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笑道:“哦?那我願聞其詳。”
法正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陛下下令全軍投降魏軍,將軍卻寧願落草爲寇,也不願意投降魏軍,這其中必然是緣由。我想,大概是將軍對曹操屠殺梓潼數萬無辜百姓而感到不滿吧?”
張任道:“曹操老匹夫就喜歡搞屠城,當年爲父報仇,屠戮徐州數十萬百姓,現在雖然只屠殺了梓潼數萬,但是爲人殘暴不仁,我張任身爲蜀中之人,應該爲蜀地枉死的百姓報仇。所以,我寧願落草爲寇,也不願意投降曹操。”
“嗯,將軍氣結高尚,令我佩服之至。”說到這裡,法正轉身看了一眼其他人,問道,“我想,這也是你們爲什麼跟着將軍的原因吧?”
周圍坐着的全是巴蜀一代的將軍,分別是楊懷、高沛、劉璝、泠苞、鄧賢等人,皆是張任舊部。衆人聽完法正的話,便道:“我等追隨將軍,只爲義氣。”
法正點了點頭,說道:“恩,想想也是。不過,現在有個機會擺在你們的面前,華夏國向來和魏國是敵對國,現在又出兵攻佔了秦州和涼州,奪了魏國的舊地。也就是說,只要再攻下漢中,那麼魏國就只剩下巴蜀一隅了。魏軍剛剛佔領蜀地不久,只要華夏軍舉兵進犯巴蜀,巴蜀之民必定紛紛響應,則巴蜀一隅,便可唾手可得,而曹操老賊也勢必會被驅逐出境。我現在已經歸順了華夏國,以我這個小小的士兵,華夏國的皇帝還封我爲諫議大夫,諸位都是蜀中名將,若是此時歸順了華夏國,皇帝陛下必然會多多封賞,畢竟日後滅魏,還要多多仰仗諸位。”
衆人聽後,都是面面相覷,法正的話頗具誘惑力。這些人躲在這裡,無非就是想慢慢地發展,然後和曹操相抗衡。如果真有一個機會,又能帶兵打仗,還有高官厚祿,這些人自然會有所動搖。
“孝直,你說的都是真的?”劉璝率先問道。
法正點了點頭,說道:“我騙你們幹什麼?信不信由你,即使你們現在不投降,只怕一會兒華夏軍攻過來,又有不少人死亡。聽說這支軍隊就是縱橫天下的飛羽軍,是皇帝陛下身邊的嫡系部隊,從高飛身爲陳倉侯開始,便一直跟隨在身邊,南征北戰,東伐西討,立下了赫赫戰功。每個人無不以一當百。這可不是我危言聳聽,而是我親眼所見,只一瞬間,便將守護在山道兩邊的弓箭手全部射殺了。”
劉璝道:“這個軍隊我自然知道,只是幾年來已經銷聲匿跡了,想必是在高飛身邊護衛,可是今天高飛竟然親至,那自然要帶着那撥士兵……”
說到這裡,劉璝轉身對張任說道:“將軍,你說我們該當如何?”
張任環視了一圈衆將,見衆人都人心浮動,似乎都想投降華夏國。他稍微想了想,對法正道:“孝直,你可願意替我約見高飛一次?”
“這個不難,只是……將軍若是不降的話,我也沒有臉去見他啊。”
張任道:“你只管去告訴高飛,就說我張任在投降之前,想問他一件事,問清楚了,我就會投降。”
法正道:“好吧,那我就勉爲其難,再走一遭。”
說着,法正轉身便朝外面走了出去。
張任見法正走後,臉上便露出了幾許陰鬱,冷冷地道:“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們都過來,一會兒見了高飛,你們只需……”
衆人聽後,臉上都是一驚,齊聲問道:“將軍!這樣不妥吧?”
“怎麼?難道你們忘記了當初上山所立下的誓言了嗎?”張任喝問道。
“將軍吩咐便是,我等照做。”楊懷、高沛抱拳道。
緊接着,其他人也一起說道:“但憑將軍差遣。”
…………
法正從山寨裡出來之後,便來到了高飛的身邊,先是行了跪拜之禮,之後才說道:“陛下,微臣無能,未能成功說服張任來降。”
高飛本來對法正是滿懷希望的,現在反倒是嘆了一口氣,說道:“無妨,張任是個強項令,倒是有幾分骨氣,如果但憑你一言便能勸降,就算要了他,也無甚大用。”
法正道:“陛下,不過,張任讓我給陛下帶個話,他想約陛下會面,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當面問清楚,問明白了,他就會投降。”
“哦?張任果真是這樣說的?那他問的是什麼話?”高飛問道。
法正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覺得張任不會如此輕易投降,這可能是一個詐降計,想擒獲陛下,然後要挾華夏國割讓出來幾塊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肯定是想要秦州和涼州。”
高飛道:“孝直啊,既然肯對朕說出這番話,就說明你有破解張繡計策的辦法,不妨說說看。”
法正笑道:“陛下英明。張任等人從未見過陛下,陛下可找人假扮,冒充陛下出席,然後由這位趙將軍在身邊護衛,即使有危險,也是衝着假扮陛下的人去的,然後將計就計,反倒是襲擊張任,將張任擒住,逼迫他的部下投降。”
“妙計!”
