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救我,幫我殺了獰皇這個畜牲不如的東西啊……”
隨着最後一句悲忿的狂吼聲落下,令牌中再無聲音傳出。
“你死了沒有?”
賢皇往令牌中注入一道訊息,詢問那邊的情況,卻沒得到迴音。
“羽皇和獰皇麼。”
楊玄真望着賢皇手中那塊令牌,眼神中閃過思索之色。
從先前的三言兩語中不難聽出,求救之人是羽化門掌教羽皇。
另一道陰惻惻的冷笑聲則是獰皇。
獰皇要殺羽皇,並要蹂躪羽皇的器靈道侶,且是要當着羽皇的面蹂躪。
羽皇纔會如此崩潰。
“獰皇還真是個畸形兒。”
楊玄真搖頭失笑。
殺人不過頭點地,羽皇也不像他一般,殺了獰皇的一個兒子,其和獰皇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獰皇卻要以這種方式羞辱羽皇,還以此爲樂,的確是畜牲都不如。
堂堂災難天君,怎麼會生出獰皇這樣的兒子?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獰皇纔是永生之門裡面那顆毒瘤轉世,華天都是無辜的。
“畸形兒?”
災皇等人聞言,臉色都變得古怪。
仔細一想,又覺得楊玄真形容獰皇的這個詞彙十分貼切。
獰皇這種性情扭曲,壞事做盡,不當人子的敗類,不是畸形兒是什麼?
災難天君的臉都快要被這個畸形兒丟盡了!
“咳。”
賢皇咳嗽一聲,將衆人拉回正題:“六天前,獰皇糾集了暗皇,燕皇,心皇,烈皇…等諸多皇者,在十萬大州外的蠻荒之地佈置下了一座絕魂斬魄諸皇奪命陣,又讓華家五老用計將羽皇引入陣中,進行圍攻。如今羽皇已經危在旦夕,玄真,怎麼樣,我們要不要去救羽皇一命?”
話語一出,諸多皇者都看向了楊玄真,等待他做決定。
楊玄真如今的修爲已經超越了他們中的大多數皇者,和賢皇與災皇平起平坐,在太一門的地位自然今非昔比,說話的份量極重,衆人也會聽。
甚至在一些人心目中,楊玄真的地位已經超越賢皇和災皇。
因爲要不了多久,楊玄真或許就能成就那至高無上的天君,地位只比災難天君稍遜一籌。
災難天君是太一門的開派祖師,楊玄真就是太一門的曠古明主。
楊玄真毫不猶豫道:“當然要去救羽皇。”
救羽皇一命,不僅可以獲得羽化門的那條聖階靈脈,還能收服羽皇爲屬下。
羽皇的身份可不一般,乃是仲裁之主轉世,身上蘊含着遠古聖堂寶藏的密秘。
這個寶藏堪稱驚天動地。
據楊玄真所知,裡面存在着十條傳說中的天脈。
天脈遠非聖階靈脈可比,雙方不僅是量的不同,還有質的區別。
如果說聖階靈脈只是一小堆破銅爛鐵,那天脈就是一整座金山。
可想而知,雙方之間的差距有多麼大。
而至仙皇者想要修煉到天地同壽的境界,聖階靈脈已經作用不大,需要吸收到一定的天脈元氣才行。
甚至天脈對天君的修煉都有用處。
楊玄真也迫切需要天脈。
到了他如今的修爲,吸收一條聖階靈脈,再也無法像上次天仙境界一般,一舉轉化出上億頭元象。
之前他在天州的時候煉化了九大皇者,幾件王品仙器,也才轉化出了不到一千萬頭元象。
剛剛他煉化災皇給的那條聖階靈脈,才轉化出不到八百萬頭元象。
他估計,往後再得到聖階靈脈,用之修煉的效果會越來越差。
哪怕得到千八百條聖階靈脈,都很難使他晉升到大羅金仙境界。
大羅金仙這個門檻太難逾越了,比他以前任何一次的晉升,都要來得困難無數倍。
他能否成功修煉到大羅金仙境界,還是要看有沒有天脈。
因此羽皇身上那遠古聖堂的寶藏密秘,他必須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是他問鼎大羅的關鍵。
再者,他在太古之墟內歷練的時候,獰皇竟敢派白夜殺手之王隱藏於華震天體內,妄圖對他不利。
若不將獰皇殺死,豈非顯得他好欺負?
