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偷酒

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一眨眼年就已經過完了,村民們又恢復到往日的勞作中去了。熊凋自從除夕夜玩了一番之後,以後的日子都是在不斷增加的訓練中度過的。

冬去春來,冰雪消融,萬物復甦,一片綠色染遍大義村。

熊凋現在已經可以閉目聆聽周圍的一切細微動靜,身負兩百斤的沙袋運動自如,出拳如風了。而且馬步也扎得十分的穩,擺在身上的酒,再也沒有灑過一滴。就連‘一抔黃土’也不禁讚賞他的進步之快。

一天早晨,‘一抔黃土’把熊凋叫到身邊,再次握住了一支筷子,叫他來奪。他凝神注視着‘一抔黃土’,看了許久,竟然脫口道:“我還是不行。”

‘一抔黃土’帶着讚賞的目光,點頭道:“恩,果然進步明顯。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也算可以了。動靜這關,你過了。”

夏芸好奇地問道:“老爺子,你們兩比都沒比,怎麼就一下子過關了呢?”

‘一抔黃土’笑道:“讓你未來的相公跟你說吧。”

熊凋笑道:“我和爺爺打的是心理戰,你自然看不到了。”

夏芸拖着腮幫子道:“什麼心理戰啊,我不懂?”

熊凋解釋道:“我觀察着爺爺的眼神和身體的細微動作,從中判斷出他可能如何出手,在頭腦裡想出相應的方法,而且身體和眼神也不自主地傳遞出我的想法,爺爺也根據這些來做出相關的改變。所以我們看上去沒有過招,其實已經過了百招了。”

夏芸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眼珠子一轉道:“能跟爺爺過上一百招已很不錯了嘛。”

熊凋笑而不語。‘一抔黃土’卻插嘴道:“還早得很呢?還想不想練習氣勢了。”

熊凋誠摯地點了點頭,道:“還請爺爺賜教。”

‘一抔黃土’緩緩道:“要練氣勢,就得先練氣。你打坐也有些時候,每次呼吸吐納間是否感覺到與自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聯繫?”

熊凋想着打坐時的感覺,道:“恩,是感覺到有一種氣息的流動。”

‘一抔黃土’道:“這就是了。”

他又把那雙筷子伸到熊凋的面前,笑道:“你試着奪一下,看看我的動作是否和你猜的一樣。”

熊凋忙再次聚神凝氣,盯着那雙筷子,緩緩伸出手去抓。就在伸到半空中時,突然出手如電,直奔向那雙筷子。‘一抔黃土’也是避閃如電。一瞬間已拆十招有餘。

兩人出手極快,使得夏芸看的眼花繚亂,辨不清他們的動作。一炷香之後,熊凋突然收了手。

夏芸問道:“你怎麼收手了?”

熊凋道:“千招之內,我都未必抓得住筷子,又何必再白費力氣呢?”

他又衝着‘一抔黃土’道:“爺爺,我出手時,總感覺每次的速度,都並不如我的預期,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抔黃土’道:“你閉上眼仔細感覺一下。”

熊凋忙依言閉上了眼,細心感覺。過了不久,才感覺到周圍有一股微弱的氣場,充斥在房屋內。

他睜眼,笑道:“這就是您說的氣勢嗎?”

‘一抔黃土’道:“對了一半,這叫氣勢外放,是訓練氣勢的最後階段。”

他又接着道:“生活中不是誰都會有氣勢。有的人不怒自威,就是因爲他們的氣勢很強。但有的人雖然發怒卻只不過是以頭搶地,如同發鬧騷一樣的沒有任何氣勢。久經沙場的將軍他的一個眼神就能震退敵人,也是因爲他在漫長的殺伐歲月中磨練了過人的氣勢。所以,要練氣勢,必須在實戰中進行。”

熊凋忙問道:“是要每天都和您練習嗎?”