於是,高飛從軍中挑選了一個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又將衣服換了換,他和趙雲、卞喜等人一起出席,保護着假扮自己的人。
爲了以防萬一,高飛讓假扮自己的人穿了兩層鎧甲,外面還罩着一個大紅披風。飛羽軍的將士都是從各軍精挑細選出來的,可謂是尖子裡面挑尖子,而且所挑選的人,都是在戰場上立過功勞,還是九死一生的,所以這些士兵的骨子裡都透着一股子狠勁,眼神也十分的凌厲,看人一眼,都能讓人望而生畏。
準備好一切後,法正便又去山寨上,和張任約好地點。不多時,張任帶着楊懷、高沛、劉璝、泠苞、鄧賢五個人從寨門裡走了出來,法正在前面帶路,領到了山寨和高飛等人中間的一塊僅有的巴掌大的平地上。
高飛見狀,這才讓假扮自己的人走在前面,他和趙雲、卞喜以及兩外兩名飛羽軍的軍司馬一起跟在假扮自己的人後面,朝着約好的地點而去。
兩下碰面,張任打量了一下“高飛”,又一次看了一眼“高飛”身後的五個人,那氣勢十分的逼人,簡直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高飛”的身後不遠處的岩石後面,華夏軍的士兵則全部端着連弩,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情況。
法正作爲中間人,見兩撥人都到齊了,便道:“好了,現在人都到齊了,先說規矩,兩軍交戰,不殺來使。我呢,算是兩軍的使者,所以,一旦發生了口角,又或是因爲意見不合而大打出手,首先,你們不能殺我。”
“屁話多!”
“貪生怕死!”
“無膽匪類!”
……
張任身後的幾個將軍都紛紛地鄙視着法正,各自罵了一句。
法正嘿嘿笑道:“嗯,不錯不錯,罵我可以,殺我就不行了。現在我繼續說規矩……”
這時,法正的身子移到了華夏軍這一幫子人這邊,指着“高飛”說道:“這位就是華夏國的神州大皇帝陛下,論身份,皇帝陛下尊貴無比;論地位,你們也不如他;所以,在禮節上,應該先行拜見尊貴之人,再說其他!”
張任皺起了眉頭,沒想到法正竟然會這樣搗亂,這樣一來,本來是雙方主將平等會談,卻成爲了另外一種方式的尊卑會談。他又瞅了“高飛”身後的五個人,個個都面色鐵青,神情冷峻,看上去也不是一般角色。他側臉看了一下自己的左右,不知道自己的部下能不能抵擋住這些人。
“張將軍,你東張西望的幹什麼呢?先拜見皇帝陛下,然後再進行談話。你不要以爲男兒膝下有黃金什麼的,現在你的山寨被圍住了,陛下只要一下令,你的山寨便會頃刻間瓦解。張將軍,你請看那邊……”
張任扭頭順着法正的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但見一個華夏軍的士兵手裡拿着一包不知道什麼東西,然後用火把一點,便立刻跑到很遠的地方,他聽到了嗤嗤的聲音,緊接着“轟”的一聲巨響,周圍的石屑亂飛,那麼大的一尊大石,愣是被炸的四分五裂,驚得山林中的鳥雀齊飛,虎嘯猿啼。
“這……這是什麼?”劉璝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居然這麼厲害?”
法正笑道:“這就是華夏國一會兒準備用來攻打營寨的秘密武器,張將軍,你就那麼點人,請問能有多少人可以夠這樣的武器轟炸?所以,你還是跪下叩頭吧,就算不跪拜,也該鞠個躬,表示一下你的誠意吧?”
張任一臉的囧迫,沒想到被法正給算計了,見身後的將軍都心有餘悸,便勉爲其難,一起朝着“高飛”抱拳拜道:“參見陛下!”
就在這時,高飛、趙雲、卞喜等人立刻動手,直接將這幾位低着頭的人給制服住了,倒是張任那裡出了點小問題,假扮高飛的人去擒拿張任,張任反應太過,直接反過來將假扮高飛的人給拿住了,同時抽出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對高飛等人喊道:“都放開我的部下,不然我就割破你們皇帝陛下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