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與妙善剛離開花果山,便見到了肆掠的洪水。二人沿着洪水流經的地方一路前飛,沿途洪水四處漫流,氾濫成災,地面上七股八道,全是洪水。大地上到處是倒塌的房屋,翻倒的樹木,水面上漂浮着衆多雜草枯木,各色垃圾,與妖獸屍體,隨着水浪一波一波的向前邁進。
不知過了多久,茫茫大地才依稀隱現了幾位農夫,划着小船,盪漾在一眼望不到邊的水中央。蒼茫大地,早已看不清哪裡是河,哪裡是路。
“妙善姐姐,你我一路前行,所經之處洪水爲患,治理水患之輩寥寥無幾,該去哪裡尋找那位治水的聖人呢?”
妙善沉思良久,輕聲嘆道:“聖人,自然是有大智大慧的能者。如今水患連連,如果你是聖人,又該如何治理這眼下的水患?”
齊天看着漫山的洪水,一時不知該從何處入手,茫然唸叨:“我非聖人,治水的門道自然不懂。不過我也曾聽聞,五行之道,相生相剋,故有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的道理。如今洪水爲患,自然是水來土淹了。”
妙善悠悠一笑,“不錯,一路行來,你瞧這芸芸衆生治水莫過於一個法子,水來土淹,用的都是這障土之法,俗稱淹堵法。不過我卻曾聽聞,有一個人,他治水的法子卻與衆不同,獨闢蹊徑!”
齊天驚異道:“難道這個人有移山倒海的大神通?”
妙善淡淡一笑:“神通倒是沒有,不過他治水的法子倒是能將洪水引導入海。”
齊天瞧了瞧妙善,懶懶的道:“有如此能耐之人,他又是何方神聖?”
“聽聞此人名喚大禹,是華夏的攝政君。他所主導的治水之法,名曰‘疏浚法’,此法治水能堪奇效。”
齊天詫異道:“這疏浚之法又是如何治水的,卻又有何不同呢?何以見得這疏浚之法就比淹堵之法更加高明?”
妙善輕聲笑道:“淹堵之法,以土堵水,而並非消滅了水患,只是將水患圍困於低窪之地。所謂久悶成病,久憋成疾。河川堵塞,滔滔洪水若不能加以疏導,久而久之必然會帶來滔天的禍患。一旦大河決口,損傷自是無法挽救。”
齊天忍不住點點頭,妙善見齊天若有所思,便接着道:“疏浚之法,意在將這滔天的洪水分而治之。這就好比一座大山,萬斤之巨無人能將它移動。但若能將它一塊一塊的搬運開來,終有一日也能將大山移走。這滔天的洪水看似可怕,若能靠這芸芸衆生將它分流入海,將一條大河挖開若干個小口,因勢利導,分而導之,久而久之水患便能消失於無形,便不會像如今這般讓洪水肆意漫流,水滿爲患!”
齊天疑惑道:“洪水四處漫流與分流入海終究不都是流入大海嗎?這二者之間又有何區別?”
妙善輕聲吟道:“這其中的區別,便在於可控與不可控之間,可控則民不會承其害,衆有滔天洪水也不足爲患!”
“可是如此大的洪水,恐怕連四海都容納不下吧!那洪水又將流向何處呢?”齊天依舊不解,他一向便是如此,遇到不明之事便要尋根究底,便有如石頭一般的執着,頗異於常人心性。
妙善苦笑道:“大海之所以稱之爲大海,自然是有海納百川的胸懷,足夠容納下這天下之水。”
齊天看着妙善,越來越覺得妙善便有如女媧娘娘一般蘭心蕙質聰慧過人,想罷哈哈一笑道:“妙善姐姐,我覺得你纔是真正的聖人。如果我也有你這般的大智慧,你說有朝一日我會不會也被人稱爲‘聖人’,與天比高呢?”
妙善歡聲笑道:“猴兒你如此聰慧,有朝一日必定能成爲被世人所敬仰的大聖人,受萬人供奉,敬一聲齊天大聖!”
齊天聽罷欣喜若狂,好一句齊天大聖!爲何這個稱呼如此耳熟,就如同在潛意識中被衆人叫了千遍萬遍,那一聲輕狂,縈繞在耳畔久久迴盪,莫名的激昂!