‘一抔黃土’道:“那倒不是。你需要的是真正的廝殺。”

熊凋露出爲難的神色,道:“在這裡不太容易吧。”

‘一抔黃土’道:“所以,你要出去歷練歷練。”

熊凋喜道:“是去九道山莊嗎?”

他心中一直就想着早點去九道山莊救人,現在實力突飛猛進,就更不想再拖了。

但‘一抔黃土’卻道:“以你現在的實力,固然能跟龍海打個平手,但是面對山莊那麼多高手,恐怕你去了也只是失敗。”

他見熊凋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又道:“不過,你可以先去一個地方,歷練歷練。”

熊凋忙問道:“什麼地方。”

‘一抔黃土’一字字道:“曲家酒莊。”

熊凋饒了饒頭,道:“那裡有什麼好去的?想一個酒莊也沒有什麼危險的吧。”

‘一抔黃土’笑道:“曲家是釀酒名家,它釀的酒名動朝野和江湖。我也跟你說了它的酒分上中下三品,江湖上的人大多喝的是下品的酒,能喝到中品的都很難,跟別提上品了。

而每一品的酒的質量都相差很大,所以嗜酒如命的人,只要喝了曲家的酒就不想和別家的酒,喝了上品的酒,就不想和下品的酒了。

因此總會有一些江湖豪俠,爲了偷酒喝而找曲家的麻煩,所以曲家也配有許多武功高強的侍衛。而且莊主曲素柔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測。找曲家的麻煩的人還沒有一個成功的。”

夏芸嘟着小嘴道:“我看是你貪戀曲家的酒纔想讓小熊子去的吧。”

‘一抔黃土’乾咳了兩下,道:“哪有,曲家真的很適合他磨礪一番。”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衝着熊凋道:“這次你出去的任務就是到地圖上的地方帶幾壇酒回來。”

熊凋接過紙張,見上面用黑筆詳細地畫着一個莊院的結構圖,而且左上角的一個地方用紅筆圈着,像是地窖一般。

夏芸也把臉湊到熊凋的肩邊,打量着那張圖。又笑着對‘一抔黃土’道:“還說你不是想喝酒,這都是多少年前的紙了,還當個寶貝一樣的藏着。”

‘一抔黃土’沒有理她,只是對熊凋道:“那些人說不定仍在找你,你一個人到了外面要當心點。”

熊凋點頭說了個‘是’。

夏芸卻道:“爲什麼他要一個人去,我跟他一起去不行嗎?”

‘一抔黃土’道:“他是去完成我的任務,仍算是在訓練中。這事最好是一個人做。你去了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的。”

夏芸道:“我可以在他進曲家時照顧他啊,又沒說我非要跟着進去。”

‘一抔黃土’道:“現在外面的情況還不太明,但是我敢肯定,唐門,九道山莊是不會放過他的。說不定已經在外面部了眼線,兩個人去太危險了。”

夏芸道:“那就三個人一起去。你不是想喝曲家的酒嗎?到時候就讓你喝個痛快。”

‘一抔黃土’道:“我要是想喝酒,早就出去了。你怎麼不能理解呢?我主要是要鍛鍊他啊。”

夏芸急道:“你明知道外面可能很危險還要讓他一個人去冒險?你放得下心,可是我卻放不下。”

熊凋見兩人爲他吵了起來,忙握住夏芸的手,柔聲勸道:“芸兒,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你要相信我,無論多麼危險的境遇我都能逃脫的。”

夏芸把頭埋在他的懷裡,道:“可是我就是免不了擔心你呀。而且我們又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我會想死你的。”

熊凋聽得她說的情真意切,不禁胸中柔腸百結,伸手微微撫摸她的秀髮,道:“我一定早去早回,要是離你太久了,我也會害相思病的。”

‘一抔黃土’見他們你情我濃的模樣,插嘴道:“從這裡到曲家,騎一匹快馬,不出兩天就到了,來回大概五天左右。要是五天內他還不回來,我們就去找他。你覺得如何。”

夏芸這才勉強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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