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拉!
鬥戰金皇手持天刀一斬,如巨神破渾沌,仙王開九天,刀鋒上一抹雪白刀芒乍現,似天河貫穿洪荒,撕裂乾坤,帶着莽莽無邊之威勢殺向楊玄真。
無數人屏息凝神望去,隱隱約約間,那雪白刀芒上竟顯現出了一輪輪明月和烈日。
每一輪日月表面上都有一張人臉。
人臉上的五官活靈活現,做悲苦狀,就好像是日月都擁有生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嗚嗚嗚!
無窮的哭泣聲從烈日和明月的臉上傳遞而出,響徹天地,讓人心傷。
日月在悲鳴!
這一招就叫做日月悲鳴,乃是諸皇武經裡面的蓋世絕學。
一旦施展,就可以引發那冥冥中恆河沙數的異界日月,使它們同時悲鳴,再借助悲鳴之力斃殺敵人。
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高手死在了鬥戰金皇這一招之下。
“好恐怖的威勢,快退!”
無數高手感到心驚膽顫,連忙封閉自身六識,不讓日月悲鳴之聲傳遞入腦,同時向天州外狂退。
“鬥戰金皇不愧爲修煉了數億載的老牌皇者,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假以時日,鬥戰金皇或許能更進一步,達到天地同壽的境界,和各大勢力的掌教至尊平起平坐。”
諸多高居於皇座上的至仙皇者,包括天庭負責太古之墟的葛皇和戟皇,眼中都露出對鬥戰金皇的忌憚之色。
“呵呵…”
歐陽圖,狂雷古皇,暴雷古皇…等皇者的嘴角都勾勒出一抹譏笑,似乎都在嘲諷楊玄真不自量力。
別說楊玄真要一隻手打他們九大皇者,僅是鬥戰金皇一人出手,都足以讓楊玄真生不如死。
楊玄真以爲自己殺死了歐陽少恭和臣震東這兩個小小的聖人,就天下無敵了,就能夠挑釁諸皇的威嚴?
癡人說夢!
他們只能說,楊玄真是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根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須知,至仙皇者和聖人之間雖只差了一個大境界,可雙方若是真正比較起來,聖人只能算一隻微如塵埃的蚍蜉,皇者則是至高上天中的絕世霸主。
蚍蜉豈能撼動霸主?
正因爲知道這其中的巨大差距,宋皇和戰皇才滿臉凝重,都準備施展絕學,替楊玄真抵擋住鬥戰金皇這一擊。
縱然賢皇曾經說過,楊玄真在太一門的聖階靈脈中修煉過後,戰力已經無限接近於皇者,也不可能抵擋得住一尊真正的皇者。
尤其是鬥戰金皇這種老牌皇者。
“宋皇,戰皇,你們都不必緊張,區區一個鬥戰金皇,於我而言何足掛齒?”楊玄真開口阻止了即將出手的二人。
宋皇和戰皇聞聽此言,皆感到驚訝,轉首看向楊玄真,見對方一臉風輕雲淡,這才心下稍安。
他們依言觀望。
對於楊玄真,他們還是比較信任的。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怪胎,絕非常理能夠度之。
對方如此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且剛剛他們也是關心則亂,如今仔細想來,楊玄真先前表現得那般囂張,一副不把神獄執法隊和歐陽世家的六大皇者放在眼裡的姿態,完全就是有恃無恐。
甚至楊玄真還特意激皇甫世家,軒轅世家,五嶽神宗的三大皇者站出來,找他替自家聖子報仇的舉動,明顯也是故意爲之。
既如此,楊玄真就不會無的放矢。
或許楊玄真有什麼他們都不知道的底牌在身,可以一舉橫掃諸多皇者?
心念及此,宋皇和戰皇眼中最後一絲擔憂盡去,看向楊玄真的眼神變得期待,期待他能夠再創奇蹟,帶來驚喜。
可惜驚喜的景象二人並沒有看到,卻是看到了令他們大跌眼鏡的事情。
二人一下就瞪大了眼睛,瞪得極大,就像四隻牛眼。
他們看到了什麼?
很簡單,只見衆目睽睽之下,楊玄真一揮手,就在下方天州古城中的一處花壇內拔下一根半尺來長的青草。
沒有錯,就是一根草。
還是一根天州古城內隨處可見,用來裝飾園林的普通雜草。
然後楊玄真用這根雜草向天一點,點向猛烈殺來的雪白刀芒。
這一點看起來輕飄飄的,十分緩慢,彷彿根本就沒用力。
就跟孩童給人撓癢癢似的。
“???”