可是如今這個稱呼,就像眼前這片天空一般,深邃無邊,遙不可及!可是天地之大,靈星圖在手,與其去尋找大聖人,還不如去尋找天底下的神器。
齊天沉吟了片刻,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突然明白了女媧娘娘的臨別贈言所謂何意,齊天朗聲念道:“大道至簡,語易行難,知行合一,水到渠成!這四句話的藏頭字諧音,便是‘大禹治水’!原來攝政君大禹便是我們所要尋覓的聖人,原來女媧娘娘所給的訓示便是跟隨大禹治水!”
齊天一語窺破其中深意,歡呼的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上跳下竄,無比的喜悅!
妙善見齊天窺破女媧娘娘的話中之意,大感喜悅,卻依然難以置信,便笑笑道:“女媧娘娘雖有訓示,卻不曾言明。一切萬法皆是因緣而生,因緣而滅。看來要尋覓到這位治水的聖人,一切尚需機緣!”
前路蒼茫,目之所及滿目蒼夷,二人一邊閒聊一邊前行,沿途路經一處山脈,只見前路彩發朝霞,千仞碧浪,洪水浩瀚滔天。水流盡頭有兩座大山綿延相連,洪水從中流過,猶如一道天然的門簾,此地人稱龍門。
齊天站立雲端極目遠望,只見不遠處的山頭人頭攢動,耳邊不時傳來陣陣喝彩打鬥之聲。齊天童心未泯,如此熱鬧的場面豈能就此錯過,便執意拉着妙善前去湊湊熱鬧。
二人還未曾落下雲頭,齊天便冷不防的打了個哆嗦,渾身一陣顫抖。如今正值盛夏,雖然洪水四溢,可是夏日的陽光依然毒辣難擋,可這片山頭卻刮來陣陣冰冷的寒風,錐心刺骨,讓人好生詫異。
二人降下雲頭,發現山頂一邊的巨石旁,橫躺着兩名衣衫襤褸村夫,二人七孔流血,死狀極其殘忍。
其餘衆人直瞪瞪的盯着山頂中央正在打鬥的二人,言語間咬牙切齒憤憤不平,縱使寒風刺骨,也久久不願離去。
那山頂中央的二人相鬥正酣,瞧二人的身形步法,齊天大駭不已,想不到世間竟會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身手。齊天兩眼睜圓,唯恐眨眼之間便會錯過無數精彩的打鬥而遺憾此生!看到絕妙之處,齊天忍不住的發出一聲喝彩之聲。
雙方對戰連綿,衆人格外注目,齊天與妙善從天而降站立衆人後方,人羣之中一時也沒人在意。耳聽喝彩之聲,人羣中才有一位領頭的男子,轉身過來作揖打個招呼。
妙善見那男子面容枯槁,顏黃精瘦,舉止卻頗爲儒雅,左右還緊緊跟隨着兩名素衣男子,十多位村夫則環繞四周,看來此人絕非等閒之輩。妙善隨即作揖回禮,與衆人一道立足觀戰。
那山頂中央相鬥的二人,略佔上風的是位威武雄壯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臉色甚顯斑白,額頭一抹深深的“王”字,手中冰爪銀光閃耀,甚是威嚴!
與他對戰的卻是一位絕美女子,身披赤色風衣,丹鳳眼,鷹鉤鼻,烈焰紅脣,白麪微瑕,那透心的白,美的讓人膽寒,嬌俏中卻帶有一絲詭異的笑顏。如此美貌的女子,出手卻格外的狠毒,招招竟是要奪人的性命。
齊天久居花果山不暗世事,卻也曾聽衆猴議論過四海之中的各路神仙。眼前的這位男子容貌奇特,竟有如猛虎一般,卻難以窺知究竟是何方神聖?齊天茫然問道:“這位義士容貌似虎,卻似這般白淨,不知竟是何方神聖?”
那領頭的男子回聲道:“這位便是與青龍齊名,叢林之中人稱百獸之王的妖獸‘玄冰白虎’嶧陽!”
齊天驚聲叫道:“他就是虎族修煉成妖,外號玄冰白虎的嶧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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