這就像差點被一條毒蛇咬上一口,不馬上把那條毒蛇一棍子打死,心中始終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災皇斷然道:“好,玄真,我跟你一同去蠻荒之地解救羽皇,順便替師傅清理獰皇這個畸形兒。”
賢皇道:“我也去。”
楊玄真擺手:“不必,處理獰皇,我一人足矣。”
災皇詫異道:“玄真,絕魂斬魄諸皇奪命陣非同小可,乃是天庭的絕殺陣法之一,專門用來對付天地同壽境界強者,當年天禪佛皇率領佛界大軍斬殺了不知道多少天庭強者,但最後就是栽在了這座絕殺大陣上,你真有把握?”
宋皇補充道:“玄真,你千萬別看獰皇只是個畸形兒,修爲平平,就小看他。據我所知,他身上擁有幾件頂級王品仙器,威能極大,足以抗衡天地同壽境界的強者,非常可怕。”
“是啊,獰皇不可小覷。”
“玄真,我看還是讓掌教和賢皇出馬,跟你同去蠻荒之地比較穩妥。”
戰皇,傲皇…等人紛紛開口勸說,讓楊玄真謹慎一些爲好。
在他們看來,楊玄真或許能媲美天地同壽強者,但要滅殺獰皇和攻破絕魂斬魄諸皇奪命陣卻差了點意思。
以上兩件事情,絕不是尋常的天地同壽戰力能解決的。
豈不聞那羽皇都栽了?
須知,羽皇可不是普通的天地同壽強者,而是一尊絕世天才,是許多人認爲最有希望成就天君的人選之一。
若是楊玄真陰溝裡翻船,對於太一門來說是不可承受之痛。
賢皇開口阻止了衆人:“好了,玄真既然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這些老傢伙莫要干涉。”
他知道楊玄真身上有永恆天君留下的底牌,安全無虞。
自此,衆人都沒有再勸。
楊玄真這種人物,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們都知道這一點。
楊玄真和賢皇交流了幾句,瞭解清楚獰皇的底細,又得到羽皇那塊傳訊令牌,便獨自離開了太一門。
諸多皇者則留在太州,處理入侵太州的蠻族和異界強者。
蠻族和異界強者雖不可能殺到太一門來,但卻在太州中攻打那些帝國和修真門派,掠奪人口和資源。
太一門絕不能坐視不理。
他們是太州的守護者。 …………………
楊玄真在空間風暴中風馳電掣,往十萬大州外穿梭着。
仙界的每一個大州都無窮廣闊,要用不知道多少光年來計算。
一尊大羅金仙要跨越大州之間的距離,往往要飛行數年的時間。
但這點距離對於聖人就已經不算什麼,更別說楊玄真了。
且他也不是飛行,而是穿梭空間,速度還要快得多。
不多時,他就從太一門來到了十萬大州邊緣。
“好凶煞的氣息。”
一道空間裂縫出現在高空,楊玄真從中走出,頓覺一股凶煞的蠻荒氣息撲面而來。
前方就是蠻荒之地。
入目所及,處處都是拔地而起的撐天高山,一座座宛如天柱,聳入蒼穹之上,有黑色雲霧在山上繚繞,一般人看不清裡面的虛實。
據說蠻荒深處龍蛇混雜,各種兇獸層出不窮,危險程度比太古之墟還要險惡千百倍。
有的太古神獸體型比神山都還要大,潛伏起來,張開大口,可以把億萬兆裡的空間都一口吞下去。
即使是聖人,都難逃一吸。
楊玄真身形一動,無聲無息,直接進入了蠻荒之地。
不知道深入了蠻荒多麼遙遠的距離,裡面的景色越來越古老,氣息也越來越野蠻。
一路上,楊玄真稍微分神查看着蠻荒之地的情況,就發現這裡的兇獸基本上都成羣結隊。
還有一些山川大地,草原湖泊中隱藏着對聖人都有用的罕見靈藥和礦石。
大地深處更是有王階靈脈的存在,某些能和聖人媲美的神獸在靈脈深處修行。
不僅如此,在某些元氣濃郁的地方,還有許許多多蠻族強者開闢出的神國,密密麻麻,宛如蜂巢。
楊玄真並沒有見過蠻族強者,只知道蠻族性情殘忍,茹毛飲血,每次進攻十萬大州都要大肆殺戮修士,把大批女修士掠奪回去充當工具。
天庭開創的十萬大州一直和蠻族針鋒相對,世世代代仇殺,一方代表的是野蠻,一方代表的是文明。
不過天庭歷代征戰,始終處於絕對的強勢,每一次都能把蠻族趕回貧瘠的荒漠。
可惜不知爲何,天庭始終無法徹底剿滅蠻族。
即使是造化仙王還在的時代,蠻族都未曾被滅絕。
或許造化仙王不想?
又或許是其它原因。
“這就是蠻族嗎?”
