她不該偷聽到啊。
“竟然真被我猜中了!”何念恩捂着脣角倒退幾步,雙腿一軟跌坐牀上,六神無主。
自己竟得了絕症!
難怪謝寰宇那麼好心,會來給自己送粥喝。
果然是有原因的!
“來,喝點粥吧,”謝寰宇見她臉色灰暗,從托盤裡拿起粥碗,勺子舀起粥遞到她脣邊:“有點燙,你小心一點。”
黃澄澄的小米粥噴香撲鼻,泛着濃郁的米香。
何念恩沒有張口,大滴淚珠從眼眶裡滾落臉頰,抽噎道:“我都要死了,不想喝。”
謝寰宇眸色瞬間沉如淵海,擎着粥勺的手腕一頓,聲音乾澀道:“你說什麼?是不是莊以沉和你胡亂說了什麼?”
若非定力了得,他差點拿不住粥碗掉落在地。
“莊以沉是不是那個醫療長?”何念恩擦乾臉頰的淚痕,紅着眼眶看他:“謝寰宇,你實話告訴我,他是不是和你說我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謝寰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喉嚨火燒火燎的刺痛,微微垂下頭:“沒有,他沒那麼說。”
莊以沉只說,你的身體狀況就是一枚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沒命。
可是這種話,謝寰宇怎麼忍心說出來。
“你別騙我了,那個醫療長肯定說了,”何念恩手按住他的肩膀:“謝寰宇你告訴我,我得了哪種絕症,是胃癌麼?”
所以胃才總會疼。
“絕症?”謝寰宇皺了皺眉,擡眼看她:“誰說你得了胃癌?”
“我隨便選了個猜的麼,”何念恩手滑下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我猜的對不對?”
“你當這是選擇題麼?”謝寰宇忽然明白過來,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生氣,‘啪’的將粥碗拍到托盤上:“別胡思亂想,你什麼病都沒有,比頭牛還壯,莊以沉就是讓你注意休息,飲食規律。”
“你騙我,”何念恩指着他的鼻尖:“謝寰宇,你不要再騙我了,我要不是得了絕症,你怎麼可能對我這麼好,還給我送粥喝?”
謝寰宇臉色一沉。
原來在她心裡,自己就是個魔鬼,除非她是得了絕症,就不該對她好是吧。
謝寰宇攥手閉了閉眼睛,要不是看在她還在生病的份兒上,就該扒下她的褲子狠狠揍一頓屁股。
何念恩見他臉色驟然陰沉,麻溜蹭到牀裡,看到他冷冰冰的眼神瞪過來,撇嘴道:“不是就不是唄,誰讓你不說明白,剛纔可嚇死我了,你別瞪我,我又沒要你陪精神損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