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龍窟之中越行越深,暗想兩次對戰雙方互有損傷,前方還有龍族兩大龍王駐守。聽聞紫白金青四大龍王,以紫龍爲尊,如此看來越往裡走越難對敵。經歷兩次惡戰,如今四人之中顯然以妙善和天蓬的法力更爲高強。
越往深處走道路卻出奇的順暢,途徑幾處洞穴都空無一人,並無神龍駐守,衆人頗感奇怪。行至龍窟的深處,只見洞穴之中一位白衣男子席地而坐,衆人隨即上前作揖打個招呼。
齊天暗想,如今天蓬與妙善皆已受傷,白龍法力在金龍之上,自己與大力必然敵之不過,如今無論誰出戰都將會有性命之虞,大力守護着羅剎女看來已非孤身一人,而自己孑然一身,就是命喪於此也了無牽掛。
齊天見先前受青龍一尾,體內更加舒暢,便想冒險一試道:“聽聞白龍法力高強,今日我齊天便空手接你三招,若能僥倖不死,大王便將我等放行如何?”
白龍木然不語,待得片刻猶如熟睡初醒,悠然笑道:“好狂妄的臭猴子!這世間能挨的住我一招的人已經不多。你想徒手接我三招,未免太擡舉你自己。”
齊天狡黠一笑道:“傳聞龍族四大龍王個個法力無邊,如今我等絲毫不費力便來到此處,看來這四大龍王只是徒有虛名罷了。”
白龍聽罷大怒道:“你想見到我龍族的四大龍王,恐怕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語音未畢一招神龍擺尾從天而降,原來白龍使出的神龍擺尾比之前的兩位龍王使出的更加好看,無論速度與力量都貌似更勝一籌。
齊天一驚之下,體內一股神力自然而發,兩股巨大的力量將觸未觸、方遇未接之際,白龍忽然無影無蹤的消失了。齊天一呆,猛然回頭胸口猶似受了重錘一擊,立足不定,向後接連摔了兩個筋斗,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便似一堆軟泥,委頓在地。
妙善眼見齊天受傷,焦急之下,便即奔出相救,但自身受傷非輕,血脈一時運行不暢,終於站立不定,叫道:“齊天,你……你……”
白龍所使的神龍擺尾與神龍乍現交互相間,忽吞忽吐,閃爍不定,白龍以神龍乍現引開齊天的注意,然後再行發力,實在是精奧之極。
齊天但覺胸口熱血翻涌,轉眼之間便恢復平靜,慢慢的爬起身來,緩緩道:“我捱過你一擊,還有……還有兩擊。”
白龍的神龍擺尾與齊天相接,感覺齊天法力尚淺,白龍心下詫異,這臭猴子又是如何能承受住自己一擊呢,心中略感奇怪,便道:“適才這一招神龍擺尾,我只用了五層力道,你知道麼?”
齊天知他以四大龍王之尊,自然不是虛言,他說只用了五層力道,那便當真只用了五層。齊天向來自負,但不論餘下的兩擊如何兇險,定要試他一試,緩緩便道:“齊天不自量力,再受……再受龍王兩招。”
白龍一聲大吼,風聲驟起,直襲齊天胸口而來。
齊天這一次不敢伸手抵擋,身形側過,意欲避開他的神龍擺尾。白龍龍尾斜彎急轉,尾部竟從絕不可能的彎角橫將過來,拍的一聲,已擊中齊天背心。齊天身子便如一捆稻草般,在空中平平的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下,動也不動的伏在冰窟之中,似已斃命。
衆人見齊天重傷倒地,焦急上前來查看,只見齊天背脊一動,掙扎着慢慢坐起,但手肘撐高尺許,突然支持不住,一大口鮮血噴出,重新跌下。他昏昏沉沉,只盼一動也不動的躺着,但仍是記着尚有一招未接。此刻齊天似乎受傷越重,所承受的法力越多,恢復的也越快。
齊天體內法力一加流轉,登時精神煥發。只聽白龍突然間全身骨骼中發出劈劈拍拍的輕微爆裂之聲,炒豆般的響聲未絕,神龍擺尾已向齊天胸口擊去。
這一招神龍擺尾是龍族的絕學。任何妙法總是連綿成套,多則數百招,最少也有三五式,但不論三式或是五式,定然每一式中再藏變化,一式抵得數招乃至十餘招。
可是這“神龍擺尾”只有一招,而且這一招也無其他變化,一招拍出,擊向敵人胸口也好,背心也好,肩頭也好,面門也好,招式平平淡淡,一成不變,其威力之大,全在於以龍族強大的法力作爲根基。一尾既出,敵人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當今龍族之中,除了白龍一人之外,恐怕再無第二人使出,會有如此大的威力。這一招乃是使上了全力,絲毫不留餘地。
齊天見他一尾擊出,骨骼先響,也知這一尾非同凡響,自己生死存亡,便決於這頃刻之間,哪敢有絲毫怠慢?在這一瞬之間,只是記着“寥寥空宇中,自在度玄虛”這兩句真言。
猛聽得砰然一聲大響,白龍已打中在他胸口。
衆人齊聲驚呼,只道齊天定然受傷。哪知一尾過去,齊天臉露訝色,竟好端端的站着,白龍卻是臉如死灰,全身微微發抖。
原來適才白龍這二招已經完全激發了齊天體內五彩神石的神力,與五彩神石具有的法力相較,猶如江河入海,瞬間水**融,無影無蹤。是以白龍前兩招擊在齊天身上,能使他受傷吐血,最後一招對齊天卻毫髮無傷。這中間的道理,衆人無人能理會,白龍雖見識廣博也茫無所知,只道齊天法力甚深,自己傷他不得而已。是以衆人均以爲白龍手下留情,放了齊天一馬。
齊天躬身一揖,說道:“多謝龍王手下留情。”白龍哼了一聲,大是尷尬,若是上前再打,可齊天明明說過只受他三招,倘若就此作罷,那更是奇恥大辱。
便在白龍微微遲疑之間,妙善上前拱手道:“今日承龍王之情,放我等前行。不敢再行得罪,咱們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