見此一幕,無論是宋皇和戰皇,還是天庭的葛皇和戟皇,以及狂雷古皇,暴雷古皇,歐陽圖…等場中所有的皇者,成千上萬的聖人,無數元仙都爲之愕然。
就連鬥戰金皇眼中的冰冷殺意,都轉化爲了不解,根本不知道楊玄真要做什麼。
“難道楊玄真準備用一根雜草抗衡我這一記殺招不成?”鬥戰金皇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不止是他,許多人心中都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否則怎麼解釋楊玄真的離奇行爲?
但這又如何可能?
楊玄真自下方拔來那根草又不是什麼厲害的王品仙器,僅僅只是一根最爲尋常的雜草而已。
這種雜草,放在下界自然是了不得的仙草,讓無數修士奉若珍寶,但在仙界之中,最爲低等的奴隸都未必會多看一眼。
而鬥戰金皇呢?
其乃活了數億年的老牌皇者,一招日月悲鳴配合王品仙器鬥戰天刀,威能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成千上萬的大州都能一刀斬爲灰飛。
縱使一般的皇者手持王品仙器都未必能接得住,甚至一着不慎就要飲恨當場,又豈是區區一根雜草能夠抵擋?
所以究竟是楊玄真瘋了,還是他們這些人的思維跟不上時代了?
這一剎那看似短暫,卻彷彿永恆,衆人心中都想了很多很多。
但無論他們怎麼想,想破腦袋都想不通楊玄真爲何會做出這種行爲。
最終,衆人腦海中的所有疑惑化爲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而與此同時,楊玄真手中那根雜草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正中雪白刀芒。
震撼人心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雜草和刀芒雙方相觸,雪白刀芒就好似變成了一條白蛇,雜草則如同一根鐵棍,恰好擊中了白蛇的七寸。
白蛇被鐵棍打到致命部位,狂猛殺來的勢頭戛然而止,再難寸進分毫。
然後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刀芒上面那一輪輪日月上的人臉哭泣聲驟然停滯,如冰雪遇烈火,迅速消融崩潰。
一瞬間,刀芒徹底化爲虛無。
再去看那根雜草,居然毫髮無損,連草皮都未曾破損分毫。
一陣微風徐徐吹來,吹得楊玄真渾身衣袍輕輕飛舞,一頭黑色髮絲飄揚,手中雜草亦隨風搖曳,似整個人隨時會乘風歸去,說不出的瀟灑從容。
這一幕實在是匪夷所思,太有視覺衝擊性,反差也太大了,使諾大個天州陷入了安靜當中,衆人只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宋皇和戰皇也都一臉茫然,呆呆望着自己面前的楊玄真,似乎是第一次認識他。
而原本以爲楊玄真必敗無疑的狂雷古皇,暴雷古皇,歐陽圖…等皇者,以及天庭的葛皇和戟皇,乃至場外圍觀的各大勢力皇者,也都傻愣在了當場。
就連無比遙遠的高空中,那正在對峙的災皇,賢皇…等太一門皇者,神獄的諸多皇者,乃至復仇之矛,眼中都浮現出驚訝之色。 很顯然,他們時刻關注着天州,也都看到了楊玄真只用一根雜草,便破解了鬥戰金皇那一招日月悲鳴的場景。
“不可能!楊玄真,你只不過是一介小輩,怎麼可能抵擋得住我的蓋世絕學,日月悲鳴?你絕對是施展了某種邪術,你是一頭潛伏在我們仙界的邪魔!”
鬥戰金皇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威嚴的面孔變得扭曲猙獰,大聲咆哮起來。
“哼,你這個卑賤如狗的東西,還敢狺狺狂吠,妄圖污衊楊師兄?”
“呔,鬥戰金皇,你這隻雜毛金烏,還不速速跪下向楊師兄懺悔你的罪孽!”
“我看你別叫鬥戰金皇,乾脆叫雜毛鳥得了,因爲你除了會哇哇亂叫以外,狗屁都不懂!”
楊玄真身後的寒見雪和張牛置……等太一門弟子紛紛開口,大聲喝斥鬥戰金皇。
先前他們只是安靜的看楊玄真大顯神威,如今聽到鬥戰金皇敢對楊玄真出言不遜,就都忍不住站了出來。
經過這次太古之墟歷練,他們已經把楊玄真奉若神明,豈能容他人不敬?
而且他們說話之間,都用上了中庸神拳中的儒門大義,就如同一個個正義之士站立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鬥戰金皇進行譴責,讓對方有種被千夫所指的感覺。
堂堂皇者之尊,被一羣小輩如此羞辱,饒是鬥戰金皇心智堅韌,也無法忍受,被氣得七竅生煙。
“你們這羣螻蟻是在找死!”
鬥戰金皇發出一聲憤怒到極點的暴吼聲,手中鬥戰天刀猛的一揮,就要把張牛置等太一門弟子屠殺一空,以泄心頭之恨。
“你才找死,給楊師兄跪下吧你!”
