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斐,她不接受我,就以你的名義吧!”,蕭家院子裡,魏明遞了根香菸給御墨斐,被御墨斐擺擺手拒絕了,爲了抗癌,他早已戒菸戒酒。看見他拒絕,魏明纔想起他有癌症,將煙扔掉,索性,他也不抽了。
御墨斐沉聲道。魏明是真心想爲她做點事情的,在她最困難的時候,自己想給她肩膀依靠……只是,她不接受。心口很難受,沉悶地有點痛。
“魏叔,我明白!你讓她先冷靜冷靜吧,我會處理好的,放心吧!”,拍了拍魏明的肩膀,御墨斐沉聲道。
“墨斐,你說我和她還有可能嗎?我到現在纔算真正認識她,她的內心其實很脆弱,只是以前我從沒發現過,如果我能多關心她,如果她對我能夠妥協一些,我們也不會發展到現在的這個地步。”,一直以來,他對她都只是征服,從未了解過她真正的內心,等他想要給予她安慰,給她依靠時,他們之間的鴻溝已經更深,更寬廣了。
他們兩個的性格太過相似,就如兩隻刺蝟,從來都是相互傷害,從未真正瞭解過對方的心思,對她,他征服。對他,她反抗。
在這互相傷害中,傷了彼此,也經歷過那麼多,刻骨而銘心。
“魏叔,只要你真正地想愛她,想關心她,讓她感受到愛和依靠了,我想,瑜欣會接受你的。你們畢竟經歷了那麼多。就如我和凝汐一樣,在今後,用愛去彌補吧!”,御墨斐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開導魏明。
魏明點點頭,不管她接不接受,他一定會努力的。努力彌補,努力讓她接受自己。
“魏叔,我先進去忙,你也先回去休息!這邊,就交給我了!”,拍了拍魏明肩膀,御墨斐邁開腳步,進屋。
蕭慶祥的靈堂上,蕭瑜欣哭暈了很多次。在凝汐心裡,蕭瑜欣一直是堅強的,從未看到如此脆弱的她,這樣的蕭瑜欣令她心疼。
她只在她的身邊,讓她倚靠着自己的肩膀,沒有勸她,任由她宣泄心中的苦痛。
靖傑跪在火盆邊,小小的孩子似乎在一夜之間已經長大了一般,只低着頭,不停地燒紙,晶亮的雙眸裡,淚水不停地墜落,看到靖傑如此,蕭瑜欣的心,更痛。
凝汐也心疼靖傑,這麼小,無父無母,想起小玲,凝汐的心,更酸,隨着蕭瑜欣,她竟也失聲哭了起來。
御墨斐心疼地看着她,沒有去安慰。
“凝汐,我再也沒有爸爸了,我以後真的沒有爸爸了。在日本的一年多,我以爲我是忘了他的,前塵往事都忘了的,可是,回國後我才發現,其實都沒忘記,只是被壓抑了。爸爸在我心裡,還是像座山一樣……即使他對我要求很高,也沒曾真正關心過我,可是,有那麼一個父親在,我就感覺心裡是安全的……可是,現在沒有了,真的走了……以後我被人欺負了,怎麼辦?嗚……”。伏在凝汐懷裡,蕭瑜欣看着撫着父親的骨灰盒,嘶啞着喉嚨,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哽咽道。
“瑜欣姐,我懂,我懂你的心情。”,圈着蕭瑜欣的肩膀,凝汐哽咽着喉嚨說道。
“瑜欣姐,節哀吧,櫻子還需要你,靖傑也需要你,父母終有一天會離我們而去,而我們也會成爲子女的依靠,成爲他們的依靠,我們只有堅強,好好地活着。”,我們總是在失去中,學會成長,學會堅強。
“可是,他走得太突然了,我們昨晚,昨晚還坐在外面的梧桐樹下聊天的,就突然,突然這麼化成灰燼了,我真的難以接受,嗚……”伸手,撫觸上骨灰盒上,父親的照片,無論他曾經做過多少錯事,多麼自私,多麼惡毒過,自始自終,在她的心裡,他還是那個如山一樣屹立在她心口的父親形象。
御墨斐邊聽着蕭瑜欣的話,邊將小靖傑從火盆邊拉離,他怕小孩子的肺被煙味薰傷。心,涌上一層濃烈的酸楚,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姐姐,靖傑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爹地了,就像再也見不到媽咪一樣……”,被拉起的靖傑,撲進了蕭瑜欣的懷裡,看着蕭慶祥的骨灰盒,抽泣着問道。
“靖傑……”,她無法回答小靖傑的問題……
蕭宅,被一股濃烈的哀傷籠罩着,蕭慶祥的葬禮在隔天。
魏明躲在暗處,遠遠地心疼着看着她們母女,不敢靠近。
墓園的另一個角落,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安靜地矗立着,那雙幽深的鷹眸裡,沒有一絲戾氣,滿是心疼與柔情。還是抑制不住思念來中國了,哪怕只是見見她的身影也好。
“凝汐,墨斐哥,你們回去吧,點點要上學,凝汐也要上學,放心吧,我的心情已經恢復了,不要爲我擔心了。”,蕭慶祥下葬後的第四天,晚飯後,他們幾個人坐在沙發上,蕭瑜欣懷裡抱着櫻子,她已睡着。
凝汐和御墨斐陪了她很多天了,不想再麻煩他們,以後的她,還得依靠自己。
“瑜欣姐,櫻子靖傑都這麼小,你一個人真的照應不過來的,魏叔叔他——”
“凝汐,你別提他好嗎?我真的不想提他,我更不需要他的同情,或者是可憐。我一個人,也可以將櫻子和靖傑拉扯大,真的!”,蕭瑜欣擡臉,看着凝汐,堅定地說道。
凝汐無奈地看了看御墨斐,御墨斐只是對他搖了搖頭。
第二天,御墨斐一家三口回蘇城,在馬路上,遇見了魏明。他看起來很落拓,鬍渣重生,眉宇間盡是淡淡的愁緒。
“魏叔,我們都回去了,瑜欣她還不能接受你,你先別出現吧,讓她再冷靜冷靜。”,御墨斐站在車邊,對魏明沉聲道。
魏明只點點頭,送走了御墨斐一家,看着不遠處那座孤寂的老宅,一步一步,朝着大門走去。
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上,伊藤只靜靜地看着這一幕。他是知道蕭瑜欣還不接受魏明的,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不知是喜是憂。
對他來說,只要蕭瑜欣真正地快樂,纔是他所樂意看到的。
PS:很少在文裡描寫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