楊玄真的視線穿透一個神國晶壁系,就看到裡面是一個龐大的原始部落。
原始部落中的人很多,至少都有上億,一個個下半身穿着獸皮,身材高大,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臉上則塗滿了油彩一樣的東西,上半身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刺青,不是狼就是蛇,還有鳥…等各種圖案。
“蠻族也會神象鎮獄勁?”
楊玄真目露異色。
他發現那羣蠻族體內並沒有法則,肉體結構十分奇特,每一片筋絡和肌肉,都是由無數的微小顆粒構成。
那些顆粒都長着象的頭顱,蛇的身軀,彷彿是一頭頭太古兇獸,擁有無邊大力,每一次蠕動,都能破空汲取天地間的元氣,從而獲得力量。
其實那並非顆粒,而是蟲子。
據太一門古老的道經記載,蠻族的身體結構和人族大不相同,乃是由許許多多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子組成。
那些小蟲便叫做蠻神蒙蟲,體型微小,用微塵都不足以形容,卻有着無與倫比的潛力。
蠻族人的修行,就是不斷磨礪肉體,鍛鍊體質,喚醒自己體內的蠻神蒙蟲,達到以肉身撕裂天地,破碎虛空,演化萬千的程度。
他們完全不需要法則。
楊玄真感覺蠻族用蠻神蒙蟲修煉,和自己修煉的神象鎮獄勁略微相似。
雖然這種修煉方式連神象鎮獄勁的低配版都算不上,但或許蠻族本身對楊玄真修煉有奇效。
此地都是些低級蠻族,他沒有興趣,順着令牌感應找羽皇去了。
若再耽擱,羽皇說不定真會被獰皇殺死,再強的氣運都無用。
很快。
楊玄真就在蠻荒之地飛行了億萬萬里的路程,終於來到一處人跡罕至之地。
此地連蠻族都沒有,只有一個龐大的蛋殼形光罩,比上百個大州加起來還要大。
光罩上面黑漆漆的,有種腐蝕萬物,破滅一切生機的氣息,把四面八方的大地侵蝕得毫無生氣。
就連土地深處的天地元氣,靈脈,統統都被污染了,成爲腐朽的沼澤。
這個巨型光罩,便是絕魂斬魄諸皇奪命陣。
唰!
楊玄真運轉主宰之眼一掃,直接看到了陣內景象,看到了羽皇。
只見羽皇氣息微弱,渾身浴血,被兩條漆黑鎖鏈捆縛住了雙腿。
華家五老,暗皇…等十多名皇者各自施展出絕學,正在對羽皇進行圍攻。
羽皇雖是天地同壽境界的強者,但由於雙腿被鎖鏈束縛,且那鎖鏈似極大的壓制了修爲,根本發揮不出多少實力來,被打得節節敗退。
而大陣中央則懸浮着一尊身穿鎧甲,上面滿是一根根猙獰骨刺,充滿陰毒氣息的高大身影。
這個人就是獰皇。
他身上那套骨刺鎧甲名爲角神之鎧,乃是一件古老的王品仙器,和自身兩兩融合,使他暫時達到了天地同壽境界。
獰皇左手上還拿着一對邪氣森森的鉤子,邪氣中有恆河沙數的劇毒魔王發出惡毒咆哮。
這又是一對王品仙器,名爲劇毒之勾,據說乃是用魔族中的劇毒聖魔古皇爲器胚,在九天毒池中浸泡上億年才煉製而成,殺傷力巨大,至仙皇者只要沾染上一絲,便會立刻化爲膿血。
值得一提的是,獰皇右手上還拿着一口潔白長劍,跳躍不已,似在掙扎,上面有女子的尖叫聲傳出。
這赫然是羽皇的道侶,聖堂之劍。
獰皇竟然把羽皇的道侶搶了過來,發出猖狂大笑,甚至對聖堂之劍做出了各種不可描述的動作。
羽皇雙目泣血,絕望嘶吼,悲憤欲絕,卻無能爲力。
轟隆!
楊玄真看不下去了,猛的運轉鬥戰天意拳,渾身氣息爆漲,身軀似化爲了一尊聳立天地的不朽豐碑,拳頭如大日自蒼天墜落,跨越星宇,轟擊在陣法光罩上。
光罩上頓時出現一道道裂縫,然後“咔嚓”一聲,四分五裂,把陣中的所有人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誰?”
“怎麼會是你?你爲何會出現在此,又怎麼能打破我的絕魂斬魄諸皇奪命大陣!”
獰皇臉上的猖狂神色一變,變得震驚,當看清楚來人是楊玄真以後,又變得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