突兀的,一道爆喝聲在鬥戰金皇耳畔響徹,震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他還來不及做出應對,又覺一股沛然大力狠狠撞擊在自己雙膝後面的腿窩上。
砰!
鬥戰金皇頓覺自己的膝蓋宛如被大道之錘重擊,裡面的骨頭統統碎裂開來,使他的膝蓋不由自主彎曲了下去,做出一個跪地的姿勢。
“啊…”
無盡屈辱充斥鬥戰金皇心頭,他想要咆哮,但又有一股力量從他背後一推,推得他不由自主向前,以滑跪的姿勢朝楊玄真衝了過去。
最終,鬥戰金皇滑跪在了楊玄真腳下,才堪堪停止了下來。
如此猝不及防的一幕,終於讓衆人從先前的震撼中清醒。
“居然是他?”
衆人連忙看向鬥戰金皇先前站立的位置,想要看看是何方神聖如此兇殘,竟把鬥戰金皇都給撞得滑跪出去,卻看到了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
那個人赫然是小石皇宋騰飛!
宋騰飛當空屹立,渾身散發出一股霸烈無匹的氣勢,那是至高皇者才能擁有的氣息。
“宋騰飛修成了皇者?”
“此子不過是太一門的聖子,怎麼幾天過去,就成了皇者?”
衆人大吃一驚。
戰皇亦吃驚不已,自太古之墟開啓以來,他的全部注意力就都放在楊玄真身上,還真沒有注意宋騰飛。
“宋騰飛沒死在玄真手上?修爲還迎頭趕上了老夫?”
宋皇一臉意外,首次用正眼看向自家這個最爲傑出的後輩。
前段時間,他親自找到楊玄真,讓對方放宋騰飛一馬,但其實他心中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已經做好了宋騰飛在太古之墟內被楊玄真殺死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對方非但沒死,還成爲了皇者。
可他清楚的記得,宋騰飛在進入太古之墟前,靠着自己給他那一葫蘆歸極大元丹,才晉升到元仙境界。
對方即使在太古之墟內找到了前世本體封神石碑,也不可能修成皇者,至多是個初期聖人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似乎看出了宋皇還有許多人的疑惑,宋騰飛昂首挺胸道:“是楊師兄,他用無上大法把我灌頂成了皇者!”
“嘶!”
許多人倒吸一口涼氣。
各大皇者亦爲之動容,暗暗猜測楊玄真究竟是什麼修爲。
把人灌頂成皇可不簡單,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種事情至少都要天地同壽境界的強者才能做到,還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莫非楊玄真的修爲,已經堪比天地同壽境界的恐怖存在了?
“啊,怎麼會這樣?”
鬥戰金皇撕心裂肺的狂吼聲響徹天地,打斷了思索中的衆人。
衆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轉首望去才發現,楊玄真不知何時一腳踏在了鬥戰金皇臉上,不停的碾壓着。
鬥戰金皇瘋狂掙扎,卻無濟於事,被楊玄真踩得頭破血流,慘不忍睹,形同死狗,哪裡還有半分皇者風範?
“一代梟雄霸主,居然淪落至斯?”有人心中唏噓。
“楊玄真…你欺人太甚,快放開我!否則待雷帝天君大人出關,必會滅你滿門。”鬥戰金皇色厲內荏的威脅道。
楊玄真一言不發,更加用力踐踏,將鬥戰金皇的腦袋踩得像西瓜一般炸開。
砰!
他又再次一踏,把鬥戰金皇的身軀踏得爆炸成漫天血霧。
“啊,我還要問鼎無上天君,怎麼會死…”血霧中,鬥戰金皇絕望咆哮。
但才叫到一半,楊玄真大袖一揮,把他的血肉法則收入袖口,頃刻煉化。
鬥戰金皇,隕落。
“咕咚!”
葛皇,戟皇…等各大勢力的皇者,聖人,元仙,皆嚥了一口唾沫。
“怎麼會這樣啊?”
狂雷古皇,暴雷古皇,歐陽圖…等欲對楊玄真不利的皇者,皆心中發寒,不約而同的退了幾步。
楊玄真之強大,徹底超乎了他們想象。
這種人他們真的能夠戰勝嗎?
哪怕再多皇者圍攻都無用吧?
“走!”
狂雷古皇和暴雷古皇相互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懼。
二人當機立斷,身上都爆發出無窮雷霆電光,光輝一閃,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走得了嗎?”
楊玄真冷笑,把手中雜草折斷成兩節,分別屈指彈入了虛空中。
“我不甘啊…”
“我爲什麼要招惹這尊煞星…”
狂雷古皇和暴雷古皇的悲呼聲自無盡虛空中傳來,響徹八荒六合。
隨即兩具眉心綻裂,神魂俱滅的屍體自天穹上墜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