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沒吃早飯離開,蘇沅溪心口微微抽緊,以前,她都是準備三份早餐的,然,每天早上,她勸他吃早餐,他都冷嘲熱諷,時間長了,她也就累了。
索性不勸他了,後來他的那份早餐,她也索性不準備了。
她知道,他的心底深處還是嫌棄自己的。
結婚三年多了,該努力的,她都努力了,然,他的那個冰硬的心,始終不肯爲她融化。她也累了,好在每天有煜煜的陪伴,有書籍的陪伴,她的生活也很充實。
老家的兩個姐弟大學畢業,又考上了研究生,學費已經能夠自己解決了,他們也勸過自己去讀書,她有考慮過,等煜煜大點了,她是該出去學點東西。
藍沐楓在晚上十點回到家,還是直接去了客房,對於蘇沅溪,他一直是抑制住心裡的某種情愫的,和她在一起,他感覺背叛了對凝汐的愛。那份在他心靈深處,最純潔,最真摯的愛戀。
或許,那天見到她和賀雲軒在一起,不過是藉口吧。
她端着一杯牛奶站在房間門口,門沒關,她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迴應,端着牛奶進去,聽到從浴室傳來的嘩啦啦的水流聲,明白他在洗澡。
迅速地,將牛奶放在牀頭櫃上,轉身想要離開,視線卻在接觸到牀頭櫃上的一個藍鑽耳釘時,而駐足。
熟悉的光芒,有些刺眼。她記得,他很少取下耳釘的,她也從未碰觸過。
顫抖着手指,她拿起,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很熟悉的藍色光芒,她記得,他一直喜歡戴藍色鑽石鑲嵌的耳釘,那幽藍的光芒看起來有絲邪魅。就如他這個人。
如此熟悉的耳釘,她記得,她也有一枚。想起那枚耳釘,身體沒來由地顫抖,失神地,都沒發現藍沐楓已經從浴室出來。
“把它放下!怎麼,是又想偷嗎?即使你偷了,也賣不出去,因爲這耳釘上的藍鑽是獨一無二的,只有藍氏纔有!而且從不外售!”,口不擇言地嘲諷,彷彿這樣嘲諷,這樣羞辱,就能將他心裡對她的特別的感覺趕走一般!
她轉首,看着他,一臉蒼白,不是因爲他說自己是小偷,而是藍鑽,“市面上那麼多藍鑽,你怎麼知道,這枚就是你的呢?”,渾身在顫抖,雙拳緊緊握起,那枚耳釘刺痛了她的手心,她都不自知,顫抖着嗓音問道。
藍沐楓的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走到她的面前,掰開她握着他耳釘的手心,然,怵目的鮮紅讓他心疼,卻也沒有軟下態度,“我的耳釘裡,都用特殊技術嵌入了字,在光線的照射下,就能看到裡面嵌入的字!所以,蘇沅溪,偷東西也——”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沅溪已經跌跌撞撞地衝出了房間,藍沐楓幽暗着眸光看着她的背影,心口的痛意愈深了。
他的口不擇言又傷了她了?
蘇沅溪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間,從衣櫃的最底層,抽出自己帶來的行李箱,從暗格裡,掏出一個布袋,顫抖的雙手用了很長時間都沒打開布袋上的係扣。
“開啊——快開啊!”,焦急地說完,又用牙齒撕咬,當布袋打開後,她卻僵硬住動作,不敢再動,一顆心懸着,提到了嗓子眼。
猶豫了很久,最終,手指還是伸進了紅色布袋的裡面,從裡面取出一枚鑲嵌着藍色鑽石的耳釘,熟悉的藍色光芒,再次刺痛了她的眼。
舉起,透過水晶吊燈的光線,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仔細地看着那枚藍鑽,然後,清晰地,看見了藍鑽裡面出現了一個字。
“汐……”
“御凝汐……”
“嗚……”,纖細的身體順着衣櫃滑落,蹲坐在地面上,喉嚨發出嗚咽聲,淚水不斷地掉落,渾身都在顫抖,那枚鑽進再次嵌入了她的手心,刺心地疼。
一顆心,酸脹着,抽搐着,不知是慶幸還是覺得悲哀,只是覺得心裡,很苦,很苦……
藍沐楓站在主臥門口,聽着從裡面傳來的她的痛苦的嗚咽聲,一顆心抽搐不已,是他剛剛說的話,又傷了她了嗎?
推門,看見她蜷縮在衣櫃下面,面臉痛苦的表情,咬着手背,好像是爲了不發出聲音,然,那嚶嚶的哭泣聲,還是讓人心顫。
“蘇沅溪!給我起來!”,他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拉起,霸道地低吼,像是在教訓一個哭泣的孩子。
“滾!藍沐楓!你給我滾!滾啊!”,雙拳緊緊握起,在他的胸膛不停地捶打,雙腳也不停地踢打着他的小腿,帶着歇斯底里。
“蘇沅溪!你瘋了!”,霸道的雙手扣住她的腰,兩人雙雙滾落在大牀上,他壓在她的身上,看着她一臉的淚水,長指輕輕地撫觸上。
“剛剛,我只是口不擇言……”,撫觸着她的淚水,他啞聲道。驕傲如他,對不起三個字,說不出口。
“啪——”,她沒有聽他的解釋,只是看着這張臉,聞着他身上的氣息,想起那一晚,她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似乎以此來宣泄這麼多年來的痛苦。那枚耳釘還被她緊緊握在左手左手心,鑽心刺痛的痛。
“該死的!蘇沅溪!誰給你膽子,竟然三番兩次打我,啊?!”,又被她甩了一巴掌,藍沐楓憤怒地吼道,動手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陰厲的雙眸狠狠地瞪視着她的淚眸。
“你不要碰我,滾!”,她無力地說着反抗的話,此刻,她只想躲進被窩裡,痛哭一場,不想面對他。
“蘇沅溪!別忘了,你是我妻子!妻子就該履行妻子的義務!”,被她氣得,他獸性大發,帶着懲罰意味,撕開她的衣襟,雙脣已經在那誘人的高聳裡繾綣。久違的味道,讓他瘋狂。
之於他,她就是毒品,讓他上癮了,怎麼也戒不掉!
她失神地陷入自己的哀思裡,沒有理會他,彷彿一具死屍,任由他動作,仰望着天花板,任由淚水宣泄心中的苦痛。
藍沐楓狠狠地要了她很多次,卻始終沒有發現,她緊握的左手,更沒發現,她握在手心裡的耳釘。